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rou食者盛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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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rou食者盛蕣华 在这盛家大宅之中,盛蕣华就这样平静地生活,倏忽便是正统十四年,七月初的时候,盛蕣华在母亲的怀抱里,听到了瓦剌进犯的消息,也先来了,于是盛蕣华终于明白了,是明英宗的时代啊,接下来就是土木堡之变,《女医明妃传》就是以这个时代为背景,当初盛蕣华曾经追过这部剧,讲的是明代的女医谈允贤,在此之前,盛蕣华只知道大长今。 一打开了土木堡之变这个点,后面的历史就都串了起来,盛蕣华可以说出之后十几二十年的发展,土木堡之变特别惨烈,好在明王朝这个时候距离开国还不算太久,国家力量强盛,所以北方虽然动荡了一阵,终究没有全局崩溃。 不过盛家毕竟是在江南,浙江的东阳,瓦剌入侵,黄河以北定然扰乱,但是江南应该影响不大。 孟观时带着蕣华回去母家,看望亲人,祖母姨妈舅舅们说的也是这件事: 姨母孟观宪道:“听说陛下要御驾亲征呢。” 盛蕣华:要悬┓(?′??)┏ 舅舅孟荣说:“都是王振撺掇的,一意生事,派将官抵御就是了,皇帝亲征,若是有事,如何是好?” 祖母骆宜章道:“我恍惚听着,有一个叫做吕菩萨的,装作一个疯妇,在路上拦阻皇帝的车驾?” 孟荣点头道:“听说是有这件事,这吕牛倒是有些道行。” 骆宜章说:“观时啊,你夫家那边如何?可有说多囤些稻谷么?这样的兵荒马乱,米谷腾贵,可要多备一些,咱们家里已经买了十几石米来存着,还有干菜啦,腊rou啦,都存一些。” 骆宜章五十出头,幼年时候听祖母叙述元末混战,母亲给她讲靖难之变,战乱的时候,危险就不用提了,另外物价贵啊,尤其是食物,特别的贵,所以一看到要打仗,骆宜章首先想到的是:储备食物。 孟观时笑道:“听敦文说,是已经在买了,况且家中常年备着米储,以防不时,如今正好用到,就是乡里,只怕也有周济的。” 骆宜章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唉,这刚太平了多少年,就又要打仗了,一波接着一波,不是外面的人打进来,就是自己争执起来,总是不能安宁。” 然后骆宜章将巴在自己椅子扶手上、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盛蕣华抱了起来:“我的亲孙女哦,小心肝,你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别见着这些才好,中午要吃什么啊?” 盛蕣华毫不犹豫:“rou!rou!” 骆宜章哈哈地笑:“这小丫头,真聪明呢,知道rou好吃,午饭有东坡rou,还有鱼,定然让我的宝贝孙女吃得饱饱的。” 盛蕣华一脸幸福依偎在骆宜章怀里,rou啊,只差这件事,自己的童年便完美了。 别看是穿越到古代,但盛家是大家族,号称盛义门,江南第一世家,经济条件是可以的,说到家庭内部,母亲很有才学,父亲知书明理,家庭氛围温馨和睦,比自己前世那个家要强多了,别看是几百年的时代距离,但是个人修养不同,还是有很大区别,孟观时和盛敦文不但文化水平高,而且品格涵养都相当好,盛蕣华在盛家大宅门里,自己的小家庭中,感受到的就是“岁月静好”,这是她前世一直没能寻求到的。 尤其她现在年纪幼小,可以说与一切责任都不沾边,每天只要吃饭玩耍,此外什么都不必承担,因此盛蕣华穿越之后,居然实现了前世的理想,每天睡到自然醒,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听蛐蛐儿,逗蚂蚁,吃饭穿衣全都不必cao心,有人提供给自己,还是欧春露的时候,她本来以为自己要辛苦工作几十年,才能够过这样的理想生活,哪知穿越之后立刻就实现了,真爽! 只是有一件事让她很有点痛苦,那就是盛家的餐标,未成年人不能吃rou,家规里面明明白白写着的,“子弟未冠者,学业未成,不听食rou”,用意是“非惟有资于勤苦,抑欲其识齑盐之味”,不仅是为了培养勤苦的精神,也是为了让盛家的儿子们从小体验民生疾苦,未成年男子是这样,女子当然也是如此,及笄之年以前不吃rou的,整天就是萝卜青菜,好在还有鸡蛋,否则简直好像出家修道了一样。 