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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推进去拍片子了。大姨坐在门前的蓝色塑料椅子上不停地抹眼泪,陶承业站在一边扶着她的背。又过了一会,姥爷的几个儿女都紧紧张张地赶过来了,除了陶妈在H市,也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最快也要到晚上才能到。电话是陶承柏打的,陶妈在电话里当场就掉眼泪了:“你姥爷年纪那么大了,哪能禁得起这一下。”老人家骨头都已经酥了,这一下就把盆骨给摔裂了。医生拿着片子跟一群眼睛都发红的人说:盆骨没有断是不错,但是裂得相当严重。医院的建议是保守治疗。躺上几个月让骨头自己慢慢长。至于能长成什么样,现在谁也不敢拍胸脯保证就一定能恢复得和原来一模一样。目前先住一段时间的院,等稳定了以后可以回家静养。当晚,几家就把轮流照顾姥爷的顺序给安排好了。郑陆一直陪到姥爷醒了,轻声细语地跟姥爷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在陶承业的催促下回去了。陶承柏把郑陆送到家门口。“是不是要回去陪夜?”郑陆把安全带打开,手握住门把手上,歪着脑袋问陶承柏。“嗯。”陶承柏有点沉重地点了一下头。郑陆伸手扳过他的脖子,凑上去在陶承柏淡色的唇上印了一个吻,一手抚着他的脖子安慰:“姥爷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么。”“嗯。”陶承柏把头点上郑陆的额头,望着他的眼睛,来回轻轻地晃了两下。重新把车停到了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陶承柏大步流星地往住院部去,转过外科楼的时候,在走廊上看到了正提着电脑埋头急行的大表姐陶华清。接到电话的时候陶华清人还在外地,一回来饭也没有吃就直接往医院来了。“姥爷怎么样了?”陶华清看到他明显是顿了一下才张嘴问话。“七点多的时候就醒了。吃了一点粥,精神还好,就是不让动。”陶承柏离得近了,发现陶华清脸色很疲倦。两人平时一个工作忙,一个整天读书,基本上见不着,此时便不约而同地想起上次那件事来。两人一路默默走到了住院部,陶承柏心里犹犹豫豫地,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下大雪那天,我在新城四道路那边看到郑叔车里坐着一个人很像你,是你吗?”陶华清弯起嘴,仅仅是做了一个笑的动作:“是我。”陶承柏停顿了一下,问她:“为什么?”用郑陆的话说郑连山既然已经悬崖勒马了,那么应该是不会再回头去找她的。“因为我很爱他,想跟他在一起。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就是我得自己去争取。”陶华清说着话,电梯门已经打开了,她低着头迈了进去,然后转过脸来看着陶承柏:“你理解不了的,因为你不会站在我的立场想,你站在郑陆那边。”陶承柏跟进去,按了楼层,轻声说:“姐,你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承柏,你要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陶华清望着电梯闪动的数字,用手捋了捋头发。“可是你只要退出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如果她的家庭被破坏了那是因为她命定要如此。她的丈夫不忠贞,不是我也还会有别人。而这个丈夫是当初她自己亲手选的。她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我也只是顺着欲望走而已,命里如果注定得不到我也会不怨天尤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谁也不能靠谁来救,谁也救不了谁。”陶华清说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陶华清今年三十岁了,比陶承业还要大上一岁。从二十几岁刚开始在工作中接触郑连山她就朦朦胧胧地喜欢他了。他成熟稳重谈笑风生,甚至连有些谨小慎微的性格在她眼里也成了可爱的优点。现在她还有机会去争取挽留,她为什么要放弃机会。为了他她业已错过了女人最好的年龄了。☆、35三十五章吃什么补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郑妈就骑上小绵羊专门跑了一趟传统菜市场,买了几斤新鲜的猪骨头,回来熬了一锅稠嘟嘟的大骨汤,热气腾腾地盛了一半到保温桶里,准备让郑陆趁热给姥爷送去。结果懒蛋郑陆当然是还没有起床。郑妈便要自己骑车给送过去,两家的关系这么近,她本来也是一定要去看看姥爷的。“我送你过去吧,这么冷的天,又拿着东西怎么好骑车。”郑爸喝完碗里的热汤,抽了餐巾纸抹了抹嘴,然后将纸巾揉成一团轻巧地丢进餐桌上的小垃圾桶里:“我上楼换衣服。汤特别鲜,你也喝一口尝尝,累到现在都是替别人忙。”“嗨呦,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这么关心我了。”郑妈撇撇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郑妈这无心的一句话,差点把郑连山定在了楼梯上,他挺了挺僵硬的背部,有点烦躁又不屑地回了一句:“懒得理你。”昨天陶华清和他联系过,说她人在外地,所以郑连山并不担心待会会有可能在医院里遇上她。其实就算遇上了也没有多大关系,装不熟就行了,只是钟玲在身边的话,会特别令到他觉得内疚罢了。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和陶华清断了,只不过现在陶华清的状况是明显的不愿意配合他,甚至还在跟他闹的时候暗示要去检举他。她在想什么,郑连山清楚地很。目前的情况不能硬来,慢慢地疏远,他相信天长日久的自然就能断得一干二净了。等红灯的时候,郑连山把手机掏出来开了机,立即进来两条短信,一条是系统提示:号码某某某在早上六点五十分呼叫您一次,请收到短信后立即回复,一条是陶华清发来的短信:现在怎么老是不开机?昨天一夜没有睡,现在很累,很想你,能来接我吗,见个面。我在……郑连山眉心一跳,下意识瞄了一眼副驾的钟玲,也没有看完,手指灵活一点便将短信删掉了。“我想起来一个事儿。”郑妈望着前面的路况,随意闲聊的模样:“前段时间咱们儿子跟我说的。”“哦?说了什么?”“说培文爸爸出轨的事:回家以后从来不开手机,周末手术是怎么也做不完的,月底奖金永远是拿不到的。到最后才知道,原来在外面连儿子都造出来了。两口子就只能离婚了。”郑妈说完这话,车内空气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尽管郑连山竭力想保持轻松,但他控制不住地从心里往外地要散发出一种不自然:他现在就是到了家就想要关机,洗澡的时候手机都要带进浴室,再不敢像以前一样随便乱丢。不管谁的短信来电全删个底朝天,不管谁的电话都不在钟玲面前接,以便令她对自己接电话养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