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虎杖悠真讨厌被围观
正当虎杖悠真打算挥刀，将漏瑚切成一千八百片咒灵刺身时，五条悟突然抓着虎杖悠仁，出现在了虎杖悠真和漏瑚的面前。 “呀！看来是赶上了。” 被五条悟抓住后衣领的虎杖悠仁像只被提着后颈皮的猫，四下张望，嘴里不断地问道：“这是哪！？”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哦——” “嘛，还没烤熟吗？明明很弱诶，小悠真你是不是不行呀？” 虎杖悠真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听到声音，才分了一丝注意力给五条悟——他竟然没发现五条悟是什么时候离开，又带着人再次出现的。 看来他距离这位最强咒术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要不要亲身尝试一下我到底「行不行」？” ——当然他是开玩笑的，他指的是不带任何邪念的那种「尝试」。 不过—— “你带他过来做什么？”这是被围观了？对象还是最麻烦的家伙…当他是什么上野动物园里的猴子吗？ “咦！！老哥你为什么在这里？”虎杖悠仁似乎有些惊讶，在看到了正在和虎杖悠真对峙的漏瑚后，一惊一乍地大吼大叫了起来，“哇！！富士山！！头上顶着富士山！！” “富士山成精了！！” “你好烦。”虎杖悠真转过头，不去看那两个东京校的人。 ——不过从某些角度来说，成精了的富士山的确也属于咒灵，虎杖悠仁的认知并没有错。 「悠仁？是那个虎杖悠仁…宿傩的容器吗？」 「五条悟把容器带过来，是想做什么！？」 「还有，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压迫力之后，战斗节奏就全部被那个小鬼掌握着。那是术式？该死的！！夏油根本没有提过这个玩刀的小鬼，他的术式情报！！」 漏瑚回想起到几日前，那个自称夏油杰的男人在咖啡馆里说的话语，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但是那种会焚烧咒力的火焰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种麻烦。』 『所以——如果想杀掉的话，就一起顺手吧。』 那个男人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紫色的眼睛里却是流露出很浅的微妙讽意，似乎是不太相信漏瑚能够独自一人在杀掉五条悟的同时，一起除掉虎杖悠真。 『打不过的话，跪地求饶或是转身逃走，说不定会很有用哦。』 那个正体不明的诅咒师不怀好意的低语，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漏瑚的心里。 漏瑚动了动手臂，虽然体表已经看不见几分钟前在他体表上肆虐的火焰，但它依然能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正在不断地削减它的咒力。它握紧正在微微颤抖的双手，表情愈发狰狞——开什么玩笑！让它向区区赝品低头求饶！？ 它们咒灵，才是新人类！！才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主宰！！ “它还没用出领域，也说不定还没有领悟到那个。”虎杖悠真突然提了一句，“把你手里的东西放远一点，碍事。” 虎杖悠仁在一边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道：“我碍事？？等一下，我怎么被开除人籍了？” “是来见习的啦，没事啦，不用在意——还是说，小悠仁会影响哥哥君的发挥呢？” 虎杖悠真转了转手腕，斜了五条悟一眼。 “因为是晚上，所以五条先生也开始说鬼话了吗？”他只是讨厌五条悟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而已，才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偏移手里的刀，“就算是长着悠仁脸的两面宿傩在这里，我也能砍得下手。” 虎杖悠仁听见脑海里传来两面宿傩嗤笑声，和扬言要宰了虎杖悠真的宣言，不大高兴地撇着嘴。 “真是个好哥哥，悠仁有没有感动得落泪呀？” “哇，我好感动——个鬼啊！！谁会因为那种事情，感动到哭啊！！”虎杖悠仁吐槽道，“话说，你为什么知道老哥在这里啦！！他不是在推特上说今天晚上要去便利店打工吗？” ——难道是这个工作狂终于学会翘班旷工了？ ——不对！五条老师什么时候勾搭上他那个难说话的笨蛋老哥了？ 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哈哈地笑着，试图插科打诨过去。 “五条悟！你带一个小鬼来，是看不起我吗？” 漏瑚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上恢复了镇定的模样。