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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她真的要当娘了……泪如雨下,陆筠抬头望向明惠帝,感激还是狂喜,她分不清楚。总管太监郭邕悄悄朝太医院院判使个眼色,两人默默退了出去,明惠帝则大步走到陆筠身旁坐下,紧紧将人搂到怀里,低头亲她脑顶,“阿筠,朕说过会给你一个孩子,没有食言是不是?”陆筠只是哭,手抱着他脖子,哭得酣畅淋漓,把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都哭了出去,姚老太太嫌弃她的那副面孔也终于模糊起来,直到消失不见。她呜咽出声,明惠帝很心疼,但他没有劝止,只轻轻地摸着她脑顶。曾经他亲眼目睹陆筠为了求子把自己折腾地人不人鬼不鬼,亲眼看到她在观音峰前虔诚祈求,他知道她比所有人都盼望做娘亲,他能理解她的每一滴眼泪。等陆筠哭够了,明惠帝抱着她道:“阿筠,从今天开始,你搬过来与朕同住。”对她来说,这个孩子来得不易,只有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明惠帝才能放心,不然他无法想象,万一孩子出事,陆筠大喜大悲之下,会变成什么模样。陆筠已经平静下来了,闻言本能地摇头,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不用了,永宁宫挺好的,林姑姑、福公公都很细心周到。”他对她够好了,因为怀了孩子就搬到乾元宫,陆筠怕别人说她闲话。“你敢违抗朕的口谕?”明惠帝抬起她下巴,面无表情地道。陆筠知道他在故意吓唬人,也知道他做的决定根本没有更改的可能,只能都听她的。容妃有孕、容妃搬到乾元宫养胎,这两个消息几乎同时传了出去。昭阳宫中,万皇后闭着眼睛转动手腕上的佛珠,面容慈和。瑞王生母贤妃闻讯,呆呆地坐在窗前,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什么。四皇子生母德妃得到消息,气得连续砸烂一整套茶具,想不通陆筠到底哪里好,皇上居然那么宠爱她。淑妃是几人里面最年轻的,也是唯一露出喜意的,将院子里玩耍的五皇子叫到身边,笑着道:“容妃娘娘有孕啦,明年烔哥儿就要当哥哥喽。”五皇子才四岁,闻言兴奋道:“是弟弟还是meimei?”淑妃笑道不知,只嘱咐儿子将来一定要照顾新弟弟或meimei。烔哥儿认真地点头,然后继续玩了。淑妃望着儿子小小的背影,心里一片平静。儿子太小,上面有几个兄长,也没有多得皇上宠爱,怎么轮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淑妃不想站队,但人在宫中,免不了的,非要选一个,淑妃愿意押陆筠这一胎。陆筠若生皇子,六皇子有独宠后宫的母亲,有文武双全的母族,只要比庆王聪明,便极有可能夺得大位。自己的儿子与六皇子年龄相近,兄弟俩一起玩耍,还容易培养感情,一旦六皇子登基,儿子应该能捞个闲王当当。如果陆筠生了女儿,那儿子与meimei关系好也碍不到谁的眼。皇宫之外。入夜了,庆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旁庆王妃挺着鼓鼓的肚子,察觉丈夫再次转身,她想了想,柔声道:“王爷,我娘跟祖母都说我肚子尖,肯定是男胎。”她很快就要生了,就这几天的事。迟迟没有嫡子,一直是庆王的心病,听说妻子怀得极有可能是儿子,庆王总算略感欣慰。翻身过来,大手轻轻地摸着妻子肚皮,想到妻子身后的楚国公府,庆王先是欣慰,忽而又记起,楚行娶的是陆家的姑娘。前年妻子对他提及楚、陆两家的婚事,庆王还很满意,可是现在,陆斩的女儿被父皇当成宝贝宠,真遇到事情,陆家不可能帮他,那楚国公府,楚行才是一家之主,他会帮枕边人的姑姑,还是出嫁多年的堂妹?昏黑的纱帐中,庆王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但他声音很平静,与妻子闲聊几句孩子,才状似无意地道:“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嫂子生女难产,现在可恢复好了?”听到难产二字,庆王妃小腹不受控制地缩了下,她慢慢扶住肚子,忍着那莫名地不适道:“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乔老叮嘱她六月再出门,比寻常妇人多坐一个月的月子。”庆王只是想把话题引到楚行夫妻身上,敷衍地点点头,继续道:“世谨与你嫂子年纪差了十几岁吧?老夫少妻,你嫂子又是百年难遇的美人,世谨平时是不是特别宠她?”论关系,陆明玉是他的表妹,庆王见过陆明玉,知道那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过两人没打过什么交道,因此称呼上并不亲昵。堂兄宠陆明玉吗?庆王妃回想母亲对她说的家常,得到一个很清楚的答案,宠,堂兄疼爱陆明玉可能比明惠帝宠爱陆筠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堂兄稳重内敛,除了家里人能从蛛丝马迹看出来,外人并不知晓。但她不能对丈夫说实话,不能让丈夫觉得堂兄与陆家更亲,不能让丈夫怀疑她这个妻子可能无法为他提供什么助力。一旦丈夫怀疑了,他就会放弃她放弃楚家,转而偏宠侧妃,力求巩固别的势力。“就是普通夫妻吧,不是特别宠。”庆王妃上半身往丈夫那边挪了挪,脑袋枕着他伸过来的手臂,轻声道:“我堂兄性子极冷,对盈盈都不怎么热络,嫂子长得好,堂兄难得开了次窍,不过娶回家了也就那样,更何况……”说到这里,她忽然懊恼般吞下了后面的话。庆王被她挑起了好奇心,继续追问。庆王妃无奈,先叮嘱丈夫千万不要外传,才低声道:“嫂子难产,产后大出血,乔老说了,嫂子以后再无怀孕的可能……唉,堂兄膝下无子,嫂子家世摆在那儿,堂兄将来只能从二弟那边过继个孩子了。”庶子便是记在主母名下当嫡子养,也没资格继承爵位。庆王闻言,心里两块儿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块儿。一个不能为丈夫传宗接代的正妻,生的再美,男人早晚会心生厌弃,这种情况,楚行可能比他更盼望陆家失势,那样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休了陆明玉,再娶正妻,让亲生儿子继承国公府的爵位与家业。这么一想,庆王放松地闭上了眼睛。他是男人,也最了解男人。庆王睡着了,庆王妃心里却一片烦恼,祖母有什么话都对母亲说,母亲再对她说,所以她知道堂兄并不介意过继子嗣,她现在能糊弄丈夫,时间长了,纸肯定包不住火,除非,堂兄在真相败露之前,真的不宠陆明玉了。如何不宠?看眼身侧的丈夫,再想到王府那位侧妃,庆王妃无声苦笑。喜新厌旧,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