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犬 4 (傅卫军/高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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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高启强连着几天都没来白金瀚,只有唐小虎露过一次面,嘱咐了傅卫军一句强哥最近家里有点事,让他看着场子。只是唐小虎的眼神里,有许多傅卫军看不懂的东西,他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能说。 等一天里白金瀚最忙的那段时间过了,百无聊赖地躲回三楼的房间里,傅卫军刚进去就发现浴室的灯开着。不仅如此,还从暖色的灯光里飘出一股股水汽,沿着天花板向上爬,空气中洗发水的香味跟着散出来,直往他鼻子里钻。 傅卫军皱了皱眉,他谨慎地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走到床头柜边把台灯的电线扯了下来,然后反握住灯柱,把下面最重的底座作为对抗的武器。 “军哥,你怎么没……妈呀!”裹着浴巾出来的姑娘见到面色阴沉的傅卫军下了一跳,她光着脚往后退了两步,扶着门框才没滑倒:“吓死我了!” 傅卫军看清了那女人是谁,眉头才松了下来,不过他没有放下台灯,用另一支空着的手比划:谁让你进来的? 姑娘拍着高耸的胸口舒了口气,她悠悠地看了一眼男人,转身从浴室里拿了块毛巾擦她又湿又长的头发,姑娘见傅卫军还直直地攥着台灯站在那,笑着比出手势:强哥让我来的。 她见傅卫军松开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于是坐在床边,更直白的表达:强哥发话让我来陪你的,要不然我哪上的来? 台灯又被放回了床头柜,傅卫军把双手都插在口袋里,仰着下巴什么表情也没有。 姑娘侧着头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冲他边解释边打手语:这没什么,我和虎哥也睡过,你放心,强哥从来不问男人床上的事。 傅卫军舔了舔嘴唇,他慢慢坐在床的另一侧,问道:那你和他睡过吗? 谁?姑娘一愣,随即了然,她笑出来的时候脸上有一个淡淡的梨涡,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在地上,她转身跪上柔软的床垫,裹住曼妙身体的浴巾只能将将盖到大腿根。她歪着头,脸上有年轻的清纯又带着风尘的魅惑,看进傅卫军眼睛里:强哥不搞女人的。 浴巾吸了水变得又厚又重,在爬动的过程中只要膝盖一压,就悄无声息地滑落在浅色的床单上。女性白皙的rou体渐渐展露出来,毫无遮挡地呈现在傅卫军眼前,那个身体随着向前的动作,饱满的rufang、肥硕的臀rou来回摇晃,恰到好处地释放出情欲的力量。 傅卫军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就这样静静看着靠过来的女人,任由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潮湿冰冷的长发坠在他的肩头,与怀里温热的身体像是两种生物。傅卫军没有拨开绕住他脖子的胳膊,他放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抬起握住了紧贴着他胸口的rufang。 那块地方明明只是凸起的两块rou,却隔着皮肤软的像包水,被握在傅卫军宽大的手掌里,从指缝中挤出来一些,让这单纯的接触变得色情。硬挺的rutou摩擦着些微粗糙的掌心,叫人觉得发痒,女人轻笑的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扭着屁股去蹭傅卫军的胯,却被按着rufang推远了一些。 傅卫军看着自己的手背,也看着对方向他挺立出的双乳,那是种属于女人独一无二的触感,细腻绵软的与高启强千差万别。他一直觉得高启强在男人中已经算是丰腴柔软的,然而比起女人,依旧有他属于男人的结实和壮硕。 和那些男人单纯硬邦邦的肌rou不同,高启强的身躯如同块用厚厚蜂蜜包裹住的大理石,沉重黏腻软厚,似乎一口咬下去就能占满口腔,接着又会看到缺失的部位被重新填满,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会永无止境地满足傅卫军的欲望。 傅卫军松开手,他挪了下腿,让女人滑落到床垫上,接着指了指门口示意道:你回去吧。 那姑娘愣了愣,没有握住傅卫军抽回的手,她又圆又大的眼睛扫过男人没有起伏的腿间,然后恢复了平日里的笑。 军哥,那你让我在这儿待着吧。姑娘弯过身体,把半湿的浴巾又裹了回来,她碰了碰傅卫军的膝盖:你要是不想睡我,就当帮帮我,让我放一天假。姑娘纤细的手指很灵活,手语打得流利,还能像梳子一样,一下一下捋着蔓长的头发,自然且闲适。 她在梳头的空档,不急不慢地告诉傅卫军:强哥说了,来陪你给我接大客的奖金,那够我俩月房租呢。 傅卫军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烟,他用烟壳在床头柜上敲了下,熟练地抖出一根,然后衔着过滤嘴也不点燃。那姑娘见了几步走到床脚,从自己扔在那的衣服里摸出打火机,一手按亮了,一手捂着火光凑到傅卫军面前。 “军哥?” 傅卫军看着她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往前探了探脖子,香烟的头亮了一下,橙红色的火焰被吸了过去,像是通过细细的烟卷,烧进了傅卫军的肺里。 姑娘知道他是同意了,笑嘻嘻的收起打火机,蹲回床脚整理起堆成一堆的衣服。 一支烟抽了半根,傅卫军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看着自己,夹着香烟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痕迹:他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的反应很快,她单薄的肩膀耸了一下:我只知道强哥特有本事,在京海黑白通吃,他带着刀哥虎哥看上去凶的很,不过从来不为难我们这种在这上班的小伙子和姑娘。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镜子,慢慢给自己画着妆:只要在白金瀚好好上班不惹事,强哥对我们都挺好说话的,有时候还会派活给我们。来的都是做生意当官的大人物,只要强哥开口,我们都抢着去,他给钱给的特别大方。 