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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到城里就天黑了。”他说道。谢柔嘉嗯了声,她本不擅与跟陌生人说话,正想着找些话题来说还是怎么样,那年轻男子又低下头接着看书了。他也是个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的吧。谢柔嘉悄悄的吐口气,低下头接着编草,或许是因为出了郁山,又或许是经文的缘故,她的情绪越发的平静下来,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娴熟,默默的念着经文,将祷祝的心意满满的虔诚的编在这新旧茅草之中,茅草变成了绳子盘旋在膝头上渐渐的越来越长垂下去。………………………………………………..“世子爷,世子爷,你慢点。”身后的护卫们喊道,看着一瘸一拐走着的周成贞。“慢什么慢,十九叔好容易走了,我要快点去见人。”周成贞说道,爬上马车,眉飞色舞难掩欢喜。他也没白躺两日,已经从几个小丫头口中打听到谢柔嘉的住处,原来这谢家的二小姐竟然住在看山人的木屋里,怪不得他一直没找到呢。小丫头,小爷我来了。周成贞嘴角勾起一弯笑放下了车帘。可是就算他知道了住处,赶过去也只见到空无一人的屋子。灶火都是冷的,水缸里也是空的,柴房里还结起了蛛网。显然这里有几日没人住了。周成贞在院子里转了转。“世子爷,是不是找错了?那边还有个地方呢。”一个护卫说道。周成贞叉腰看着四周。“不用找了,这小丫头肯定是躲起来了。”他说道,说着冷哼一声,“竟然还敢躲着小爷我,枉费小爷我对她这么好,替她掩盖隐瞒。”他环视四周。“来人。把我的东西搬来。我就住这里了。”他说道,盘膝就在院子里坐下,“我就不信她还不回来了。”夕阳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天边。暮色蒙蒙而上。谢家大宅里的气氛紧张,来往的人神情低沉,但已经不似晨时那般慌乱了。正如有人所说,谢老夫人的丧事大家已经准备过很多次了。东西都已经齐全,所以暂时的慌乱过后一切就有条不紊的进行下来。只是丹主的丧事大家不是第一次经历。但被气死的丹主的丧事却是第一次。“绝对不能说大嫂是气死的。”谢华顺说道,眉头凝锁。“为什么不能说!”内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嘶吼,“我母亲就是被他们气死的,我要让世人都看清楚。”“阿媛。老夫人是被气死的,我们心里清楚就足够了,我们让杜家合家陪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也就足够了,何必让世人看笑话?老夫人因为这杜家一辈子受气委屈。难道死后还要被世人说笑做谈资?”谢华顺说道。内里不说话了,传来谢大夫人呜呜的哭声。“就说是饮酒醉死了。”谢文兴说道。屋子里的男人们点点头。邵氏带着几个妇人走进来,手里捧着寿衣。“大哥,现在换上吗?”她低声问道。谢文兴长叹一口气点点头,邵氏便走进内室。谢老夫人已经脸上已经擦干净了,血的外衣也脱下来,只穿着小衣躺在床上,瞪着眼急促的喘气,谢老太爷躺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谢大夫人则跪在床边神情呆滞。“大伯父,大嫂,你们让一让,让我们给老夫人穿衣。”邵氏说道。谢大老爷置若未闻,谢大夫人则一个机灵抬起头。“你们要干什么!谁让你们把这些东西拿来的!”她嘶声喊道,起身扑过去将一个妇人手里捧着的衣裳狠狠的扔出去,“我母亲还没死,我母亲还没死。”邵氏眼里掉泪伸手抱住她。“阿媛你别这样,你这样老夫人走不安稳啊。”她哭道。谢大夫人一把推开她,跪倒在谢老夫人身前。“我母亲还没死,我母亲不会走,母亲不会扔下我走的。”她伸手抓住谢老夫人的手,撕心裂肺大哭。哭声传到外边,让正要进门的谢存礼脚步顿了顿。“太叔祖。”扶着他的谢柔惠流泪哭道。谢存礼疾步迈进来,屋内的人忙迎来施礼。谢存礼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进了内室。“不许哭!不许哭她!”他厉声喝道,伸手指着床上的谢老夫人,“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个男人糟蹋了自己一辈子,如今又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没了,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谁都不许哭!都不许哭!”谢大夫人冲他喊了声二叔祖,谢存礼喘着气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谢家耻辱啊,谢家耻辱啊。”他连声说道,“死了牌位送进祠堂都怕祠堂塌了。”谢大夫人伏地大哭。“你哭什么哭,她这一辈子眼里都没你。”谢存礼厉声喝道,又指着躺在床上的谢老太爷,“也没你。”伸手环视点着屋子里。“也没你,也没我们,她现在为这个男人死了,她满意的很,都不许哭,哭她干什么!”他的话音未落,床上原本痴痴呆呆的谢老太爷猛地跳下来冲谢存礼扑过来。“她是为了你们!她是为了你们!她被你们害了一辈子!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你们还这样说她!”他嘶声喊道,劈头盖脸的就冲谢存礼打下来。外边的人都涌进来,喊着叫着拦住谢老太爷,屋子里乱成一团。谢大夫人跌坐在床边,看着混乱的室内。最终转头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依旧瞪着眼,急促的喘气,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面色灰败,口鼻又有血渐渐的涌出来。大夫们说她就会这样喘着,直到活活的憋死,而最关键的是。死的还会很慢。而且因为坏掉的是五脏六腑。她还有意识,能感受到身体的痛苦,还有外界的吵闹。清醒的等着自己熬死。谢大夫人泪水如雨而下,她抬起手擦了站起来。“我要用大傩。”她说道。屋子里的人还在吵闹,没人听到她的话。谢大夫人转过身。“都闭嘴!”她厉声喝道。吵闹的人们安静下来,看向她。“我要为母亲举办大傩之仪。我要为母亲逐厄。”谢大夫人说道。屋子里的人愣了下,大傩逐厄他们自然知道。实际上每年的冬祭就是这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