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时空间法则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火影大楼外，佐助停下脚步，四处扫视了一下，发现几处隐蔽的地方都有暗部的人把守。他不着痕迹地退身隐入黑暗，随即跃身消失。 守卫着火影楼隐蔽入口的暗部忽然觉得身后掠过一阵轻微的风声，立刻警惕地转身看去，但还来不及防备，视线便落入一双血红的眼眸里，瞬间失去了意识。 佐助看了眼倒下的暗部，掠身而起，在其他人发现之前迅速潜入了大楼。 幽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两边有很多房间，房门上标注着不同的名称。佐助沿着走廊一路无声飞掠，视线不断扫过那些房间。 直到来到火影办公室那层，佐助猛地停下脚步。他站在转角处谨慎地打量了一下整个走廊，确定没什么动静，暂时不会有人经过后，迅速无声掠过了走廊。 经过火影办公室时，佐助忽然一顿，停了下来。他转头盯着办公室的门，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沉。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佐助回头看了一眼，不再停留，迅速往前掠去。 走廊尽头不再是楼梯，而是一个转角，佐助刚要踏出便收回了脚。 因为入口处有两个暗部把守。 佐助稍作停顿，敛下目光，缓缓抬脚走过去。 “什么人？”两个暗部看到佐助，顿时挡住入口，冷冷地道，“这是禁地，赶紧离开。” 佐助转过身，倏然抬眸，红眸盯住其中一个暗部，接着翻涌的查克拉瞬间凝聚成实质手臂，一把抓住了另一个暗部。 见同伴倒了下去，被抓住的暗部看到佐助的眼睛，满脸震惊：“你是宇智波？！你竟敢擅闯禁地！” 佐助蓦然转眸看去，那人浑身一震，挣扎渐渐消失，最后目光变得空洞。 佐助收回力量，拿起其中一人身上的钥匙，然后直接掠过他们，走向里面。 两个暗部从地上站起来，像是依旧在把守般，静静守在入口，眼神一片空洞，不过由于戴着面具，也没人能看出来。 佐助走到最里面的档案室，房门上写了一个颜色鲜红的“禁”。 佐助勾了下嘴角，开门走了进去。 禁室里暗沉一片，似乎很空旷，脚踩在地上都有轻微的回声。 佐助迅速看了眼整个禁室的布局。即使没有光亮，他也能在这样的黑暗里看清东西。 禁室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数十个高大的书架，其中很多都已经堆满了密封档案，只有几个书架上堆放的东西还很少，应该都是最近用来存放文件的。 佐助打量一下后，开始从离自己最近的书架查找起来。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忍者个人档案，每个档案里记录了该忍者的所有资料，包括到现在为止所执行过的所有重要甚至是机密的任务以及任务内容。 看了看书架上数不清的档案，佐助蹙了下眉。这么多档案，一个个找太耗费时间也太麻烦了，他不能待太久。 佐助放回手里的文件，不再一个一个地去找，而是直接扫过那些档案上的名字，慢慢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书架，终于，佐助停住了目光。 视线所及的文件上，写着“波风水门”四个字。 佐助取下档案袋，看了片刻后，启封拿出里面的资料，然后翻到任务记录表那页，仔细看了起来。 看到水门所执行的每一个任务的记录，虽然和自己要找的没什么关系，但佐助还是很讶异。 水门个人执行过的几乎全是A级以上任务，每个任务都以超过任何人的最短时间完美完成，战斗记录是全胜，名列所有忍者甚至是精锐暗部成员之上，属于精英上忍级别，也就是等于影级强者。 惊讶了一瞬后，佐助垂下眼睑，继续看下去。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名为“楼兰龙脉”的任务，旁边有一个醒目的红色记号，代表这是机密任务。 佐助立刻仔细看去，但随即就皱紧了眉，神色微沉。 那个任务的内容竟然是空白的，什么也没写，也没有任何标注。 是内容丢失了，还是……因为内容必须绝对保密所以没有记录下来？ 佐助感觉事情突然变得复杂了。水门使用的那种特殊三刃苦无和封印龙脉的那支苦无一模一样，说明那里的确和他有联系。既然他执行过龙脉任务，就应该多少会有些记录，但是现在却什么也查不到。 