它紧盯着五条悟，和他手里的虎杖悠仁。 “一个接一个的，你是在看不起我吗？五条悟？” “啊，你才发现吗？”五条悟笑嘻嘻地说着令对面咒灵火大的话，“因为，你很弱嘛。” 闻言，漏瑚的丑陋的脸上布满青筋，耳朵孔和头顶的火山爆发出橘红色的火焰。它的独眼瞪大，巩膜里的血丝暴涨，整颗眼睛剧烈地震动着，仿佛要从里面挤出来一样。它那比米粒还小的竖瞳缩成一条线，视网膜上满满都是五条悟的身影。 “别小看我小鬼！！！”它大声吼叫着，双手紧握成拳，“我要把你那张笑嘻嘻的脸一起吞没！！！” 虎杖悠真歪了一下头，有些迟疑地指了一下自己，又指向五条悟，随后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原来不是在跟他说话，而是在跟五条悟「示爱」吗？ “原来如此…真是Hot（注1）的示爱” ——辉夜姬才是插足的第三者吗？这么说来，富士山咒灵的真爱是五条悟啊。 “咦惹——原来是我的爱慕者吗？”五条悟配合的露出一脸为难，“它哪里Hot（性感）了？又矮又丑，衣品糟糕，身材很干瘪诶。” 虎杖悠仁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直视。 老哥和五条老师是认真的吗？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这个火山头可是比他目前为止见识过的咒灵，都来得强啊，强的令他忍不住颤抖的那种。 虎杖悠真低下头，目光借着刘海的遮挡，移向身后。在看到五条悟将手掌放在虎杖悠仁的头上，一阵摩挲。他唇角的弧度逐渐向下撇去，眼神也暗沉了下来。 “没事的，不要离开我身边哦。” 虎杖悠真看见五条悟嘴角噙着微笑，听见他这么对虎杖悠仁这么说。 虎杖悠真突然感觉心情更加糟糕了，连将面前不知名的咒灵给片刺身的心情都没有了。 东京校的人果然都很讨厌，讨厌到令人烦躁。 “啧，能请您快点吗，”虎杖悠真有些阴沉的脸上，突然绽放出浅淡的微笑，“头顶夜壶的咒灵先生。” 快点展开你的领域吧，令人作呕的非人之物。 虎杖悠真可是相当期待用刀劈下去的一瞬间，这只狂妄的咒灵脸上即将出现的表情。 头顶夜壶？！ 漏瑚看上去不仅气炸了，还快要裂开了。 这些伪物！！这些人类！！ 漏瑚面色狰狞，调动起所剩不多咒力。 周围的景色，随着漏瑚的结印，迅速变化了起来。 森林和月光被一片灰黑色的粗糙火成岩所取代，就仿佛他们本来就身处在火山口之中。他们脚下的地面裂了开来，guntang的熔岩正随意地顺着这些岩石上的裂隙，肆意地喷发或流动。 空气里带上一股灼热的臭鸡蛋的气味，周围的温度也迅速升高了起来。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漏瑚低声笑着，阴沉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让虎杖悠仁一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这宛如炼狱一般的景色，额角冒出的冷汗，在顺着他面部的弧度滴落前，就已经迅速蒸发。 “什…这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树林会突然变成这样啊！！是他在做梦还是外星人入侵了？！ “这就是「领域展开」，用咒力在周围构筑起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五条悟嘴角上扬着，缓缓解释道，“你们在少年院经历过的那个，是没有施加术式的未完成领域。” “要是碰到完成的领域，一年级所有人，都会死——惠应该知道。” 在东京校师生俩的教学期间，虎杖悠真在挥刀劈开了一道喷向他的火焰，瞄了一眼刀刃。只见钢铁打造的刀剑被这火焰烧得呈现橙黄色到亮黄色的渐变色，十分美丽。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特级级别的领域的虎杖悠真很淡定，他在以单纯咒力抵消了几次漏瑚的攻击后，也大致摸清了漏瑚的术式和这个领域的效果。 在虎杖悠真看来，面前这只疑似诞生于人类对大地或是火山的咒灵的术式，大概是跟火焰和岩浆或是带有火焰性质术式有关的类型，因此产生出来的领域，也是属于常人能理解的对环境的改变。 铁的熔点是1535℃，而他的刀没有融化…看来攻击他的火焰温度应该达不到这个温度，再加上刀被烧出来的颜色…火焰的温度在900℃以上。 同样地，根据岩浆的颜色，能够判断岩浆的温度。领域内的岩浆大概是以明亮的金黄色为主，有时可见橙黄色的岩浆，但不见一点白色——说明这里的岩浆温度大致在900～1090℃之间，不会超过1150℃（注2）。 只要空气中的温度不高于日焰的温度，对他这个日之呼吸的使用者来说反而有利，这样他就不需要投入过多的咒力去摩擦加热胸腔内的气体分子。 「啊，这种类型的领域，大概就跟有条件限制的场地魔法卡一样吧……存在场上的时候，我和这只咒灵的攻击力和守备力上升。」 「区别在于，它发动的攻击绝对能命中我，而我没有这个权限。」