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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县一改先前凄凉颓败的景象,恢复了往日的和谐与安宁,本来这次是要回京的,不论宝卷到底有没有找到,总归是要回京给陛下一个交待。更何况喻尝祁身为一朝重臣,在外滞留时日太长总归不妥,只可惜那些百姓说三日后要举行一个洗祟节,消除城中这些年的晦气,听闻喻尝祁一行人的到来,到底是想留下他们一起庆祝庆祝的,再加上小公子周宿允听闻有异人表演傀儡戏,自小在宫闱中长大,难免对这些事物有几分新奇,喻尝祁索性就答应了。“王爷说明日便回,今晚城中百姓举行洗祟仪式,小公子没见过,现下已经吵着闹着让王爷带他去街上了!”晋元毅百无聊赖道。“小公子年纪小不懂事,王爷居然也由着他胡来,不过一个仪式而已,有什么好玩的?”晋元毅闻言瞥了阿颜一眼,颇不屑道:“也不知是谁整日由着他胡来,抱在怀里宠着惯着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阿颜偏头斜睨过去,“就你有男子气概,赖在那儿晒太阳,怎么不说过来帮帮忙?德行!”“……”晋元毅倒是懒得再跟她嚼舌根,慢悠悠地晃了过去,摆弄着铺晒的药材。忽然,阿颜想起来一件事,道:“哎?这几日怎么不见那小子了?”“你说叶凡几?”阿颜点头,自从那晚不见人影后,一连几日也不曾见叶凡几出现过,虽说那孩子不见了也没什么稀奇,他本来就是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在外说不定漂泊流浪惯了,早就离开了,可这几日竟连王爷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分提及,若不是周宿允总念着叶凡几的名字,她倒还真的以为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晋元毅闻言,倒是颇不以为意道:“说不定又上哪儿要饭去了,我看那小子生厌,一副笑眯眯看不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瓤子,切开准是黑的,这下不见了倒更好,什么事儿都没办成,他要敢回来,准打得他满地找牙!”阿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小公子宁愿跟一个陌生人亲近,也不愿和你亲近了!”说完,端着一摞子的药材转身走进了屋内,剩下晋元毅一脸的莫名其妙。*辰时三刻,秋日天气沁凉,待到太阳下山后,那股寒意便无端地重了起来,往日天黑得早,城中的大街小巷也寂静无人,今日却不同以往,临城县中灯火通明,大街小巷处无不一片欢声笑语。许多商贩径直摆了货摊到大街上,临空牵起无数盏明灯,橙黄色的光芒驱散了黑夜中的寒气,人群一片熙熙攘攘,这个时节竟也有杂耍艺人在大街上表演。“这比京城里的上元节还要热闹啊!”周宿允四处张望着,水葡萄般的大眼睛影射着这个小城县的热闹与喜庆,一双小手不安地攥动着,似乎想要去触摸那些从未见过的玩意儿。喻尝祁带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一大一小的身影看起来莫名温馨,往日冰霜般冷冽的眉眼像是也被气氛感染了一般,微微一笑道:“若是喜欢,今晚陪你尽兴便是,以后回去可就没有了。”周帝一向崇简尚勤,京城以内举行的宴会或节日之类的,若非特殊原因便一切从简,如此有了局限,京城里的节日总归比不上其他地方的热闹。周宿允闻言,颇为不满地嘟起了小嘴:“小叔叔你能别这么扫兴嘛,一会儿我连兴致都没了!”喻尝祁笑笑:“我不说了,你尽兴便是!”话音未落,不远处有一群行人忽然沸腾起来朝着一个地方跑去,周宿允也立即拽着喻尝祁的袖子跟着行人一同朝前跑去。人潮涌动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喻尝祁一怔,随即探头望去,可转瞬间,那副光影若即若离,待他追寻时,却早已没了踪影。便是这瞬间,那只拽着他衣袖的小手也没了踪迹,似乎被人潮一齐卷入了深处,喻尝祁心头一阵不妙,立即随着人潮向前走去。直到一家傀儡戏表演的门前,这里有不少的人流来来往往,屋檐前挂着两只橙黄的大灯笼,一块无字匾。门前有伙计来回送客,见喻尝祁久立在门前不动身,上来问道:“客官要不要进去瞧瞧,今日这傀儡戏法第一次出演,不收取任何补偿的!”想起周宿允先前也是因为听说了有傀儡戏才兴致勃勃跑来这里的,若是他人随着人流也一齐来到了这里,也未尝没有可能,心中这样想着,脚步略一停顿便走了进去。绕过堂前高墙,中间是一座露天的圆形天井状的大型庭院,院内有绿植盆景,四周垂空牵起数十盏明灯,将整座庭院映照的恍如白昼,而位居庭院中央也架了十数排高背椅设置的观赏席,离主表演台上约有五六丈远。此时这里也是座无虚席,一只只人影坐满了整个观赏席,交头接耳,似乎在津津乐道此次的表演。喻尝祁站在不远处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周宿允的身影,转身刚欲走时,一个似乎是这里管事儿的男人走了过来,慈眉善目,笑眯眯地道:“客官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呢,不如留下看看吧!”喻尝祁只是摆了摆手,不欲多纠缠,就在此时一道软嚅的童声伴随着一个身影扑进了喻尝祁的怀里,动作蓦地一顿,喻尝祁低头一看,就见周宿允抱着他的腰身笑嘻嘻地看着他。“小叔叔,你可算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喻尝祁皱眉:“你何时跑来这里的,怎可擅自离开?”周宿允撇了撇嘴,这边那个管事儿的男人却开了口道:“这孩子我方才见他在门前徘徊才带他进来的,客官莫怪,既然来了,就带孩子好好欣赏欣赏吧,反正也只是个戏法而已,耽误不了太长时间的!”闻言,喻尝祁低下头,只见周宿允眨着长长的睫羽对着他装可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罢了,原先也是依你所愿带你来的。”那管事儿的一见喻尝祁同意了,便领着他们坐在了离戏台右侧远的位子上。“客官见怪了,这人着实多了些,只余此处留了个位子,您将就些!”“无妨。”喻尝祁点了点头,待那管事儿的男人离开后,头顶上的明灯便接连一一熄灭,最后只余戏台中央留了一盏明灯,供人们看清台上的变化。戏台上搭起了一尺高的屏遮,下面露出了两道夹板,是用来供人cao纵傀儡所持。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钟鸣,这时两个身穿长衣的身影出现在了屏遮前,那两个身影形似常人,皆有衣料所饰,一举一动之间活灵活现。那便是傀儡戏中由偃师cao纵的傀儡了,由屏遮后的人以丝线牵引,趣步俯仰,颔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