这只能说明，楼兰龙脉，绝不是能轻易被人知道的东西，以至于不能保留任何线索。 佐助合上资料，将档案放回了原处。他转身看向房间所有存放秘密书籍的架子，走过去将所有书都查了一遍，甚至那些年代久远的文献也没放过。 但找了很久，佐助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有关龙脉的资料，禁室已经被他翻遍，连那些隐藏的暗阁都打开了，却始终没有相关线索。 佐助扫视整个禁室，眉头越皱越深。但找不到想要的，他也不想再停留。 这时一阵说话声从门外传来，而且很快就到了门口。 佐助立即隐身到门后的暗处，整个人都处于警惕状态。 不过很快，那阵声音又渐渐远去。 等到外面没了任何动静，佐助走出去，将钥匙放回之后便迅速离开了。那两个身中幻术的暗部不久就会清醒，自然也不会记得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出了火影楼，佐助缓缓朝宇智波聚居地走去，目光幽深冷然。 他现在只知道水门执行过楼兰龙脉的任务，并在那里留下了封印龙脉的苦无。可龙脉究竟是什么，它又有着怎样的力量，还是一无所知。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水门。 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又立刻被佐助否定。 龙脉的线索被藏得这么深，如果真是什么不能说的重大机密，直接去问的话水门一定会怀疑。 佐助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烦躁。 来到宇智波聚居地外，佐助看到团藏竟然还潜伏在那里。 佐助面无表情地望着团藏，良久未动，神色阴沉不定。 然后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一样，佐助微微眯起眼，双眼瞬间变换为血红。接着脚下一跃，手中千鸟闪现，决然地袭向团藏。 而就在他出手的一刻，果然，那股毁灭般的力量顷刻间翻涌而出，噬魂般的剧烈痛苦狠狠冲击着身体每一处，全身的经脉骨骼都像是要被撕裂粉碎一样。 佐助脸色一白立刻停下动作，那力量这才停止翻涌。他无力地坐到地上，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 等到那力量慢慢消退，剧烈的痛苦也终于平息下去。佐助睁开眼，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缓和。他站起身，身形仍然微微晃动，手脚也还有些无力。 他静静站在阴暗里，神色一片冰冷。 果然是这样，只要他有杀掉团藏的念头，就会遭到那神秘力量冲击。既然那力量和术式无关，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体内？ 佐助忽然一怔。 既然是龙脉将他带到这个时空，或许，很有可能就是龙脉在阻止他。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龙脉要阻止他杀掉团藏？ 这就是一切的矛盾点，他想杀团藏，而龙脉会阻止他，为什么会阻止？ 他不过是想挽救家族命运，改变一切…… 突然一道思绪闪过，佐助猛地一怔。 他缓缓抬眸看向宇智波聚居地，那被“杀掉团藏拯救家族”的想法所蒙蔽的理智也终于清醒过来。 一直想着杀掉团藏，佐助并没有太多地去考虑后果，或者说，他下意识地不愿去考虑，一心只想拯救家族命运，抹去历史悲剧。 可现在，他冷静地意识到，要是自己真的杀了团藏，不说究竟能不能改变家族命运，唯一可以确定的结果就是，历史必然会发生改变。 不仅是宇智波一族的历史，还有整个木叶，以及牵扯到的一切事物，都会发生巨变。而未来已经存在成为事实的那些记忆和事物，必然会因为历史的突然改变而产生无法预料的变化和后果。 比如原本早就消失的一切突然再次出现，宇智波一族复活，木叶的整个历史都会陷入极度混乱，所有人的记忆也会产生矛盾，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漏洞。 到时会发生什么，佐助无法想象…… 一直被内心拯救家族的欲望所迷失理智，他根本不曾想到过这些，现在仔细去想，才惊觉很多地方都存在着说不通的逻辑矛盾。 