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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朱宝说道,“把年前埋下的酒挖几坛子出来,看看情况。”虽说不喝酒后,温凉喝酒的次数的确是少了,不过这酿酒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偶尔小酌怡情还是可以的。朱宝奉命带着人在树下挖了半天,捧着还带着新泥的酒坛出来。温凉拍开了一坛酒封,那甜香的味道便飘溢而出,算是成了。他每年酿造的不多,不过后来每次都会留下两坛来。大部分的酒类都是越陈越香,温凉想知道这一类的酒是不是也是如此。等他把一半之数起出来后,温凉才让人把土又盖回去。看着侍从嘿咻嘿咻地挖土盖土,温凉有种莫名的想法,如果在这里种庄稼不知能不能成,这土地都不知道被松过多少次了。“温先生?”胤禛带着淡淡疑惑,“你今日是否身体不适?”平日里,温凉精神之专注,可以说是罕有。可今日却是频频走神,令人奇怪。温凉微蹙眉心,宛若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从手腕落下的衣袖掉落到了手肘处,露出皙白的肤色。即便是大夏天,温凉穿着女装都用着最厚实的布料,身上的肤色很少有接触外界的时候,那白得有点刺眼。“爷,某是发热了。”胤禛的视线还残留着抹白色,猝不及防便听到温凉淡淡的话语,平静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甚好。胤禛不免露出微妙的神色,眉心藏着无奈,“先生,你的身体似乎禁不起这般折腾。”在胤禛让苏培盛去传大夫的时候,耳边还听着温凉一本正经的解释,“贝勒爷此言不对,某并没有折腾,只有两次。”然后两次都被胤禛撞上了。大夫过来后,又是接连开了一串看着便觉得嘴里发涩发苦的药材,温凉淡定地送走大夫,然后和绿意商量,“一天一碗。”绿意轻笑道,“格格,大夫说的可是一天两次。”她拿着药方出去,还得赶着取药,然后给温凉熬药才是。温凉坐在原地,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散散地落在温凉身上,侧脸在阴影中似带着莫名委屈的感觉,看得胤禛心里好笑。不曾想,温先生竟是如此排斥苦药。温凉打一开始对良药苦口这件事情是坦然接受的,奈何手骨折断那几个月一连不断后,自此对良药这两个字产生了莫名的抵抗感,的确是很可怜了。“先生,良药苦口,可不能随意来。”胤禛说道。“某知道。”温凉点头,只可惜绿意看得严,不然外边的树木倒是合适的地方。胤禛走后不久,屋内散发出一股药味,温凉闻着那味道,闭目养神决定当做不知,好好休息方是正理,等温凉一觉醒来,又是夜晚。随着时间推移,晚春的夜晚仍带着微凉的弧度,温凉睡得一身汗,起来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衣服,决定搬着椅子去外头坐坐。绿意朱宝苦劝不得,只能拿了个小毯子给温凉盖着,生怕这转眼间又伤寒了。好在温凉坐下后也不折腾,慢悠悠地晃着椅子,然后仰头望着星辰,怡然自得的模样倒是舒坦。等到温凉把病养好的时候,已到了四五月,康熙避暑塞外,开始了又一次点阿哥随行的日子,胤禛被幸运地再次点中,然后收拾收拾出行了。随着贝勒府的主人离开,四贝勒府又安静下来。温凉在胤禛离开后,开始把注意力投入了航海一事上。既然现在胤禛对这件事情已经开始看重,那么温凉或许可以存在着某个念头。等到十年八年,他或许能出海,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航海技术如何了。温凉这般想着,手上的姿势却是不停,朱宝进来斟茶,看着温凉左手持笔也毫不惊讶。最开始见的时候还不能理解为何格格要练习左手,等到后来温凉胳膊受伤后,朱宝看着温凉不受限制继续奋笔疾书的时候,顿时觉得温凉深谋远虑,果真是全才。等到手头要写的东西写完后,温凉这才停下动作,稍微活动了筋骨。他径直去屋内换了件衣裳,然后准备去外面走走。说来,到了古代这么些年,温凉发现他最为习惯的,便是梳妆打扮和换装了。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装束,如今便是一天换上十套衣服也不是大事。温凉出行,绿意自然跟着,这炎炎夏日,在京城的确是难捱。胤禛走前还曾询问过温凉的意见,只是温凉不想惹事,康熙四十年后就开始进入多事之秋,他便婉拒了。温凉自个撑着伞,身后绿意也自己撑伞,着实是一道景观。毕竟寻常时候下人们见到的多事奴婢给主人家撑伞,哪有主人自个撑伞,丫鬟又自己打伞的道理。只是前院的人来来回回这么多,也都见惯了。温凉想去的是花园,那里头假山附近引着流水,夏日里是个清净的场所。两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在石头小径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毕竟温凉也练过武了,这敛息安静的习惯也是在的。经过假山时,微许的动静惹来温凉侧目,即便不曾仔细去听,温凉都知道是有人藏在假山对面说着悄悄话。对着这一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温凉微挑眉,他本以为温和看着的电视剧够没有逻辑脑子的,没想到现实可以比电视剧更加不符合逻辑。即便藏在假山后又能如何,窃窃私语只惹来旁人关注,躲在后头又不能知道前头的情况,若是不慎露出马脚,便是连逃走的地方都没有,怎会有人真的以为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温凉不欲去听他人的私事,本打算继续往前走,只是绿意却大不敬地轻轻扯扯温凉的袖子,脸上带着薄怒,用口型说道,“格格,他们在说您的坏话。”温凉被绿意的动作带得一顿,这差错间,对面的话语便接连不断地传过来了。“那些幕僚先生还好伺候吗?”“得了吧,还不如格格那边的日子快活,只需要伺候格格一人便好了。幕僚先生们是人数不多,可伺候起来也忒麻烦,文人挑三拣四。”“可是格格那头,嘻嘻,不是有人说是这个吗?”“要死了,你比什么手势,人家虽是女子,却是大家,又是贝勒爷看重的幕僚,你别作死!”“哼,我就是说说,在这谁又能知道我俩说了什么。你看呐,满人的习惯,就是家奴才受看重呢,你别看贝勒爷面上看重格格,可谁知道心里怎么想?要我说,咱苏公公才是头一个。”“这怎能比?格格是幕僚,公公是贴身伺候的,本就不一样。”“嘿,你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咱皇上那头,受重视的满臣都是自称奴才,那汉臣,可说的都是臣。君臣君臣,家奴家奴,那亲密可不一般呐。”别说,那摇头晃脑沉醉的感觉,温凉倒是感觉到了。两人话语间涉及温凉的不多,但另一人那种若有若无的轻视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