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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沦为野兽。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如今灵气魔气混杂在一起的地方实在是有够诡异。这两股能力就那么毫无阻碍地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与寻常的势不两立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秋博宇冒险吸收了一些灵气之后,发现这些灵气就是寻常的灵气——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吸收的时候要注意不将魔气一同裹进来。秋博宇又研究了一番这里的灵气分布状况后,似乎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探头看向屋内,缓缓道,“真君,现在状态如何?”“滚。”里边的人只吝啬地给了一个字。那声音带着几分阴沉,似化不开的寒冰,令听的人觉得寒凉之感扑面而来,就是再不会分辨人情绪的人,都能发觉说话的人状态不好——至少不会是笑脸迎人的状态。“虽然真君唤博宇为‘球’,但是博宇并不是真的球。”明明周祺然的态度已经摆得那么明显了,秋博宇就跟没感受到他的排斥和拒绝那样,似模似样地开了个玩笑,“真君这是强人所难啊。”屋内的男人靠着墙壁,幽幽地看着这边,似乎在看着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听到秋博宇的话,他半分反应都懒得给出,就像是坐在那儿的雕塑。“真君真君,这边的灵气与魔气不是修真界一贯的互相排斥,感觉有些奇妙呢。”秋博宇将自己的感想道出,“真君不必担心,博宇会找到离开的方法的。”有进来的方法那绝对有出去的方法。自己总不会给自己挖坑,走条死路吧?秋博宇渐渐地将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知识与战斗本能归到了那个状态上。毕竟比起只剩本能的妖化状态,另一个状态持有这些东西的可能性更高。明明是脱离自己的意识去行动,秋博宇却不觉得恐惧或者是排斥,他心中的直觉告诉他,不论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是“他”的决定。不需要排斥,不需要怀疑。因为本就是“一个人”。他在小册子上勾勾画画,将自己现在发现的有限情报记在那上边。就像是担心周祺然无聊那般,他每过一会儿,就会探头看向屋内,与周祺然聊上一两句。哪怕得来的是对方的冷言冷语,也毫不在意。毕竟……真君如今陷入心魔,自己不关注着点,真君一时想不开了怎么办?对于周祺然的情况,秋博宇是满心的担忧,甚至超出了如今陷入未知之地所带来的不安。如秋博宇所猜测的那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真君都处于缩在屋内,拒绝他人的状态。他行动所透露出来的恐惧让秋博宇不由得感叹幸好他搭了这个小屋子。半封闭的环境总比全开放的地方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特别是真君如今这般模样。黑暗之中没有日出日落,不辨时日,秋博宇只能靠着内心莫属来感受时间的流失。周祺然都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回同样的事情了。他靠着墙,缩着身体,就像是刺猬,靠着这样的行动给自己带来安全感。这小屋就是个用建筑废料搭出来的立方体,没有窗户没有其他,只有一个出入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出入口,周祺然使劲告诉自己现在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可是那秋博宇就像是不让他安心那般,过了一会儿就会出现,然后扯些有的没的话语。他听得出来,那些都是原书之中秋博宇自己通过思考和探索发现的情报。所以告诉他做什么?他除了剧透,还能做什么呢?过往的场景再出现在面前,明明是清醒的,周祺然感觉像是堕入了幻境,怎么也走不出来。杀掉,杀掉,杀掉。看见那人无数次在自己的眼前死亡,他的心中不仅一点爽快的情绪都没有,反而有种自己在做着无意义事情的空虚感。渐渐地,他不满足于一刀毙命,给那家伙一个痛快。阴暗的想法逐渐发酵,就在要付诸实践的那一刻,某人的声音又打断了这个过程。周祺然回神,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秋博宇,他以略滑稽的姿势落在自己的身边,而后迅速往自己这边看了两眼。周祺然看着这样的场景,沉默着。换做以往,他定然因为这秋博宇过分靠近的距离而产生不悦的情绪,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内心一片麻木,似乎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声音小了些但还是不断循环重复的碎碎念就像是恼人的苍鹰,嘤嘤嗡嗡的,却找不到源头。秋博宇也知道自己丢了脸,忙道,“真君,您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同时他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刚刚他在屋外发现真君不知何时又被黑雾趁虚而入,忙冲进来驱散,而后见真君似乎神思不定,如今身周又没了以往那阻止人靠近的灵气流动,他便忍不住,凑近了一些。能与这人站得近一点,再近一点,似乎成了他的痴念。而后,他敏锐地察觉到真君有回神的迹象,忙收住往前倾的身体,结果一个不慎歪倒在一旁,摆出了有点滑稽的模样。“滚出去。”周祺然只冷冷道。“真君,这里是博宇搭出来的,博宇总归也有一小块可以待着的地方吧?”意识到自己那样的距离无法驱散黑雾后,秋博宇便决定离真君再近一些。虽然不知道那黑雾是什么东西,但是这种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东西,还是有多远滚多远比较好。周祺然盯着他,虽然是不甚友好的眼神,却让秋博宇内心有些飘。玄衣男人起了身,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因为接连昏迷转移地方而乱了些。但是他似乎没将这些放在心上,抬脚就要走。周祺然会这般行动早在秋博宇的预料之中。以真君现在排斥他人的状态,听到自己要留在这里定然会选择离开,眼不见为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便是这般决绝的男人。更何况陷入心魔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来论断。秋博宇一个大踏步,直接扯住了周祺然的衣袖。他这几日也观察到了,真君身周的防护似乎不见了。他直觉真君身上出了什么状况,但不愿跟自己说。而现在,这状况也成了他的机会。换在平常,他这么冒犯,怕是要直接被轰出去。周祺然袖子被扯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头,以一种十分冰冷的视线扫视着秋博宇。“这里是博宇特地给真君的,真君完全可以在里面带着。”秋博宇忙道,“博宇只求……有个小小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那模样,那神情,就像是叼着块板子求收留的流浪狗,十足委屈。而周祺然顿了顿,直接道,“既然这里是你弄的,便是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