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如果现在的历史突然更改，那么未来已经发生过的会变成怎样？一旦真的改变历史，未来的历史里就会产生无数漏洞，那些时间以及空间的漏洞如何填补？所有牵扯到的人的记忆也不可能突然修改，要是莫名出现一些不应该发生过的记忆，后果会怎样？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极度的混乱。 时间，过去，未来，甚至世界，都可能陷入巨大的混乱漩涡里，过去和未来交错，时空可能会崩溃。 所以这一切，包括他来到过去这件事本身，都存在着一个无法解释的逻辑漏洞，也违背了时空间法则。 时空间法则，既整个世界发展所不能改变的规则，历史无法改变，时间无法后退。 六道轮回，万物衍生湮灭，各有规律，无法更变。 他能够回到过去，或许已经是时空间法则的极限。他只能够回到过去，但是什么也不能做，要是他想改变历史，那就会违反时空间法则。 世界一定经由某种力量掌控，正如时空间法则这样的规则，如果强行违背，必然会被规则制裁。 想到这，佐助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虽然来到了过去，可每次他想杀掉团藏改变历史时却都会被那股力量所阻止。 既然是龙脉带他来到过去，说明龙脉本身就具有穿越时空的力量，而要这一切都不违背时空间法则，龙脉便很可能也具有执行时空间法则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被龙脉带到这里，可他也时刻都处在龙脉的掌控下，一旦他有任何想要改变历史的举动，都会被龙脉阻止。 所以他才无法杀掉团藏，因为龙脉不可能让他改变历史。每次龙脉出现阻止的时候，是真的只差一点就能让他彻底毁灭。 佐助几乎可以肯定，要是他强行违背时空间法则，一定要改变历史的话，最终结果就是，他会在杀掉团藏之前，就先被掌控时空间之力的龙脉直接抹杀于这个时空，彻底消失…… 因为时空间法则掌控着整个世界的进程，它不会让它自己的法则被打破。而龙脉掌控着这一法则，所以它才要阻止他，包括一切可能改变历史的行为。 楼兰遗迹里那只被封印的“眼睛”，大概就是龙脉的某种形态体现，被它盯住时的那种诡异感觉佐助仍然记忆犹新，那一瞬间就像是被它看穿了一切，完全被它控制一样。 尽管找不到关于龙脉的具体资料，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但来之前找到的资料上也写，龙脉的力量太过强大，无人知道它究竟具有怎样的神秘力量。 或许龙脉除了本身的巨大力量，也同时具有时空间之力，只有这样才能说通一切。 那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龙脉找不到任何记载，除去具有穿越时空这样的能力，它本身蕴含的力量已经那样强大，要是留下线索，被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发现并加以利用，世界很可能经历另一场灾难。 既然杀不了团藏，意味着任何试图改变历史的举动都不能有，也就是说，他也不能向宇智波富岳坦白，不能插手宇智波一族的发展，什么也不能做。 对于这个世界，他只能旁观，不能介入。 至于之前在木叶与别村忍者的纠纷中他为什么出手介入后却没有受到龙脉制止，大概也是由于那次纷争的结果本就是木叶胜利，他并没有改变最终结果。 良久，佐助终于回神。他抬头看向宇智波聚居地，神色在阴影里模糊不明。 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感受，佐助只觉得可笑又讽刺。 让他无意中回到过去，一切惨剧发生之前，改变家族命运的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可残酷的事实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走向原来的轨道，什么也做不了…… 很久未曾有过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佐助闭上眼，双手用力攥紧，咬牙压抑心中的冰凉绝望。 既然什么也无法改变，又为什么要让他回到过去，抱着无望的幻想，看着家族走向注定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