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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呼吸顿时凝滞。郑雯雯自然是隐隐知道他的情愫的,可她没有预感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在这个时刻。好像要把人沉溺进毒1药剂一样的黑夜里,窗子被少年推开,然后终于有温凉的月光照进来。本来已经绝望到冰凉的心,反复叩问自我的心,忽然就有了走除顺从之外另一条路的勇气。“怎么,突然这么讲?”“不知道。就是觉得,是时候了吧。”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舒昌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可他自己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从在结满冰的下坡上拉起她的那一刻?也许,从在图书馆雀跃地等到那个小小身影的那一刻?又或者,是听到女孩平静地讲述家庭,看到女孩许普通的愿景的那些时刻……谁知道呢。都不再重要了。她说:“等我几天好么?等我想明白一些事情,处理好一些事情,我会给你答复的。”他说:“好。”“舒昌……谢谢你。”“没有啊,遇到你很开心。”有凉凉的风,吹过松柏枝叶的缝隙,吹动一颤一颤的积雪,吹过他们因炽烈的情感而微微发烫的侧脸。女孩在少年柔和的目光里走进宿舍的大门。在楼梯拐角处的每一个窗前,她都会悄悄往外张望。到了三层的时候,少年终于转身离开了,一走一跳。女孩趴在窗台上,安静地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那天夜里回去,郑雯雯又读了几十页书。皮科拉在每天晚上祈祷,祈求上帝给她蓝色的眼睛。她想要奇迹降临。郑雯雯不由得双手合十,阖上双眸。她也渴望奇迹。第二天,唐奕又发来信息。他的信息总是有着冠冕堂皇的样态,说要和她再商讨一下上次实习的事情,另外还要指出她经原课大作业的几个错误。“高枚?”自习室里,郑雯雯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女孩。“怎么了?”“我要去唐——唐老师那里一趟。”说出这三个字真的很艰难。“应该用不了太久。你陪我过去吧,然后我们一起吃一号餐厅。”对方答应得很痛快。“没问题。现在食堂快开门了吧,我很想吃里面的猪排饭。那里总是排很长的队,去的晚了就没有了。”“唐老师,找你干什么啊?”“我在他那里做一份实习。好像,还是说一下实习相关的事宜。”“是什么样子的实习啊?”“做他助理,跟进一个项目。”“那很好啊!”“……还好吧。”“我也挺想有一份实习机会的。很羡慕你。”“……”每一次来管理学院这边,高枚都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管理学院,给一个大厅冠名投资的都是名企。设施这么好,饮水机都和我们那里不一样,难怪这里都是最赚钱的学科。”走到办公楼二楼楼梯口的时候,高枚停下了脚步。“我在这儿等你,你快一点啊。”“嗯,十分钟应该就会出来了。”郑雯雯特别把声音说的很大。到了门口要敲门的时候,还回过头喊了一句:“高枚,等着我啊。”“请进。”郑雯雯走了进去,没有关门。唐奕抬起头,认真地审视了她一番,微微一笑,自己起身去拿了本英文书。“你有点小聪明,但并不明智。”他翻着书,压低了声音说,显然是听到了她在走廊上玩的那套小伎俩。郑雯雯摇摇头,“我不在乎。您有什么事,就说吧。”唐奕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后背靠上椅子,“上次实习做的不错,整理好的记录我看过了,作为一个初学者来讲还是合格的。不过,以后要注意语言的专业化,个别的地方还是口语痕迹很重。我会给你邮箱里发一份样本,你以后照着做就可以。”他伸出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捶了几下腰,好像那里有些不舒服。“实习生嘛,一般做的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东西,比如你上一次做的。但是在我这里,我慢慢地会让你接触一些更实质性的工作,比如产品分析、市场营销等等。”郑雯雯站在前面,默默地听着。对方变起脸来真的很快呢。切换这么多种面孔,不会觉得有些疲倦么。“你还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么?”唐奕问,“如果没有,实习接下来就按照我的安排来,继续做我的助理。”郑雯雯摇摇头,“没有。”唐奕再次站起身,走到门口,很自然地掩上了门,一边还说着,“走廊上太冷了。我把门关一下,不然屋里也很凉。”同样是刻意地放大了声音,要给走廊上的那个人听。戏演的真好。不知道的话,真的以为他是个为人着想的人吧。唐奕指了指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作业,“助教刚刚批改好送过来。你找一下自己的那份。”将近两百份作业,找起来谈何容易。郑雯雯已经尽快去翻了,但是依然不知道翻了多久才翻到自己的署名。“是这个。”作业上没有一个叉。“既然没什么错误,那我可以走了吧。另外,那份实习,我不太想做了。”唐奕没接她的话,只说:“作业做的不错。”他伸出手来,握住作业的另一端。她松开手。他也松开,于是作业落到地上,他的手用力揽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上一次在车站扔下你,不好意思。我的朋友等着我回去,所以只好这样了。”她奋力挣脱。脚踩上作业纸。作业纸在挣扎中被撕碎了。上面有女孩工整端正的字迹,还有用直尺比量着画的供需分析图。——“经原的课程,你不要了么?”——“不要了。”——“双学位,你不要了么?”——“不要。”——“助学金,你不要了么?”——“不,不……”她逃脱开来,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抓住了铝合金的窗框。窗框是冷的。她充满敌视地看着对方。唐奕的语气有点无奈。“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抗拒。上一次,我以为你已经明白我说的道理。这一次,怎么又不懂了呢?”唐奕靠在办公桌上,没再试图去碰她,只是好整以暇地摸出一盒烟来,点了一根。他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盘旋,还没散去就有新的作为补充,这让他的唇齿一时间变得模糊。“你不像她一样顺从。这让我觉得很麻烦,可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