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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般匪夷所思却又颇有道理的解释,张致和长出了口气,道:“先生这般说,真吓人。”“吓着你了吗?”“有些。”沈中玉闻言,将张致和一把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耳边说道:“不要怕,我不会伤你。”张致和同样贴着他耳朵,说:“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意想不到。”老沈知道自己要对付海棠背后的那个家族,但是他对海棠及其家族的修行方式是完全陌生的。而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人,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完全失控只能听天行事的境地,所以他就要去打听,打听方式非常不人道。盈缺jiejie要不就跟海棠打听她家族的虚实,然后再告诉老沈;要不就和海棠一起去死,她要怎么选呢?老沈在某些情况下,做事是非常狠辣的,也绝不怜香惜玉,盈缺jiejie被他逼得欲生欲死。第150章这时候,他们看到靡靡、禄存和梼杌也过来了,自然分开。张致和打量了禄存一眼,只见他把道袍穿好了,把两只尖尖的耳朵也收了回来,看着仙风道骨,却脸上带笑,脾气极好,便夸奖道:“入道门者,须怀活泼泼一颗道心,如此常有喜乐,方好。”沈中玉也点头道:“世上多有苦修士,但是苦修士从不以修行为苦。清茶蔬事,布衣棘席,乐在其中。”禄存听到二人勉励,喜得脸上都有些发红,大声应道:“是!”梼杌见到禄存这般憨,尾巴一甩,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过去一跳两跳地跳到了沈中玉怀里。沈中玉接过梼杌,笑了笑,看着靡靡和禄存,问道:“此地你是熟人,可知蓬莱何处下脚?”这问话倒也不是说笑,当初沈中玉来蓬莱的时候除了查书就是堵门,等找回了张致和,也只是走马观花一般粗粗一览,现今有时间了,自然想要好好游历一番,说来他两辈子为人还没有真正游历过蓬莱三山了。张致和听到也道:“等游了蓬莱,我将往方丈天守阁一游,先生,这可好?”沈中玉听到张致和是邀自己同去,心中喜悦,自然答允道:“好。”靡靡见他们说得高兴,也凑趣说了一句:“蓬莱风景殊胜,亦多仙友。”沈中玉点头道:“仙友二字说得好。”说罢就拉着张致和开步走,走近山边时看到山下万顷琼田,芝兰杂生,问道:“若能够,在这万顷琼田中搭个芦蓬住,也是不虚一行了。”却说这琼田也算是蓬莱中的难得风景。故老相传,蓝田种玉,意为姻缘天定。而在蓬莱,种玉却是实打实的。蓬莱有玉田万顷,又号作琼田,自田野中生出青玉如干、白玉如花,墨玉如叶,随风摇曳做金玉玲珑之声,这上等白玉内蕴灵气,可作灵石之用。其中,田内又种养神芝,号为不死草,有返魂复生之效,凡人死三日内,真灵不灭,rou身不腐,服之即可起死回生。靡靡想了想道:“琼田近海处,有汤泉,虽然地势偏僻也可一观。”想到这里,她又笑道:“只是上等白玉只能不能见了,零星青玉墨玉还是可以看的。说不定大人还能见到朱草了。”“也好。”沈中玉道,“那便走吧。”去到靡靡所说之地,果然是好大个汤泉,离得远了就看热气腾腾,仿佛云蒸霞蔚,再走近一些就闻到一股硫磺味道,然后就看到小渠婉折而至,竟是有先人将海水引入,注入汤泉之内,成了一处咸水汤。张致和见到这个,就先是笑了,道:“这下子,我们进去泡澡,不就是成了盐水煮rou片?”沈中玉看了他一眼,道:“嗯,今晚我们一道煮一煮,就算吃了个锅子。”等到他们漏夜吃完了清汤锅,麻辣锅,鸳鸯锅之后,才上岸歇息去了。翌日起来,张致和披着衣服就直接从昨夜安置的临时洞府里出来,去到后方的汤泉,看到本来原身卧在树下的禄存跟了过来,不由一笑,解了衣服就扔在禄存高而分叉的角上,自己则一个猛子炸进了水中。水影沉浮,隐约可见一段白rou出没。而同样待在岸边,却把尾巴放进水里钓鱼,但是已然昏昏睡去的梼杌忽然被水花泼了一身,吓得立马醒了过来,咆哮了两声。张致和从水里冒出个头来,一伸手把梼杌也扯进来了。梼杌却是入水不溺,在水中打了两个滚,就像是狗刨水一般,在水中游来游去,很是不满地说道:“本魔君正睡得舒服,你干嘛吵醒我?”张致和很是好笑地揉了一把他头顶的乱毛,说道:“是我错了,只是我看到你把尾巴垂到水里面就是想要泡水。”梼杌肃然道:“我乃是效姜尚垂钓。”“嗯,不错,只是这里是温泉,游鱼早被烫死了。”“哼。”梼杌闻言,向着禄存道:“你下来,给我当鱼!”张致和闻言,恨不得捧腹,暗道其张扬跋扈,歪理甚多,先生收徒真的是不拘一格。禄存听到这个,把张致和的衣服往树枝上一甩,就跳下水中,又是溅起了好大水花。梼杌这次却是满意了,心满意足地爬到禄存背上坐着。这雄鹿四蹄拨水,竟也顺利地浮在水上,却似是成了梼杌的坐席。张致和看着它们撒欢,却觉得是看出了趣味,也就身一翻,懒懒地漂在水上。沈中玉来时刚好看到张致和这般坦荡的一幕,真个是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羡慕他赤子心性,纯任自然,所以一路以来高歌猛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素来阴郁深沉,和张致和大有不同,因此学也学不来,羡慕也无用。若果邯郸学步,反而再无寸进。他索性也就掬了一捧水,洒到张致和身上说道:“起来了。”张致和一个惊起,在水中划了两下就游到他跟前来道:“先生起来了,我们正好练剑。”沈中玉点了点头,道:“也好。”张致和穿好衣服,就在海边舞了一回剑,然后海浪滔天,心道非长兵不可制,掏出赤电长枪就与海浪相搏起来。沈中玉在旁看着,感觉他一举一动无不切合大道,再无虚招,却是大巧不工,无穷道韵从中散出,自觉多了无数感悟,看着看着竟就不自觉地入了定中。张致和一回头看到沈中玉入定,不敢打扰,就持剑在旁警戒,又让禄存、梼杌等去砍伐木头,就在平地围着沈中玉盖了一间静室,虽则简陋但也够用了。而在此时,盈缺裹着披帛走到山上高台上吹发,看着远方的波涛堆叠如雪,打在沙滩上,竟是涨潮了,就像是血液在脉管里的搏动。她感觉到海浪的每一次拍打都带着无比的亲切与熟悉,让她心生喜悦,无边感动,但是一想到眼前的事,她又忍不住心神不宁,该怎么办呢?长可及地的头发在山风的吹拂下很快就干了。海棠跪在地上,一边为其梳发,一边说道:“吾神心中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