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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沈中玉蹲在溪边,先洗了洗脸,然后把衣服拖了,把张致和也拖到溪里面。冰凉的溪水一浸,张致和就挣扎着醒过来了,咳出了口中的淤血,看到沈中玉,一扯嘴角,笑了。沈中玉见他醒了,也是高兴,手上更不容情,趁着他还手脚无力,把他衣服全剥了,像洗马洗牛一样洗涮了一回。张致和被刷得皮肤发红,终于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了,脸上也因为害羞,带了几分红晕,只恨自己动不了,不然也泼沈先生一身水才好。到了最后,他还是红着脸让沈中玉穿衣,丢脸至此,他也只得泰然自若、一脸诚恳地说道:“有劳先生了。”沈中玉看着他耳朵尖还泛红,但是表情眼神已经一表正经的模样,就暗自好笑,揉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解释道:“你一身的血进到村子里只怕会吓着人。所以要先洗一洗。”“是,等我好了,我也伺候先生沐浴。”“那好,我可等着了。”沈中玉说着也毫不避人地脱了旧衣,从袖囊里取出衣服来换,却不是平日爱穿的鲜亮华丽的袍子,而是是和张致和相似的一身极朴素的月白道袍。张致和既醒了,不愿意人背,只想靠着人走。沈中玉却嫌他走得慢,一把抱起,道:“要不让我背着,要不让我抱着。”张致和再次把脸憋了个通红,讷讷说道:“还是背着吧,只是先生也有伤在身了。”“知道就好,还不听话?!”“哦……”最后,张致和还是让人背着进村,他脸皮薄,看到村童围观就觉得不自在,一路上将脸埋到沈中玉的肩膀上,连村中景致都没有看几眼。沈中玉的脸皮还就厚得多了,一边走,一边玩赏山景,看到极美的景色,还要招呼张致和去看两眼,偶然和村里乱跑的孩童搭两句话。村子不大,不过十来户人家,一字儿排着的黄泥垒的平房,各家门前都是柴堆,柴堆上多坐着几个小孩子,在桑树荫下晃着腿儿。狗也不叫,只是懒懒地盯着路过的人。沈中玉说话有趣又和气,和那些村童说话久了,竟是村童牵衣,领着他过去寻村里的老人。老村长见到沈中玉一身月白道袍打扮,卖相十足,就似是说书人常说的脸如冠玉的那种,而他背着的那个也是斯文俊秀,想着是两个有些修为的道士,因而倒有几分笑颜,道:“这位道长远来,不曾见过,恕我倚老卖老,没有出迎。”沈中玉先小心地放下张致和,然后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老丈客气了,贫道静山,这是师弟沉璧。”张致和想不到他瞬间就给自己取了个号,但也不会拆台,勉强着打了个稽首,道声好。行礼已毕,分宾主坐下。老村长就旁敲侧击地问起二人为何到了这般境地。沈中玉露出一丝苦意,道:“我们兄弟二人本是游方道士,在世间一边游历增长见闻,一边也赚些裹用。不久前从金昌镇出来,打马公山里过的时候遇到一伙强人,我们拼死方能逃过,只是行李细软都被他们抢了,在山里跌跌撞撞走了好久方才出来。实在是苦呀。”沈中玉早在刚才和那些小童说话的时候,把附近地理人事打听了个大概,这时候娓娓说出,竟似是真的一般。果然老村长听后连连点头,马公山上盗匪厉害,连平日他们这些走惯了路的出门都要小心,幸好这些盗匪也知道不吃窝边草,再无怀疑,安慰道:“两位道长都是有大才的人,不过龙困浅滩罢了。若不嫌弃山村僻陋,不妨安心歇着。”“这就谢过老人家收留了。”“好说。”老村长说罢,招了几个家人来,命去寻了一处空屋安置他们,特别是要四周并无女眷,只有男丁的房子。只因为道士和尚乃是色中饿鬼,唯恐他们沾染了女眷。沈中玉见他安排,又道声辛苦,从袖囊里摸出一个银锭,在袖子的掩饰下掰了一小块银角子给村长。老村长见他识趣,更加高兴,吩咐儿子抱上两捆稻草给他们,顺带把他们领过去了。沈中玉背着张致和进门,看到真真是一间空屋,除了地上的泥沙和屋顶上的蛛网再无一物。村长儿子把稻草往地上一铺,就告辞了。二人在稻草上一坐,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出声。笑了半日,张致和才道:“再想不到沈先生这般会哄人了。”沈中玉又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从不哄人。”说着也自嘲道:“我这活了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哄个村夫了。”“你还叫他老人家,只怕先生比他还大些。”“这倒是,他看着还不到六十,给我当孙子还差不多。”沈中玉道,若只按这辈子算,锻体十年,炼气十年,筑基四十年,结丹一百多年,快有两百岁了;若按上辈子算,那得三千多岁。张致和抬头看了看这一屋子的尘,虽说只是暂住,但也实在忍不得,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道:“先生,我去唤两个人来扫扫房子吧。”“坐着,别动,我去,你就看着他们扫把。”沈中玉起来把他按下去道。说罢,出去转了一圈,在村外一个石头打死了一只野兔,以此为报酬寻了个两个半大小子去做些洒扫。村中小孩难得开荤,高兴应了,从家里借了扫把就去。他又看了看村外风水如何,本来想卜一卜,但一掐算内腑又开始隐隐作痛,只得叹了口气,慢慢走回去。虽然还不能卜卦,但他心里也隐隐有了几分估量,就如昆仑仙宗的瑶池洞天,当年九幽魔宗的枯桑境,这处想必就是当年莲台寺的宗门洞天,号称莲花世界是也。只是在当年魔劫之中,莲台寺内的时空道标之门不知道被谁破坏了,结果莲台寺后路不保,死了一寺的和尚。这么说,斗宝会上的血案也是为了寻回这个洞天,沈中玉不由得想到了之前遇到的庭秀和尚,难道就是他?但是行此血祭之事,大多已经入魔,他身上并无魔气,却是费解。思来想去,终无答案,沈中玉也只得丢开手去,只看眼前,就刚才那个村长的态度来说,对于道士也算尊重,想必此地不是崇佛灭道的风气,幸好,幸好,不然就要剃头了。想到这里,沈中玉抬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到村口有个货郎摇着铃鼓,挑着货物进村,就过去用个银角子换了满满一罐饴糖,抱回去慢慢吃。第22章回去后坐下,沈中玉刚打开罐子,给自己抹了一勺子饴糖,张致和闻到甜味,看过去,看到沈中玉举着手拿着一个木制的勺子,上面缠满了团团的糖,昂着头,伸着脖子去舔。他忍不住一边暗笑,一边又偷偷看过去。看得沈中玉也羞恼了,狞笑着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呢?你也来一口!”他说着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