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减益buff的魔法卡或是陷阱卡。」 如何对付这个领域，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使用日之呼吸，从内部斩开并焚烧架构这个领域的咒力。但和「如月车站」开放性的领域不同，漏瑚的领域是封闭的。在这个空间有限领域内，到处充满着浓度过高的咒灵的咒力，如果顺着这种的咒力焚烧，很容易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引发爆炸——更何况，这里还有两个碍事的围观群众。 不过，有五条悟那个人在，虎杖悠仁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虎杖悠真瞄了一眼五条悟，见到对方笑容满脸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啧…所以他讨厌东京校的家伙…还笑嘻嘻的，真让人烦躁。 而更偏向AOE的月之呼吸并不适合用来对付内侧坚硬的领域结界。 那么，他直接使用领域展延中和掉术式必中效果，再跟那只恶心的咒灵直接近身战？一来他不太喜欢使用自己的术式，再来也不用消耗过多的咒力，来构建完全的领域。 「所以我讨厌动脑的活，太烦了。」 “悠真～用领域啊！给悠仁看看你被希娜（注3）殴打后的成果！”五条悟看出了虎杖悠真似乎想要偷懒的想法，及时地朝他喊道，还不忘大声跟虎杖悠仁抖出虎杖悠真的「黑历史」，“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哥哥为了学领域展开，可是经常被他师傅暴打哦。他师傅还是个大美女来着。” “诶——？老哥那个大变态也会被女人暴打吗？” “是哟，听说鼻青脸肿的，超级惨呢。”没有反转术式在早就死了的那种。 这回换虎杖悠真黑了脸，他万万没想到正是他尊敬的美人师傅背后捅了他一刀。 「由基师傅妳在干什么啊啊啊！！绝对是妳说出去的吧？！妳到底都跟五条那个人说了什么啊？！」 「五条你这个八婆绝对是故意的吧？！」——故意在虎杖悠仁面前爆料他的黑历史。 “那你来啊！”虎杖悠真有些气急败坏地转头朝着五条悟吼道，“说三道四的家伙。” 不上场就少在那边瞎指挥。 他果然讨厌五条。 “生气了，绝对是生气了！”五条悟朝着虎杖悠真挥了挥手，转头就弯腰跟虎杖悠仁说起了「闲话」，“你哥就是那种不逼一下，就喜欢藏着的那种内向型诶。” 虎杖悠仁倒是觉得五条悟再说下去，自家哥哥会立刻反水，帮着咒灵打五条悟那种。看看虎杖悠真注视过来那种想杀人的表情吧，真的超凶恶地说。 “呃…老哥也有这个会喷火的吗？搭载术式…啊，还不知道老哥的术式诶。” “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哦。呐呐，悠仁，你要不要试试跟悠真撒娇一下，老师我也超好奇的。” “诶？我会被他砍的吧。”虎杖悠仁嘴上虽然说着看似不愿意的话语，但眼睛闪闪发亮，表情期待地朝着虎杖悠真喊道，“老哥！我想看你的领域！五条老师也想见识下！” “我想看！超好奇的！” 五条悟如此刺激虎杖悠真，一方面是想见见九十九由基口中的「险恶的领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激励虎杖悠仁。虽然虎杖悠仁嘴里不说，但作为善解人意，人见人爱的好老师的他，察觉到了虎杖悠仁在上次少年院任务之后的蜕变。 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虎杖悠仁承认自身的无能为力，愈发坚定了自身的信念。 一个连自己都否认的人，可是无法在咒术师这条路上走多远的哦。 这也是五条悟欣赏虎杖悠仁的其中一个地方。 这样的虎杖悠仁，很难有人不喜欢吧。 相比之下…… 「悠真到底在讨厌悠仁什么呢？还是，在顾忌什么？」 「顾虑太多，可是没法追赶上我的哦，小悠真。」 好烦好烦好烦！！！ 他们说想看他就得照做吗？知不知道开领域很浪费咒力啊？当他是马戏团玩杂耍的吗？ “你们好烦啊。” ——别总是对他这种人抱以期待，好吗？本来使用领域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虎杖悠真嘴里和心里说着不情愿的话语，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双手自发地在胸前结了智拳印，同时心中默念： 「领域展开·逆道阎浮。」 注1：悠真这里使用的“Hot”的意思是“热情的”；而五条悟故意曲解为“性感的”。 注2：此数据来自维基，为在晴朗的天气和良好透视的情况下所测定。而熔岩是喷出到地表的岩浆，温度在700 至 1，400℃之间。 注3：《森林女王》中的女主角Sheena（希娜），可以说是“人猿泰山”的女性翻版。1984年于美国上映的电影，女主由Tanya Roberts饰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