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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聂政拔剑,直入韩庭,历阶而上,刺杀侠累,左右大乱,无一能救!”后人寄事于调,号为。琴音冷冷,玄乐绵绵。楚凤歌所弹的就是这一侠客之调。自微时起,再到结交大夫,然后舍生报恩,毁容自尽,聂荣千里相认。初起时,幽幽切切,飞鸟止息,再然后万里浮云开合,风惊鸟绝,再如风雨忽起,阴晴不定;抑或如戈折戟沉,低徊沉郁中内有怫然色怒之慷慨。在台下的人本来听到台上临刑的呆子要弹琴,都只是哄然大笑,却在听到了他的琴声,渐渐停下了言语。来看砍头的多是市井闲汉,平日最仰慕的就是英雄义气,听到这侠客之乐,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在刚开始乐声起时幽切抑郁,他们就忍不住想到平日在市井里讨日子的艰辛,八尺男儿不能拼着一身血气去搏个前程,反而碌碌无为,岂不可恨?!再然后,纤长的手指在琴上一划,曲调一变,立刻就昂扬起来,却似是勇士远赴疆场,琴调变化,潇洒激昂。仿佛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仿佛是: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仿佛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楚凤歌想到当日舅舅慨然应诺,带着自己转战千里,侠义无双,心里感念至极,情发乎心,曲为心声,更是动人。就算是时辰已到,但是监斩之人也是心如冰炭交煎,涕泗滂沱,竟是忍不得杀了,只想要他再弹一阵!唯恐担事,已经举起屠刀的刽子手竟被人周边的守卫紧紧抱住,举动不得,他最后也丢下刀,泪落如雨。再弹下去,台下的人已经冲到台上,但还是唯恐伤害到这瘦弱的琴师,只敢绕着走,从守卫身上抢夺了钥匙,为他打开了腿上和手上的镣铐。等到一曲终了,琴师抱琴而去,再无踪影,一城如狂,呼之神乐!楚凤歌的眼皮颤抖着,眨动了好一阵,才缓缓睁开,看到从殿外投进来的日光,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回身看到张致和以及沈中玉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沈中玉咳嗽一声,道:“楚真人无事就好,眼下除了赵道友,我们都平安过关了。"“嗯。”张致和应了一声,楚凤歌在室内踱了两步,忽然转头看向一处,沈中玉和张致和也是心有所觉一般看了过去,刚好看到赵无极出现。赵无极一出现,向着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收获如何?”沈中玉答道:“主人大法无穷,吾等获益不浅。”“哦,那便好。”赵无极道,“我们四人能来到这一步,已是不易。在下修为不足,却是想要告退了,不知可否?”“我们也是客人,自然由主人家决定。”沈中玉话音刚落,本来紧闭的殿门却忽然开了。赵无极见此,心里一喜,赶忙就走到殿门前,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跟他们一拱手,道:“几位道友再会。”说罢,就急忙走了。张致和看他走得匆忙,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赵道友昔才是被吓到什么样子了?”沈中玉笑了笑,道:“想必赵道友在其中是有大收获了。”“那,这……”张致和回过神来,道,”他这是怕我们恃强凌弱,抢了他的?”“想必就是了。”沈中玉道,然后拱手朗朗说道,“敢问夫人可还在?”楚凤歌这时却道:“南溟夫人的神识已然散去。”“那?”沈中玉道,”想必,此地今属楚真人了?”楚凤歌点了点头,道:“是。我们进去一观。”他说罢,在前引路,往书房而去。此地书房却不如琅嬛福地藏书之处那般轩朗壮观,只是小小的数间室,陈设、装饰合地而置,显得华而不繁,奢而不俗,窗外又有琅玕树,风吹就能听到琅玕交击之声,如同环佩之响,十分动听。楚凤歌先将放在侧室里的古琴抱来,一拨琴弦,琴声泠泠,心里一喜,索性闭了目,只用手摸索琴腹中的凤泽龙池,以及岳山承露,喜道:“好琴。”沈中玉听到这一声,看了他一眼,想到怪不得能教出松风静听卢问鹤来,原来他也善琴,却从来不曾听过。楚凤歌摸索到琴腹中的篆字,神识散开看到是“洞仙本神”四字,咀嚼两回,只觉颇有深意,睁眼看到两人还站在自己跟前,道:“失礼了,此处典籍颇多,我们将整个洞府带回便是了。”“如何做?”张致和性急,忙问道。“且先出去,看我施法。”“好。”三人出去时,看到那些昏倒的人已经跑得七七八八了,还有一些死在这里的,他们也帮忙烧了,免得阴气不散,沾染洞府。出去之后,楚凤歌一掐诀,洞府原地飞起,化为一个小小的水晶球,内里洞府俨然,如同盆景一般。早就出来的赵无极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大悔,他还想着等人走了之后,再来一回了,看到这个,忍不住就到了他们跟前来,看到向来冷淡的楚凤歌,却又不知道如何言语了。这时候,本来盘坐在半空之中的句芒也落地走来,见到那小小盆景,就道:"她把这也送人了?真个狠心的很。"沈中玉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以为筑玉夫人明智得很,至于心狠与否,嘿嘿,事关性命,却软弱娇痴,事到临头,却怨天尤人,也太无用了些。句芒看了沈中玉一眼,道:“教你一个,在神灵面前不要随意起臧否之心,不然神灵很容易知道的。”沈中玉听到这个,自觉失礼,忙道:’是。”心里暗暗反省,这些日子太过放松了,竟将句芒真当成了个小姑娘看,实在不该得很,还需持畏敬之心,不可太过亲狎。句芒摆了摆手,跟楚凤歌道:“给我看看,好吗?"楚凤歌坦然递上,句芒接过,绿芒一闪,洞府之内灵气盎然。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递回去,道:“离地脉太久的话,洞中生机会自然流失的,毕竟她此时还不能做到自开一界了。”“自开一界?”沈中玉敏感至极地捕捉到这个词,忍不住开言问道。句芒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这等你们成就天仙的时候再想吧,现在想就是好高骛远了。”赵无极听到他们说得玄奥,本来的一点心思通通按下了,笑道:“诸君也累了,不若去稍稍歇息一番?”沈中玉想了想,道:“惭愧,我们骤得重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敢久留,只想早早回去了。”赵无极听到这个,心里熨帖许多,就是这般修为高深的大能,说来也与我们差不多了,就道:“是我想得岔了,各位道友慢行。”说罢,他就先作揖告辞了。句芒在旁看完全程,仔细打量了一回沈中玉,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般的修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