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郑家村

    西红柿因为在这个菜市场中有了些名气，所以卖的很快，杨明趁机弄了块牌子，竖在了摊前，只见牌子上写着：西红柿十元一斤，另新到红薯、土豆，今天试卖，原价十五元一斤，试卖价一律一块五一斤。

人们都是喜欢看个稀奇的，杨明的西红柿、红薯、土豆都是个头极大的巨无霸，摊前很快就围满了人，不过却没有多少敢买的，西红柿还好说，大的并不算太怪异，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卖了，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卖完了，基本都是老顾客买去的，但是红薯和土豆就不行了，毕竟，红薯和土豆的个头大的怪异，让人心里都产生了畏惧，如果是一个两个的倒没有什么，但是这么多都是一般大小，事出反常即为妖，这入口的东西，谁不加个小心呀？

杨明把卖西红柿的40000块钱交给了卫卿卿，让她收好，卫卿卿还从来没有摸过这么一沓子钱呢，最关键的是，杨明这个举动，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了，有些激动的将钱塞进了小肩包里，小肩包鼓的都合不上了。

“我说小伙子，你这真是红薯跟土豆？怎么个头这么大？”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背着双手，低着头，眯缝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些大的怪异的红薯和土豆。

“当然了，大爷，我这可都是新品种，所以个头很大，味道也好，您要点儿不？”这都快中午了，红薯和土豆根本就没有卖出去多少，只有那些买西红柿的老顾客中，才有几个尝试着买了两个。

老爷子有些犹豫的微微摇了摇头，“我……我再看看吧……”说着退到了一边儿去。

“饿了没有？”杨明问卫卿卿道。

卫卿卿早上便没吃饭，到现在早就饿了，但是听到杨明关心的询问，卫卿卿心中就是一甜，原本饿的难受的肚子也被幸福填满了，道：“我还不饿！”

“我饿了，你去买几斤包子，两瓶矿泉水，其他的小吃，你挑爱吃的买。”杨明看着她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她说谎呢，这么都一上午了，哪能不饿？

“哦！”卫卿卿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去买吃食。

“把包放车里，小心让人抢了。”杨明提醒了一声，在闹市中，经常发生抢包事件，看卫卿卿那个小肩包都合不上了，从外面就能看到那一沓子一沓子的钱，背出去肯定让人抢了。

“哦！”卫卿卿从肩包里抽出一张五十的，便打开卡车的门，把肩包放进去，然后挤出人群，去买吃食。

“大兄弟，我又回来了，幸亏你这红薯还卖完，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卫卿卿刚走，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杨明扭头看去，正是那个第一个买他西红柿的中年妇女，这中年妇女已经从地上搬起了一个大红薯：“大兄弟，给约约……”

“阿姨，你又来了？”杨明感觉这个中年妇女是自己的福星，连忙把红薯放到了电子秤上。

“怎么了？不欢迎阿姨呀？”中年妇女笑眯眯的道。

“不是，怎么会呢？您能捧我的场，我当然欢迎了……”杨明笑道。

“今天这些红薯都是一块五一斤？”中年妇女看着牌子，问道。

“是呀，今天试卖，卖的便宜，明天就卖十五块钱一斤了。”杨明很快就秤好了，一个红薯足有20斤：“20斤，30块。”

其实，农场空间长出来的同类农作物，基本上都是一般大的，不过即使知道它们一般大，也是要称一称的。

中年妇女付了钱，然后又道：“你这红薯和土豆总共还剩下多少呀？”

“红薯还剩差不多1800公斤，土豆还剩差不多1900公斤。”杨明说道。

“大兄弟，我跟你说呀，你这个都拉我们家去得了，我们家开了个小餐馆，你这红薯和土豆的品质不错，还不贵，就让阿姨今天占你个便宜行不？”

杨明想想，反正按目前这个卖法，这红薯和土豆，到天黑菜市场关门都不一定卖的完，索性就都卖给这个挺支持自己的阿姨得了，于是道：“行啊！就都卖给您了。”

“那成，大兄弟，按我说，你这些农产品根本就不应该在菜市场卖，应该供应给那些大酒店，你这一个西红柿有五斤，十块钱一斤，就是五十块钱，不是谁都消费得起的，还有你这个红薯，一个得有二十来斤吧？按十五块钱一斤算，那一个就是300来块钱，谁没事儿花300块钱买一个红薯啊？”中年妇女说道。

“阿姨说的是，我也觉得天天到菜市场卖菜不是个事儿，不过我也不认识那些大酒店的老板呀？听您这话里的意思，您是想让我以后把蔬菜供应给您吧？”杨明笑道。

“你这蔬菜虽然味道好，但是太贵了！我们家是小馆子，消费群体也吃不起这个，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大酒店的老板，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中年妇女觉得和杨明还算投缘，也就不介意帮帮他。