傅卫军思索一会又问:那要是有天你不想干了怎么办? 那就走呗。姑娘在脸上涂抹了一堆,又开始用棕色的笔勾勒起眉眼,等她画完了眼尾想到什么,看着傅卫军打手语:军哥,你是不是觉得强哥手上拿着我们什么把柄,我们才在这卖? 姑娘咧嘴一笑:你太小看强哥了,想进白金瀚的人比你想的要多,进了这挣多挣少先不谈,至少有安全的保证。在京海,谁敢砸咱们强哥的场子? 那表情里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味在,傅卫军的手放回床单上,他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另一个漂亮的脸庞,不禁问道:卖身,都是自愿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自不自愿又什么紧要呢?有的人就是想赚快钱,赚够了就走,有的嘛,投胎没投好,家里穷,不卖也会被人欺负,还不如拿皮rou换点钱。姑娘一溜烟的比划完了,又抓起那根深棕色的笔描画起来,她脸上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待妆全画完了,姑娘大着胆子够过傅卫军扔在一旁的烟盒,自己抽了一个出来点燃了,青色的烟雾模糊了她若有似无的迷茫。 那你们就没人想跟了他?傅卫军按灭了手里的烟头,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 跟了强哥?姑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被烟呛的咳嗽了几声:我们哪有军哥你的命这么好,我听说能跟着强哥的,只有他最信任的人。像刀哥,虎哥,好像都是早些年跟着强哥一起打拼出来的,除了偶尔有几个小伙子能爬一次强哥的床,其他的还真没有。 她托着腮看了傅卫军半天,又琢磨道:我在这也有两年了,还没听说过强哥安排手下人床上的事,军哥,你还真是头一个。 傅卫军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晃了晃:强哥也没想着找个什么人陪着他? 那姑娘年纪不大却聪明狡黠,她明白傅卫军是什么意思,却觉得这个比她大一些的男人,在这方面生涩直白。不过她只当没听出来,矮身捡起地上的胸罩,把浴巾放在一边,当着傅卫军的面背过手扣着胸罩的搭扣,毫不避讳地整理着rufang的位置。等又穿上内裤,那姑娘才冲一直紧盯着她眼睛不放的傅卫军侧过身: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强哥身边有人,强哥来白金瀚其实不算勤,之前小高总常来,他也会经常过来看看。后来小高总没了,强哥也不怎么来了。 小高总?傅卫军无声地问。 对。姑娘涂着血红唇膏的嘴一张一合,比出那个口型:高启盛,强哥的亲弟弟。 多日不见的高启强终于在第二天来接了傅卫军喝早茶,他们四个人占了福禄茶楼最大的一张桌,傅卫军看着坐在主位的高启强亲自端起茶壶,缓缓倒了五杯茶,刚刚好一壶见底。短厚的手指稳稳地捏着guntang的汝窑杯,高启强放了一杯在自己面前,然后又端起一杯放在自己的右手边。坐在右侧的傅卫军下意识地想去接,却见高启强的手停了一下,对他笑了笑说:“等等。” 傅卫军这次出门带了助听器,他顺从地收回手,视线却不挪开,眼见那天青色的小茶杯落在他和高启强间的方寸之地。 下一杯是唐小龙的,再下一杯是唐小虎的,高启强端起最后一杯,碰了碰傅卫军的手指:“来,小心烫。” 傅卫军接过茶杯,让最烫的杯底落在手心里,圆圆的圈足在他的掌纹烙下截断的红印,他抬头见唐小龙和唐小虎都一饮而尽,只有他捧着杯子动也不动。 高启强正夹了一筷子虾饺,准备放进右手边多处一个的空碗里,看傅卫军直愣愣地坐着,不禁用膝盖顶了他一下,让他看着自己:“怎么了?”随后高启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昨天那个小姐怎么……” 烫。傅卫军听的很清楚,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启强,用手比划了一下打断男人的话,然后在高启强开口之前又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哥。 高启强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僵硬,他脸上的肌rou都颤抖起来,突起的唇珠紧紧抿在下唇上,连虾饺都差点落在桌面。 傅卫军托起骨瓷的小碗,接住摇摇欲坠的虾饺,看它弹了一弹盖住了碗底的花纹,安稳地落在了里面,傅卫军舔了舔牙,冲着高启强笑了出来。 他又不傻,从小的颠沛流离让傅卫军早就学会察言观色,高启强对他的疼惜与爱那么的莫名其妙,傅卫军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是一开始,高启强不过是个能上床的老板,他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但后来高启强变成了唯一能给他爱的人,他不愿在乎,也不能在乎。 然而人总是贪得无厌,昨晚傅卫军一个人坐在飘着沐浴露味道房间里,又点燃了烟想,他到底在在乎什么呢?说到底,他傅卫军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况且高启强那些无法说出来由的爱,终究还是给了他。 高启强咬紧牙的腮边,举着筷子,一双眼睛瞪得发红,唐家兄弟没看见傅卫军的嘴形,面面相觑地什么话也问不出口。可那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高启强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他放下筷子用力眨着眼睛,抬起手似乎是想一巴掌抽在傅卫军的脸上。 不过那手在空中停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落在傅卫军的脸颊,拇指摸了摸他的唇角,高启强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柔和,他干涩的声音里是压抑的颤抖:“乖仔,慢慢吃。” “嗯。”傅卫军憋着气,从鼻腔里压出来,成了一句听上去音调奇怪的回答,这是他能做出最像普通人的声音。 低头咬了一口,虾饺嫩弹的皮包裹着guntang的热气在傅卫军的舌尖破开,他被烫得缩了一下,随即没有犹豫地整个咽进喉咙,吞吃入腹。 【哑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