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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从表面上看去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不过何晏被那双深邃的蓝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的时候,还是直觉性地察觉出了这人的心情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他刚刚是不是撩得太过分了?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还是在这里等待吧,深夜的安格山脉对于人类而言并不友好。”虽然安格山脉外围的地形还称得上平坦,但显然进入山脉后,魔兽那方占据的优势会更大一些,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选择在这里等待。“当然,”安布罗斯用低沉的嗓音回答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可惜的是,这一次光明女神没能保佑他们,他们在安格山脉出口等待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却发现那头魔兽在快速移动之后,居然停在山脉外围的一处位置,不再移动了。所以最终,圣骑士团团长遗憾地宣布:“看来我们只好主动出击了。”没有人对这个决定有异议。毕竟他们不可能因为魔兽不肯走出安格山脉就打道回府,将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巨大的隐患留在靠近民众居住的地方。山脉中的地形显然并不适合骑乘,所以一行人纷纷将坐骑留在了山脉外围,让红衣主教设下了一个能将它们禁锢在原地的禁制,然后排成队伍,走入了在夜色中显得沉寂而阴森的安格山脉。身为这群人中实力最高的人,安布罗斯并没有走在队伍最前端面对危险——他安排了那位实力仅次于他的铁骑长去承担这项工作,自己则是陪在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光明身子身旁,尽职尽责地守卫着这位地位尊贵的圣子的安全。前进的路上大家也很沉默,何晏的视线数次落在圣骑士团团长手中那块晶石上。他们没有使用火把这种危险又不稳定的照明工具,而是像中央教廷的做法一样,用低级光明术为队伍提供光亮。那是一块切割成不规则形状的美丽晶石,通体呈现浅淡通透的紫色,在光明术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片如幽深潭水般细密的、温柔的光辉。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其中有一个深紫色的小点。这应该就是那块用来指示魔兽方位的魔法石,走在前面的铁骑长手中也有着一颗复刻版,其中浅淡的紫色其实并不是这块晶石本身的颜色,而是从魔兽身上提取的魔气,经过晶石表面的折射,竟然成了这样一种梦幻的模样。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人类和魔兽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张,有不少魔兽都是常年和人类为伴的,就像他们今天乘坐的那些坐骑,也都是光明教廷和圣骑士团自己驯养的魔兽。但是近几十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部分魔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现在被称暂时为魔气)污染,性格变得残暴不堪,甚至开始攻击人类,导致现在大多数人一提起魔兽,就会心生敌意。除了拥有足够实力的德兰皇室、光明教廷和圣骑士团,私人已经很少会去驯养魔兽了安布罗斯见他似乎是对这块晶石感兴趣,忽然开口问道:“想看吗?”何晏迟疑了一下,还是配合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有点摸不清现在的安布罗斯,虽然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现在心中绝对打着别的主意。不过安布罗斯只是对着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将那块晶石递给他。接下来,他就像忘记了这段小插曲一般,继续沉默地走在何晏身旁。在他们之间这段简短的对话结束后不久,队伍就停下了,铁骑长沉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团长大人,圣子阁下,我们到了。”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很快,何晏就看到了那头魔兽,那是一头完全直立后身高近四米的高级魔兽,整体形象类似于雄狮,但是因为被魔气侵染的原因,面目和躯体显得尤其狰狞可怖,巨大的獠牙在血盆大口外露着,在光明术的照射下显出森然的寒意。不过确实如安布罗斯所说,这头魔兽之前已经在之前的交锋中受了伤,实力大减,所以虽然看着恐怖,但直到将它杀死,也只有两名圣骑士受了一些轻伤,被红衣主教用光明术治疗后,就恢复如初了。何晏看着满身血痕、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魔兽,稍微有些出神。这头形似雄狮的魔兽,让他想起了德兰大陆的一个种族——兽人族。兽人族是一种即能以兽人形态出现,又能以人形出现的种族,普遍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偶尔会有人将它们与魔兽搞混。不过兽人和魔兽最大的区别就是,兽人族一生下来就拥有者在人形和兽性中切换的能力,而魔兽即使再聪明通人意,本质上也永远是野兽。不过大家普遍对兽人们也没什么好感就是了。它们虽然拥有人类的形态,但是在行事上还是带有明显的野兽的风格,它们做事粗鲁,基本是没办法在他们身上找到文雅这种特质的,并且和野兽一样,在发情期到来的时候,它们也很容易就会被欲望支配。这种粗俗的生活方式让兽人族在德兰大陆上的风评每年都稳占倒数前三之一,尤其受到精灵族的厌恶。兽人族刚上任不久的现任族长,兽形正是一头巨大的雄狮,和他面前已经死去的这只魔兽十分相似。想起兽人族的族长,他就忍不住头疼,在原来的轨迹里,塞西尔的死亡和这位族长脱不开关系。在他盯着面前的魔兽尸体,联想到塞西尔的命运时,安布罗斯从远处走到了他身旁。他身上煞气未散,下巴上还沾着一丝刚刚在与魔兽对战时溅上的暗色血迹,神色和平常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这位圣骑士团团长用洁白的手帕将剑上的最后一丝血迹抹净,然后抬手将它缓慢地插回腰间的剑鞘中,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深邃的深蓝色眼睛微微眯起地看向他,用低沉的嗓音向他问好:“圣子殿下,您可曾受伤?”锐利的剑身在光明术的照射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辉,为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冷意。“一切安好,”何晏善意地出口提醒他:“您右侧下巴上有一点血迹。”安布罗斯闻言,忽然脱下自己右手上的戴着的白色手套,用拇指轻轻地将那点血迹抹去,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尖将手指上的血迹舔净,末了还对着他笑了笑,“现在还有吗?”只不过无论怎么看,那个笑容都称不上良善,而是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邪气。何晏:“……”他终于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自从他今晚一时兴起撩拨了男人后,安布罗斯好像就故意表现得有些……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