一个小馆子的老板，认识大酒店的老板？啥叫认识？可不是你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你，而是双方都有过交集甚至合作。杨明不傻，当然能听出这个中年妇女话里的意思。

“那可真是谢谢阿姨了，如果这事要是真成了，我以后就不用天天到这里蹲坑了！”杨明高兴的道：“您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以后给您家的饭馆儿供应蔬菜，只收您半价怎么样？”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小伙子人机灵，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儿，就给阿姨打电话……”中年妇女立刻笑逐颜开，递给了杨明一张名片，杨明连忙双手接过，只见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张英宁？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杨明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心中暗道。

“大兄弟，装车，送到我家小馆子之后，咱们再称一遍，我给你结账！”中年妇女张英宁搬起一个大红薯，便向着杨明的卡车上装。

“小伙子，你不卖了？”

“你这不是试卖么？怎么都卖给一家了？”

围观的人们原本都在为要不要买一个红薯或者土豆回去尝尝有些犹豫，这会儿看到有个女人一下子便将这些红薯和土豆都包圆了，不由得有些急眼了，人们就是这样，当你对某种事物不重视的时候，或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其他的人重视，就会感染了你，让你也重视起来，虽然你并不知道，这种事物，值不值得你也同样重视，说白了，就是跟风，别人看着好的东西，不管我是否需要，我都要先占下几个。

卫卿卿很快便提着一兜吃食跑了回来，看到自己的丈夫和一个阿姨正在装车，不由得有些奇怪，问过怎么回事儿之后，也帮着装车。

“张英宁？原来是他？”

傍晚时分，杨明开着空空的卡车，向着市郊驶去，他的心中还是很不平静的，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明星企业家，竟然会亲自到菜市场买菜。

当杨明拉着一车货物，在张英宁的指点下，开到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前的时候，看到那楼体上五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英宁大酒店’，杨明这才想起来，这个张英宁是谁，这个张英宁简直就是一个商界的传奇，从在街边摆摊起家，一步步坐大，直到现在拥有了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十几家四星级的酒店，三星级，以及以下的酒店足有上百家，她旗下的酒店几乎开遍了s市，就是整个h省，她都是数得上号的人物，电视里经常出现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却从没有照过她的脸。

张英宁和杨明约好了，明天上午8点再到英宁大酒店谈具体的长期供货协议，到时候，也许还会有一些大酒店的老板参与，让他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做准备。

“老公，我想……”卫卿卿坐在卡车的副座上，有些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杨明专心的开着车，车前的大灯已经打开了，灯光贼亮贼亮的，如果前方没有障碍物的话，肯定能照出几公里远。

“我们离婚吧？”卫卿卿低声道。

“理由？”杨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淡然，好像卫卿卿和他说的，根本就不是婚姻大事。

“我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中了魔怔一样，死皮赖脸的就赖上了你，你是个好人，以后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你以后肯定会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我自己清楚，今天早上，我是故意和你赌气的，为的就是让这口气支撑着我，让我赖上你的时候，能够理直气壮一点儿，如果没有这口气支撑着我，我恐怕都没有勇气面对你……这一天时间，我冷静下来了，我觉得我好自私的……我也知道，你最终会接受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不得不接受我……我今天过的很开心，是我自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卫卿卿说着说着，已经哽咽了起来，泪珠顺着眼角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经过这一天的时间，卫卿卿已经想的明白了，早上的时候，自己借着和他赌气的机会，和他闪电一般，迅速办理了结婚手续，这本就是自己潜意识中想要的结果，当时，就算没有发现他‘逃婚’，恐怕自己也会故意找个碴，和他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吧！现在想想，自己那种心态，实在是太卑鄙了。

她也清楚，在杨明的心中，自己不是他的理想对象，杨明之所以接受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什么人会保守秘密？一是死人，二就是最亲近的人，他不可能杀了自己，所以他只能接受自己。

因为赌气，因为妥协，这样做成的夫妻，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了？”杨明淡淡的道。

“嗯！”卫卿卿抽噎着点了点头。

“说完了回家睡觉吧，今天你是回家睡，还是到我那里？”杨明说道。

“嗯？”卫卿卿泪眼朦胧，疑惑的转头看向杨明。

“嗯什么嗯？问你呢？今晚去哪睡呀？”杨明说道。

“你不嫌我？”

“关了灯，谁看得到你长什么样呀？”其实，从张英宁和他说了那段话之后，他便从心底里接受了卫卿卿，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儿，最起码，她生的儿子不会太丑，农村人，总是把下一代看的比较重，杨明也免不了俗。

