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定风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菜上齐后,魏熙未用了几口,便将筷子放下,抱怨道:“这里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少年们见状,忙七嘴八舌的给魏熙说自己家中所食,极力邀请魏熙前去做客。

虽魏熙的吃用皆是天底下最好的,但闻言还是不由得感叹一句朱门酒rou臭,心中亦清楚,凭他们的身份,若是只是用份例所得,怕是没法过的如此舒坦。

魏熙唇角一勾,问道:“听你们如此说,益阳可谓是富裕得很了,可为何还有那么多逃户呀。”

少年颇为自得的一笑:“富裕不富裕也得看谁,像是他们,一家不过十余亩薄田,不饿死就好了。”

另一个少年点头:“我家就收容了不少这样的佃农雇农。”

魏熙好奇道:“收容了多少?”

少年道:“大概有百余户。”

“那你家应当有很多地吧。”魏熙说着,眉头轻蹙,有些疑惑:“有均田制在,按理说不该多出这么些田地给佃农耕种呀。”

少年笑道:“一看就是娇养的娘子。”

他说着指了指魏潋:“你问问你兄长,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能少了田地,仅自家家奴可是耕种不完的。”

魏熙闻言回头看向魏潋,却见魏潋面色沉静,似没将这话听到耳朵里,魏熙放下心来,说了几句,又说回逃户之事:“弄出这么多逃户来,可见你们这里的县令是个顶没用的,怎么也不见陛下将他罢了?”

提起梁宽,少年们的神色都不太好:“人家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忧国忧民的很,怎么罢?”

魏熙见状,便知梁宽未与当地豪族同流合污,心中一时有些安慰,却道:“忧国忧民还要鞭打逃户,若是他有用,也就不会有逃户了。”

红衣少年提起梁宽,便是一副看不上的样子:“那人整日里多管闲事,刚上任时还总是来我家乱吠。”

他说着,笑道:“还说要上书陛下呢,也不想想他有那个能耐吗。”

另一少年接话道:“他也是无趣,整个大夏都是如此,偏他管得多,死活不让百姓去我们家当佃农,这倒好,弄得百姓都快饿死了,各家也因着他废了好些田,全都长草喂兔子了。”

魏熙闻言,心中气怒,却强忍着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将没人耕种的田地分给农户,这样岂不是两全?”

少年很是洒脱的一挥手:“废了就废了,又不是缺这点粮,可这地若是分了就没完没了了,损的收益就数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吃的太好,我已经成功的长了好几个痘了〒▽〒

第211章听雨

魏熙与魏潋食不知味的用完饭后,便径自往县衙去了,不甚气派的县衙门可罗雀,看来是那些逃户早就受完刑了。

魏熙二人进了县衙,便有衙役来迎:“二位来此所谓何事?”

魏潋道:“我欲与明府一见,还望通传。”

衙役点头,竟也什么都没说,直接领着二人往里去了。

魏熙好奇道:“每个来寻梁明府的你们都直接带进去吗,也不问身份姓名?”

衙役回头对魏熙道:“这是明府的规矩,他说来寻他的,定都是有事要寻他处置的,不拘是谁他都是一样要过问的,问了名姓再通传一声,一来一回的平白耽搁时间。”

魏熙微微一笑,对魏潋道:“这位梁明府倒是不辞辛苦。”

魏潋看着眼前的房屋,不置一词。

魏熙见状,也不再说话。

未走多远,便到了梁宽理事的房外,衙役对里面道:“明府,有人来访。”

衙役话落,便有一道慢吞吞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进来。”

衙役回身对魏潋道:“二位随我进来。”

进了屋后,魏潋和魏熙便见一个发色灰白的消瘦男子在伏案书写,魏潋看着梁宽这幅样子,心中忍不住将去年见他时与今日相比。

那时他还是个四处奔波的小小典籍,虽年至四十,但却是一派稳健抖擞,如今他仅仅当了一年的一县之长,却让魏潋看出些难以纾解的郁气。

梁宽见久久无人答话,便放下笔抬头向门口看去,见门口立着一对气度非凡的华服男女,他还有些恍惚,在看到男子静若幽潭的凤眼时,他蓦地反应过来,慌忙起身。

魏潋见状往前走了两步:“眼下不方便,不必了。”

梁宽闻言顿住,心中猜到魏潋是微服私访,便也不再动作。

魏潋看着他,微微一叹:“未过一年,佑仁便见老了。”

梁宽眼睛一红,挥退房中衙役,等房中只余下他与魏潋魏熙时,他突然跪地:“梁宽无能,还望陛下降罪。”

魏潋垂眸看他:“你有何罪可降?”

梁宽道:“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任职期间豪强横行,逃户更是屡禁不止。”

魏潋道:“战后出了这些事也是难免,只是你为何不将此事上奏于我?”

梁宽面上显出些愤色,却倏地如死灰般散去:“豪强一手遮天,臣也无法。”

魏潋颔首,淡声道:“所以你就和他们硬抗,害得百姓越发艰难?”

梁宽道:“累的百姓受苦确实是我的错,可任由他们去给当地大族当佃户,朝廷税款又从何而来?”

梁宽说着,突然跪地道:“陛下,臣乃无能之辈,足可罢官,可臣不得不大胆说一句,如今虽我朝虽百废待兴,可百姓才是大夏的根本,还望陛下宽宥那些百姓,减免税款,百姓当了逃户,多也是被逼的呀。”

魏潋道:“朝中多有官吏欺上瞒下,以权谋私,此事朕必定不会轻饶。”

魏潋说着,将梁宽扶起:“你任了近一年的县令,可想出什么解此危局的法子?”

梁宽摇头:“臣无能未得什么妙计,可却觉得,若是让那些大户将不法之田还给百姓或许可以避免逃户之危。”

魏潋沉吟:“是除根之法,可却难以实施。”

梁宽垂头不语,魏潋看着他,突然道:“不过朕可以给你撑腰,以益阳未试点,让你试一试此法是否可行。”

梁宽愕然看向魏潋:“此法怕是会惹豪族生怨。”

魏潋沉声道:“朕自有办法,仅益阳一地,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一直未插话的魏熙启唇:“但怕引得大夏其他豪族风声鹤唳,眼下战乱方止,国力不如以往,若是再乱就不好收拾了。”

“我知这不是可行之法,只是在益阳一地试试而已。”魏潋说着,抬头看着未摘帷帽的魏熙,道:“益阳这些豪族之子冒犯圣驾,出言不逊,朕自是要依法处置。”

魏潋说罢,收回视线,继续与梁宽谈论此事。

魏熙奔波了一日,终是难掩疲累,坐在一旁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

魏潋看着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