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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锦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苏氏一巴掌打在他痛处,激起他浑身一颤。“娘!”“你舅舅是你外祖父的心头rou,有些话你同我说了就说了,在他面前不得造次。”苏氏警告他,“大哥他原来身子骨就不成,我幼时还见过他几面。再后来宫变,京城那么乱,每家每户死了多少人。你舅舅不禁吓,害了病这才缠绵于塌上。身染重疾,还传染。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院子除开几个丫鬟进出,别人都是不敢靠近的。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你要对你舅舅客气点。”谢梓锦瘪嘴,不过是个废人。“娘,”陈婉音端着药,也不知听了多久,敲敲门。“我给相公送药了。”苏氏一个白眼翻过去,“自家的相公都留不住,还得去外头打野食。陈婉音你这个夫人做的可真是无能啊。”陈婉音低眉,并没回答。慢慢将药吹凉,舀起一勺送到谢梓锦的嘴边。“我听说你院子里的绿珠有了?若是生个男孩儿,你就认下来吧,从小养到大,说不定会认你这娘。”陈婉音拿药的手颤抖,眼神中漫出恨意。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过渡章节,当然也含了一丢丢信息!明天见么么啾☆、前奏怀到四个月时,秦蓁彻底推翻之前对小豆芽的看法。原觉着他因是像了谢梓安,乖巧听话,待在肚子里好吃好睡,并不闹人。现在可好,会动了,成天想着在肚子里翻跟头,搅得秦蓁胃里难受的很,夜里也不怎么睡得好。她轻轻的抚动肚子,想让肚子的小豆芽安静点。“哪都好,怎么这点随了你娘我,从小就是个捣蛋鬼。”谢梓安最近愈发忙起来,常常好几天不归家,待在瑞王府同瑞王彻夜长谈。秦蓁的心揪起,看来那一天离得不远。西南悠闲的日子把她养乏了,浑身发着懒劲,一想到京城的勾心斗角,朝堂争斗,她眉心是化不去的忧愁。有一日,谢梓安难得的回来了一个大早,太阳尚未落下,天边刚扬起一段彩霞。他手里提着从集市上买来的酸枣糕,哼着小曲进了房。秦蓁被小豆芽闹得胃口不佳,偏爱一点酸食。谢梓安带的酸枣糕正中下怀,甜中微酸,软糯爽口。她捻起一块放在嘴中,也顾不上食不言寝不语,薄唇微启:“今日回来的甚早,可是有喜事相告?”“你当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谢梓安心情好大,仿着秦蓁的样子,吃下块酸枣糕,眉头皱起,吐出来。“这么酸,不也撒点糖,小心牙齿酸倒了晚上吃不得东西。”秦蓁笑笑,她就爱这一口,撒了糖反倒腻的慌。“什么喜事,可愿分享一二?”“宋旭宋将军愿意帮瑞王,算不算得上是个好消息?”谢梓安伸出手替她抹去嘴边的糕渣,就着手里的残渣舔了一口,那神情似乎沾过她脸的酸枣糕格外香甜。“舅舅他愿意帮忙?”秦蓁不敢置信,舅舅为人刚正不阿,对圣上忠心耿耿。从刘姨娘的事便可窥见一斑,他心中礼法规制的地位摆在前列,无论刘姨娘出自什么目的,或是对他如何诉衷肠,作为妾妄想妻之事就是大罪。帮一个王爷去谋皇位,于圣上是不忠。舅舅为官二十载,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秦蓁原想的是,舅舅权衡利弊后估计会按照谢梓安所说不作为,等京城风起云涌时,舅舅不出手便是助了瑞王。这样既没背叛圣上,也算是给瑞王一个交代。现在舅舅居然主动站在瑞王一边,实在超出了她的预料。“舅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谢梓安揉揉她的碎发,笑的温柔:“都说怀孕的女人,爱胡思乱想,今天可算是见着了。宋将军不过是看清了局势,识时务罢了,哪会有什么事?”秦蓁想从他的眼神中,探究出真相。但他眼神清明,清澈见底,一览无遗。她怀疑的问了句:“真的?没出事?”“真的没有。”谢梓安将酸枣糕递给她,“不过有件事还需同你说,宋将军既答应于我们合作,便有诸多事宜需商讨。萧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信笺涵盖的秘密太多,我不放心飞鸽传书,就让他亲自带回来。如此一来,又需得等些日子了。”秦蓁没什么异议,关乎圣上血脉,的确是谨慎的好。只是舅舅那真的这么简单?她偷瞄谢梓安一眼,都不见他神色有异。她倚着椅子,微微后仰,抚上隆起的肚子,也许真是她多想了。谢梓安没说,宋旭突然答应合作,确有内情。事还得从年关说起,京城今年格外冷,大雪连下半月,地上积起厚厚的一层,街上不见行人。京郊好些个农民血本无归,庄子里的菜被冻死无数,光是武国公府就亏损严重。这个年,武国公府过得紧凑。陈氏为了省钱,将银丝碳换成了霜碳,差的不太多就是发热慢一点。平日烧惯了银丝碳突然换成霜碳,老太太年迈不适应,年关里害了病。这病也奇怪,起初老太太认为是普通的风寒,过不了几日便会好,结果拖拖拉拉几月都不见得身子骨爽利。她也就多留了个心眼,把屋内烧的碳,拿了一小撮,送去外头的查了一番,果然里面下了毒。这毒一下要不了人命,但积年累月的用着,堆积在体内排不出去,年迈体虚的扛不住,出现发热,咳嗽等病症,最后身体亏空而亡。老太太心下震撼不已,她大致明白是谁下的手。可这碳经过多道人手,她若是想不认,随意推给一个丫鬟便是。若真闹大了,她一句老太太仗着年长欺负后辈,再给大房背上个黑锅,谁有讨不了巧。老太太盘算着把屋内的碳换掉,给宋旭写了封家书,说起此事。五房的心太大了,已经容不下大房。她本是为着老爷的心愿,努力的维护着表面的和睦,可事到如今,再不早些打算,大房的人便要被赶尽杀绝了。宋旭收到信时,当场震怒。他对五房不是没有怨言,但说穿了还是一家人,又是圣上下的圣旨将爵位给了五房。他想着等宋贤去了再将爵位拿回来也不迟,然万万没想到,五房会对老太太下手。稍稍想想便知为何,老武国公去时,将众人喊至塌边,再三强调老太太在时,不能分家。五房是觉着宋旭近年年年立功,官阶升了两级,恐圣上那天一个龙心大悦,便把爵位还回去了。若是老太太去了,五房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分家。到时候就算圣上再怎么喜欢你大房,也不能把五房的东西分回去,毕竟分了家就算不上一家人。五房的算盘打的响,大房也不是吃素的。此事确是触及宋旭底线,瑞王又抛来橄榄枝。唯有瑞王继位,五房的野心才能被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