“你讨厌！”卫卿卿破涕为笑，娇嗔的捶了杨明肩头一把。

“唉唉唉唉，我开着车呢，小心出交通事故……”杨明被捶的一趔趄，差点儿把车开到沟里去，幸亏及时拐了过来。

卫卿卿吓得立刻不敢和杨明动手了。

到了无人的地方，熄了车灯，周围立刻一片漆黑，杨明拉着卫卿卿下车，然后便将车收回了农场空间的仓库中。

“我开车的时候，你竟敢干扰我，是不是欠打？”杨明伸手在卫卿卿的脸蛋上轻扭了一把，然而，这一扭不要紧，竟是感觉她的脸上，有一种好似水泡的东西破裂了，而且数量还不少，足有好几十个，好像她脸上到处都长满小疙瘩似的。

“哦！你给我弄破了，青春痘弄破了，就是一个小坑呢！完了完了，我以后要变麻子了！”卫卿卿惨叫起来。

“你以后别照镜子了不就行了？光我一个人看，我不嫌弃……”杨明无奈说道。

“哼！讨厌！”卫卿卿赌气的扭过了身子。

“疼么？”杨明轻轻的抚着她的脸，感觉上面一层皮肤竟是极其的松弛，不由轻捏了一下，竟是捏出了一层皮。

“哦……”卫卿卿痛叫一声，身体本能的向后躲，面上一层松弛的皮肤，竟是直接被拽了下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杨明也有些傻眼了，他没想到，竟然把她的脸皮给撕了下来。

“唔！好痛！”卫卿卿双手捂着脸颊，感觉手上都是黏黏的液体，都吓坏了，哽咽着道：“你把卡车弄出来，我照照镜子。”

杨明连忙将卡车又弄了出来，两人钻了进去，打开车内灯，对着后视镜开始照镜子。

“你这脸上可真是太恶心了，都是粉刺。”就着灯光，杨明看到一张挂满了或黄或白的粉刺的脸，不过脸上的皮肤颜色，倒是好看了很多，出现了一抹嫩白，不再是肿胀的紫红色。

卫卿卿也被自己恶心的够呛，既然都出来了，干脆就把它们全都擦去吧！于是，卫卿卿从小肩包里取出一张卫生纸，对着后视镜，轻轻的在脸上擦拭了起来。

“呀！我的脸……”当卫卿卿把脸擦干净的时候，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杨明连忙看来，只一眼，便不由得呆住了，张英宁阿姨果然没有说错，能娶到卫卿卿，自己真是占了大便宜了。只见，卫卿卿原本满脸的青春痘，竟是消失了大半，眼角，下巴，嘴唇上的疙瘩全部消失，只有额头上、脸颊上还留着零星的几个小红疙瘩，不过已经无碍观瞻了，皮肤粉粉嫩嫩的，异常的白皙细腻。

脸蛋儿恢复了正常，卫卿卿真是惊喜万分，抱着杨明哭了很久，才稍稍止歇，哭过之后，两人又出了卡车，然后趁着夜色步行往市里赶。

城市的交通虽然四通八达的，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土路，尤其还是市郊，泥泞的土路坑坑洼洼的，由于昨晚下过大雨，还满是泥泞的，夜色中不小心就会踩一脚泥。

“老公，你说咱们以后是住在城市还是农村呢？”卫卿卿抱着杨明的胳膊，娇滴滴的道。

“当然是在城市里了，我要是回农村，咱爸妈还不得被村里人笑死，你没在村里生活过你不知道，村里就那么点儿人，你要是有那么点儿丑事，非让人念叨一辈子，一辈子还不够，他会把你的丑事当笑话讲给他儿子，孙子听……”杨明对村里的事儿，非常的熟悉，因为他从小就是听着村里某某人的笑话长大的。

“这么恐怖？”卫卿卿故作惊恐的道。

“当然，城市里人流量大，你丢了丑，别人不一定认识你呀？可村里，大家生活的圈子比较小，谁不认识谁呀？”

“要不，咱们在城市里买一处房子，然后让咱爸妈住，咱们到村里去住，不就没人笑话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咱们把爸妈扔到城里，咱们回村里去住，村里人对你可就有看法了，就好像你不愿意和公婆一块住似的。”

“那怎么办？我最讨厌的就是城市里的废气了，我脸刚好，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是再犯了怎么办？”卫卿卿撒娇的道。

“我不嫌你，不是跟你说了么，关了灯，都一样……”

“讨厌……”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一阵自行车颠簸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低低的饮泣声：“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呀！你们老郑家，就没个好东西，我以后死了，也没个人给我上坟，烧点纸钱……”

“行了行了，郑家村，咱以后再也不回了，多攒点钱，在公墓里买一块地儿，省的死后坟头没人打理，给风雨平了。”一个老大爷的声音传来过来，声音中也带着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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