盛蕣华前世虽然情绪极端苦闷,但是没有影响到食欲,她是非常喜欢吃rou的,早餐倒是没什么,午饭晚饭她都是特别看重,虽然不必大鱼大rou,但是一定要有rou,最起码要有鸡蛋,她的这个好胃口随着她来到这边,仍然很是喜欢吃饭,然而现在只有鸡蛋,吃不到rou,从幼年就开始苦修苦行,实在让她对着厨房望眼欲穿,她真的想说,这是虐童! 孟观时也晓得蕣华的这个渴望,然而盛家的规则是这样,她也难有办法,“不得私造饮馔,以徇口腹之欲”,所以她难立小厨房,当然了,盛家也是能变通的,“产者、病者不拘”,可是蕣华身体一直非常好,从她出生到现在,连喷嚏声也少听到,每天精力都很旺盛,在院子里玩耍,所以要用“幼女病弱”这个理由来给她单独炖rou吃,也难以瞒人,因此孟观时能够做的,只是尽量多带她回母家,在这里可以吃到rou,然而也不能经常来,常回母家,也是不合乎礼数的。 这一天,蕣华在姥姥家吃东坡rou,真是好吃,在火上几个小时,已经炖到酥烂,连rou皮也软烂了,都不用怎样嚼的,里面还加了鲜笋火腿、冬菇青菜,这些味道融合在一起,实在太鲜美,孟观时盯着蕣华吃rou,只怕她许久不沾荤腥,一时暴饮暴食,伤了肠胃,好在蕣华倒是也能自制,吃了一大块rou,就开始吃青菜,然后又吃鱼。 孟观时这一天一直待到傍晚时候,用了晚饭,当然也有rou,这才带了蕣华回去了,蕣华坐在车里,摸着自己小小的肚子,吃了这一天,能够顶三天。 八月初的时候,北边的消息如同野火一般传来,道是官军败了,皇帝也给瓦剌人捉了去,现在瓦剌大军已经逼近北京城,于是江南这一片地方也惶然起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金国和蒙古的记忆还在,金国虽然没有占领江南,南宋一直在这边与金国对峙,但是靖康之难太惨痛了,徽钦二宗纵然当了俘虏,也仍有身份在那里,但是那许多女子,可都惨烈得很,所以不由得人心浮动。 盛蕣华站在院子里,看着飞来飞去的蜻蜓,瓦剌这一回,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还顶了过来,真正的大灾难在两百年后,不过自己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果然,朝廷很快立了新皇帝,就是景泰皇帝朱祁钰,于谦主持防守北京城,各地支援的军队快速赶去,瓦剌终于是退了,到了第二年,景泰元年的时候,朱祁镇也回来了,从此在深宫当太上皇,虽然对历史不太了解,但是盛蕣华在网上也搜过朱祁镇之后的遭遇,那可是比唐明皇要惨上许多。 不过无论如何,瓦剌入侵的这件事,总算是逐渐平息了下去,到了这个时候,盛蕣华已经三周岁,按这个时代的计算方式,是四岁了,很可以读书写字,孟观时便拿了笔砚和书纸,教她念《三字经》。 而盛钊焕则已经到了八岁,盛家的规则是,男孩子“八岁入小学,十二岁出就外傅,十六岁入大学”,此时的盛钊焕,要入大宅内的家塾了,于是孟观时打点了书本文具,将盛钊焕叫到自己的面前,教导道:“钊焕,从如今开始,便要正式入学,你这个年纪,要真正开端学业了,定要跟着先生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振兴家业,或者学一些经济之道,未来能做些有用之事,也是好的。” 盛钊焕郑重地点头答应:“母亲,我记得了,定然跟着先生好好用功,未来我若有成,便是回报双亲的苦心教养。” 盛钊焕临去的时候,还叮咛蕣华:“我去家塾了,你在家里不要胡闹,免得亲人担忧。” 盛蕣华冲着他吐了一下舌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那一年你掉进井里,是谁找人来救你?还要担心我。” 盛钊焕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自己的这个meimei,是很有趣的,小时候圆滚滚,好像个汤团,自己时不时就会戳她的脸,放心大胆的,因为知道她不喜欢哭,自己戳她的时候,她多数时候都是一脸深沉地望着自己,眼珠儿黑漆漆的,目不转睛,让人感觉很是有趣,尤其有一次,可能是自己戳得她恼了,她居然张开嘴咬自己,虽然还没长牙,可是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当时好凶猛啊,就像一只小狼。 