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你有什么梦想

    287.

    身体都要裂开了。

    洗手间门再次被敲响，林素躲在门后。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袋子被人放在了地上。她洗澡穿上衣服，又重新洗漱，再次出去的时候，第二份拔丝地瓜，错了是步步高升刚刚端上来，居然还guntang着，看起来是刚刚出锅的模样。

    李秘书依然不知所踪。

    以前的菜已经撤掉了，新的菜已经全部上了一次。男人还在屋子里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啪。”

    火光微亮，烟雾腾腾。周先生的脸在烟雾之后，有些熟悉，又陌生。

    女人默了默。

    到底还是再次坐下了。一口气喝了一杯水，她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了筷子。这黏黏蜜蜜的拔丝呀，女人的筷子夹起，扯的老长老长，一直都断不了。

    “呼，呼。”

    刚刚出锅的糖液还烫着，女人夹着筷子轻轻嘟着嘴吹，还时不时抽泣几声——是刚刚被干狠了，嘴唇红红润润的。

    “上次问你的事，”旁边有个声音低沉，慢悠悠的，“想清楚没有？”

    女人把地瓜放在嘴里，脸颊鼓鼓的鼓起来，又来看他。

    何总让她想，周先生也让她想。

    他们开的条件，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

    夹着不明馅料的地瓜在嘴里爆开，混着融化的糖液，好吃的让人觉得虚幻。

    犹如此时此刻。

    她是这里的过客，也是S城的过客。

    “周先生，我不想给人当情妇——”

    也许地瓜太好吃，也许是刚刚的亲密给了她勇气，也许是她当着第二个男人的面尿尿，如今已经无所畏惧。也许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林素拿着筷子默了默，又抽泣了一声，只是破罐子破摔，“我其实是事业型女性，我想自己有个事业。”

    大约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回答，男人站在窗边，沉默了。

    “这不冲突。”他抽了一口烟，声音慢慢的，“你想要什么事业？刚刚那个公司？”

    “以前我的梦想，是出任CF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或许是刚刚的羞耻已经击垮了她，林素又夹了一块地瓜在嘴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境变了，这之前美味绝伦的地瓜，如今也已经平平无奇，她只是说，“现在我不想了。打工是没有出路的——”

    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她看着眼前的饭菜，只是说，“我也做不到像天意CFO那种，年薪一亿六千万，干一年抵一辈子。”

    CPA有几十万个，天意CFO只有一个。

    男人只是看着她。

    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

    “我还在想要什么事业，”她说话，也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以后，我就回我们A省开个事务所。”

    现在是“你有什么梦想”环节，有梦想又不用交税，她只是说，“周先生感谢您的厚爱，其实我——”

    欲言又止。

    男人眯了眼，女人坐在桌前，脸色微红，也不看他，只是说，“我有自知之明。在S市我这辈子是买不起房子了。过几年我就回老家——”

    腿心好疼。

    “为什么买不起？”有人打断她，声音慢慢的。

    “……”

    沉默。

    “为什么要等几年？”旁边又有人在说话，慢悠悠的又吐了一口烟，女人的模样在烟气里朦胧，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要想开公司，明天就去找李乡，让他给你注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