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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事,又道:“小姐,方才廖家姐妹的廖大人带人来传话,说若是你醒了,希望能在魏大人面前求求情,不要严惩他一双女儿。”秦画晴把玩着手里的暖炉,垂下眼睫毛,道:“这会儿倒是知道来求我,我此次若真死了他又该如何?我想着,怎么也得让他两个女儿长点教训。”她将暖炉放在一边,双眸看向锦玉,道,“你去回话,就说我劳累惊吓过度,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是。”锦玉给她盖好被子,“那小姐你好好休息,奴婢去去就回。”——锦玉赶去县衙,发现并未升堂。一问旁边的兵丁,才知晓老太太去求了情,希望此事不要闹的太大。正堂里,廖宁宁正跪在地上抽抽噎噎,一旁站着的廖清清脸色也十分难看,垂着首不敢多言。廖仲恺见锦玉来了,忙不迭起身去迎,低声问:“外甥女醒了么?”锦玉摇了摇头:“回廖大人的话,大夫说小姐喝了药还要睡,却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她眼神落在廖宁宁身上,刚好廖宁宁朝她看来,四目相接,廖宁宁立刻移开视线,又开始哭哭啼啼。锦玉看得心烦,忍不住说话便有些冲:“也不知宁姑娘哭个什么劲儿,要哭也该是我家小姐。从天宝峰上摔下去幸亏没什么大碍,病一场将养一段时间也就罢了,可留在心里的恐惧却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午夜梦回,宁姑娘可睡的安稳?”廖宁宁不敢回答,廖仲恺也碍于魏正则在场不好呵斥,倒是张氏淡淡开口:“锦玉,不得无礼。”锦玉瞪了眼廖宁宁,随即朝老太太和张氏拜了拜,走到张氏身后站定。魏正则环视堂下众人,半晌才道:“按理说这是廖大人的家事,本官不该多管。然而方才本官审问过了,的确是你二女将秦姑娘推下山崖,按大元朝的律例,谋杀人者死,伤人者刑,百王之所同,其所由来尚矣。更何况秦姑娘乃你二女表姐,乃属罪重,好在秦姑娘只是伤了,若她身死,恐怕廖大人也保不住头上乌纱。”廖仲恺又有什么办法,之前明明给廖宁宁叮嘱了,就说秦画晴不小心自己摔下去的,可不知怎的,让魏正则一审,她什么都实话实说。再听魏正则谈起大元朝的律法,廖仲恺才猛然记起他曾经可是大理寺卿,对律法了如指掌,如此一来,他脸色已经面如死灰。魏正则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又道:“至于这刑,按例应徒刑三年﹐鞭六十笞十……”“魏大人!我女儿才年方十五,还请你宽恕一二!”廖仲恺一听要徒三年,吓的立时便要跪地,却被一旁的赵霖给扶了起来。魏正则笑了笑,只是眼底没有笑意:“廖大人,本官也只是按律法行事,你这样岂不是当众让本官徇私枉法?”“下官……不敢!”廖仲恺诚惶诚恐的低下头。一旁秦画晴的二姨也急得不行,看着张氏满脸祈求:“三妹,你就说句话吧,宁儿她当真不敢了,回头一定给晴丫头三跪九拜的认错,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儿受刑啊……三妹……”张氏面沉如水,冷然道:“二姐,你的意思是我女儿便活该受罪吗?”“我……”张氏看她哑然,再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她到底心软,念着一家人的情分,闷闷的开口:“魏大人,此事多谢你了,改日定当上门道谢。但想这件事可能还有误会,等画儿醒来,我再好好盘问一番,也不要冤枉了旁人。”“如此甚好。”魏正则听张氏的意思,便知道她不打算追究了,见好就收,他也不一定非要和廖仲恺过不去。只是想到秦画晴当时那了无生气的样子,他便没由来一阵怒意,说到底,他多管闲事也只是想替她教训教训罢了。四五章致谢秦画晴本就没受什么伤,除了掌心的伤势看起来可怖了些,待烧一退,便又活蹦乱跳。待她出门,便见张氏张罗着下人收拾行装,顿时笑不出了。“小姐,外面风大,你出来作甚?”锦玉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屋里拿斗篷给她披上。秦画晴指着外面忙碌的下人,呆呆的问:“这是做什么?”锦玉了然,解释道:“夫人说明日便回京。”秦画晴一惊:“这般急?”“再待下去,我可不知道怎么给你父亲交代。”张氏给她捋了捋衣襟,语重心长的说,“我原本还说给你父亲纳妾,如此这些念头也不再有了。只要你和获灵平平安安,人丁兴旺都无所谓。”秦画晴听到她打消这个念头也十分高兴:“是啊,咱们一家人不挺好的吗。再说了,娘你正美貌着,父亲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去纳旁人为妾。”张氏指挥着一个小厮将箱子抬去马车,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就你嘴甜。”秦画晴看她心情好,于是趁热打铁的说:“娘,那我们再多留几日吧?”张氏眉头一皱,摇了摇脑袋,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不回京,恐怕这一身rou都没几两了。回去请个要好的太医,给你弄个药膳方子,好好调理一段时日才是正经。”秦画晴咳了咳,抬起手臂转了一圈:“娘,我身子好着呢。对了,女儿听说是魏大人救的我,那女儿总该去给他道谢啊,免得被人说咱们秦府的人不懂规矩……”她连忙将话题引在魏正则身上,生怕张氏不同意。“你说的没错。”张氏却蹙眉道,“但你也知道,你父亲和那姓魏的关系不合,若是被他知道我们在鄣县与他打交道,指不定会发什么脾气。”秦画晴有些着急,忙道:“父亲与他不合又怎样?他的的确确是救了女儿的命,依我看,是父亲有些冥顽不灵了。”张氏好气好笑的瞪她一眼:“这话若是被你父亲听了去,你少不了挨一顿骂。不过你说的也对,那魏正则因你坠崖的事情忙前忙后,还想着惩办那廖宁宁,这谢怎么也得去道一道。只是,前些年我秦家与他并无太大联系,不知道这一年来他为何对我秦家的事情如此上心?先是以怨报德救了你父亲,如今又是救了你,这人精明着呢,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画晴见她语气放软,不禁笑着去摇她胳膊,道:“管他卖什么药,我们道了谢尽了礼数便是。”如此说定,张氏便差人去查魏正则的下落,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离开鄣县回了渭州府衙,正好她们回京也要经过渭州,便打算在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