当蕣华长大了一些,便显出伶俐来,自己想要从她手里骗点心,从来骗不到,倒是听了她的主意,捉了蚂蚱,用一根竹签串在一起,躲在假山石洞里,生了火把蚂蚱烤来吃,烤得酥酥脆脆的,纵然没有调料,那一股rou香也很让人垂涎,未冠不能吃rou,烤蚂蚱就填补了rou食的空缺,蕣华当然也是要一起吃的,两个人就躲在花园的角落里,偷着吃烤蚂蚱。 不多久之后,蕣华就将四伯母江行的女儿盛徽也引入进来,盛徽比蕣华大两岁,孟观时与江行感情非常好,两个人的女儿关系也很密切,盛徽虽然年纪小小,却很有闺秀的样子,起初看到她们捉蚂蚱烤蚂蚱,很感觉吃惊,然而当闻到那一股气味,盛徽便也不由得开始吞口水,接过一串烤得焦脆的蚂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真的很香,我们不要告诉娘亲爹爹。” 可叹盛徽本来一直给母亲教导,“人贵乎诚”,此时在烤蚂蚱和精粹真诚两者之间,选择了烤蚂蚱,成长期实在是需要rou食啊,只是吃鸡蛋豆腐补充蛋白质,真的不够啊┓(?′??)┏ 孟观时教蕣华读书识字,让她很感惊异的是,蕣华虽然年幼,但是背诵和识字都很快,钊焕已经是个聪明孩子,她比钊焕当初还要快得多,《三字经》不过一个月就教授完毕,于是孟观时便愈发疼爱蕣华,抚摸着她的脖颈,满眼都是爱意:“我的蕣华,将来会是一个才女。” 蕣华:娘啊,只怕你要失望了,这全都是仗着先发优势,预计我将来不会是一个特别会作诗的人。 虽然还是“学龄前儿童”,然而蕣华空闲的时候,也会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穿越女的故事总是很神奇,只是自己实在没有特别的才能,大学里专业是环境学,毕业后环保局名额有限,大部分同学都是转行,自己便也放弃了本专业,换了几个公司之后,最后在一家日资部件厂从事商务工作,就是接单跟单,安排生产,后来因为公司重启出口业务,自己负责装箱单,到财务部盖章,给财务部的日本顾问看中,问自己是否要调到财务,自己觉得财务也不错,就回答对方说愿意,之后不久,自己就调到了财务,恶补了一番财务知识,在那里扎下根来,一直到穿越之前。 然而自己的这些知识,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没有太多用处,倘若自己有一门技术类的能力,蕣华以为,或许更容易脱颖而出,早知后来是这样的奇遇,自己当年其实应该去学医学,即使是护理专业也是好的,高级护士甚至可以开处方的,虽然那是在国外,不过起码说明高护是很厉害的,或者是学酿造,酿出名酒来卖,可是自己偏偏学的是环保,特长是数字,然而也达不到数学家的程度,这就让她很郁闷了,难道闪电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自己竟然毫无作为? 不过到了八月,蕣华就暂时不为这件事烦恼了,八月二十四这一天,孟观时带着蕣华,去了江行的房间,那里正准备举行一场小小的家庭祭祀,江行平时是不会诵经礼佛的,她是坚定的儒家信徒,但是这一天,房间中挂上了绘制的观音像,烟气袅袅的香炉前,放着一双小小的绣鞋,绣得很精致,另外还供着一盘糯米红豆团子,旁边桌面上放着明矾,止血燥湿的,两条长长的白色布带,六双平底布鞋,三双床上睡鞋。 江行望着蕣华,含笑说了一句:“蕣华,你徽jiejie今天要缠足了。” 盛蕣华登时就感到一股冷气从自己的脊背窜过,虽然天气只是凉爽,还没有到寒冷的程度,但是她却觉得不寒而栗。 盛蕣华转过头去,眼巴巴地望向盛徽,盛徽对着她抿嘴一笑,笑容之中带了一种自信,仿佛是在对她说:“等着瞧吧,我一定会缠出一双优美小巧的金莲,你将来也加油哦!” 盛蕣华只觉得头发根都炸了起来。 这边的“祈祷缠足成功仪式”结束之后,蕣华便溜出了江行的房屋,孟观时则留下来和江行一起,给盛徽缠足。 晚间,孟观时回到自己房中,笑着对蕣华说:“今日在那边,怎么好像见了鬼似的?很是失礼的。” 蕣华张口就是一句:“娘亲,我不要缠足。” 孟观时微微一笑:“就知道你是怕,其实没有那么痛的,起初的时候会疼一些,之后就不疼了。” 蕣华不住地摇头:“反正我就是不缠。” 孟观时笑了一笑,没有再劝,蕣华虽然聪明,毕竟只是四岁的孩子,她还不明白缠足对于女子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