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的那一刻,先前的修为将会被削减,之后便几乎没有法力可言。既为天女,有预测天机的能力,便不能再将高超法力加诸于身,这是历来的规矩,无论天女本身下再多的功夫,先前的法力也是回不来的,而修为也不会再有所精进。在这宫里待了很长时间的前辈们提到过,上一任天女文鸾在升任天女之后,法力几乎罄尽,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好一阵子,还是被延寿星君拿来梨花酿才哄好的。房间里,玉扇盘膝坐于榻上,双目自然闭合,双掌运气发力,凝神静气,将精神力集中于面前玉扇扇面上的白羽芙蓉鸟。下界,大卫皇宫中,聚贤殿内,白玉仙姑屈膝坐于桌前,殿中蜜烛的灯火闪烁。店外一阵脚步声,她面色稍宽,站立起来理了理衣裙,随后来人到了她面前,她很自然低便行一礼,但即便是行礼,她的姿态也是端庄骄傲,似乎眼前的皇帝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差别。两人隔桌对坐,内侍婢子都被打发出去了。“仙姑果真有修仙得道之法?”白羽并不正面回应,而是突兀地问到:“陛下是否介意我把窗户打开。”“无妨,你打开便是。”白羽浅笑,殿内靠近御花园的窗户原本是关着的,经她手一挥,窗户便被打开了。拓拔昀忽视对方的无礼,反而夸赞道:“仙姑果真乃神人。”“陛下见笑了。”……即便直面帝王,白羽谈笑自如,殿内很是安静,只有两人的谈话声。“陛下的苦恼,白羽皆已知晓,然而修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忌讳求仙心切。能不能得道成仙,还需要看是否有仙缘。”拓拔昀不由地坐的端正了些,却也难掩饰他迫切的神色。“那可否冒昧地请教仙姑,朕是否有这仙缘呢?”白羽似摇头又似点头:“还望陛下恕罪。白羽以为,相对于长生不老和得道成仙,消灾避恶恐怕才是陛下眼下最应当关心的事。”“仙姑此话怎讲?”“白羽刚刚擅自为陛下算了一卦,庚戌之年,必有大劫。”“大劫?”拓拔昀倒抽了一口凉气,追问,“那可否知晓是什么劫数,可有避劫的办法。”白羽故意约略沉吟了,才说:“避劫之法:杀清河,诛万人……”她话未及说完,先前打开的窗户意外地关上了,撞着窗框发出声响,殿内的两人同时把注意力转移过去,拓拔昀看不到白羽当时的脸色,只看到她凭空便从他眼前消失了。“仙姑!”拓拔昀喊到,无人回应。殿内回归到一片四季,只有烛火闪烁。一路回到寝宫,拓拔昀还未将那刚才的一幕消化掉,好端端的人凭空消失了。不过,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那白羽仙姑留下的六个字“杀清河,诛万人”,这简单的六个字到底是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呢?再有,她所说的庚戌年有大劫,来年就是庚戌年了,劫是什么劫,又会在来年的什么时候发生。他在寝殿床榻上辗转反侧了好半晌,终于耐不住困意睡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下界的五月了,早过了梨花的季节,而拓拔昀没想到自己竟会身处好大一片梨园,那梨花花瓣被风一吹,便如雪花一般飘下来,因而梨园里白茫茫的一片。他在这园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算是看到有一户人家,掩映在壮硕的开满梨花的梨树后面。等走近了一看,这里是一处小的木头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大概是被遗弃很久了,但他又觉得这木屋似曾相识。“你来了。”这一声音音色极轻,似有若无。“谁?”拓拔昀警惕地四处打量。“是我。”随着这话,木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立着一名女子,身披芙蓉织锦斗篷,脸上也被白色面纱遮挡着。而仅仅是一眼,拓拔昀便认出,眼前的人就是文鸾,多年未见,她的目光仍然如当初那般清明澄澈,缱倦温柔。“文鸾……”“嗯。”她淡淡地回应。事实上她并不是真正的文鸾,这一声“嗯”不过是替代文鸾答应的,她此行也是替文鸾来走这一遭。“你……”拓拔昀刚要上前,却见她后退了半步,因而他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好久不见,你可还好?”他因为激动,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甚至语气都不由自己来控制了。而看“文鸾”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他:“很好。”“我……”“你可知道自己铸下的大错?”“什么?”“杀降不祥,你应该是知道的。”“知道。”“那你为何坑杀燕军十万降兵?现在还想着要求长生不老,求修道成仙,你可知道你背负了多大的杀孽?”“……”拓拔昀不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即便她现在是在责备他,在他听来却是幸福至极,自己梦到过她很多次,但却从未和她有过一言半语的交流,而现在她哪怕是要拿剑砍了他,他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庚戌之年的劫难,你不要指望侥幸靠别人的指点就避过去,避劫不过是徒劳,甚至是在增加你的罪孽罢了。白羽所说的话,请你全部都忘记,人各有命,即使你是天子也并不会有所例外。”“文鸾”顿了一口气,“这些话,你可都记住了?”拓拔昀双目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机械地回答:“记住了。”“那么……”“文鸾”朝他点头致意,转身就要告辞,眼见着心心念念的人就要再一次消失,拓拔昀疯了一般地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不要走,朕求你。”她转脸过来,面色没有半点波澜,只一双眼眸如水漾着涟漪。“我求求你,不要走。”“记住我说的话。”拓拔昀原本紧紧抓住的人如梦一般化成萤火散去,他在空中挥舞着双手,却什么都把握不住。“文鸾!”回应他的是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他猛地睁开眼,空无一物,坐起身,榻前跪着内侍。原来有是一场梦,这样的梦做过很多次,这次也不过是因为思念而造成的结果吧。拓拔昀扬扬手,跪着的内侍随即退出内殿。他掀开被单要下床,手抵到枕头,触到一件冰凉的物件,是一根簪子。他将其握到手上,那是多年前他交还給文鸾的白玉簪,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枕边。“文鸾她来过?”***“你大胆!”因为突然被打断,玉扇几乎控制不住气愤,朝着青葙子大吼一声。“玉扇,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明知故问。”她伸手抓起桌上的白玉扇子,那扇面上的白羽芙蓉鸟已经回来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