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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又辣的气息冲上鼻孔又直奔脑门的劲儿,过瘾得直吸气,又去夹外焦里嫩的碳烤牛舌来蘸,也不管搭不搭。“你这么喜欢芥末?”嗯?终于说话了?李善迪点头——不知道他怎么了,微信里还好好的,回来又摆着一张包公脸。问完这句,叶尊不再说话,很快就把鳗鱼饭吃完了,吃完就默默看着李善迪吃——李善迪吃饭是最毫无防备的时候,好吃就是好吃,眼睛亮晶晶,嘴里直吸气,不时还会摇晃几下,跟小孩儿似得,一点也不作伪。李善迪也吃完了,把外卖盒子一收,往沙发上一躺,玩手机去了。“我送你的那副眼镜呢?”叶尊在他旁边坐下。李善迪手一顿,想了一下才回道:“忘记放哪里了。”“哦?我帮你拿回来了。”叶尊把眼镜往桌上一放,“从我准姐夫那里。”李善迪看着那副眼镜,不知如何回应。“你跟他见面了吧?”叶尊摸上他的脖子,“还有这个,是他留下的吧。”“我……”“你们上/,床了吗?做了多少次?”叶尊冷冷地问。“没有上/.床,以后也不会。”李善迪看着他的眼睛,能从里面看见破碎的光。“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叶尊愤恨地反问,“信你好多戴几顶绿帽?这报复可以啊。”李善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知道自己是个祸害,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没心没肺的叶尊也能被他伤到。他无意,却还是犯了错。“你不知道吧,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林衡还在治白血病,你这时候跟林衡玩儿旧情复燃,怎么不想想以前在我面前犯贱的样子?”扭曲了,一切都扭曲了。他快疯了,想到李善迪跟林衡走到一起,甚至背着他上/床,他已经克制不住从头沸腾到脚,快烧熟了。李善迪睁大了眼睛看他,眼底的泪水瞬间涌上,不停颤抖,半晌,他才说道:“这不可能……”“林衡舍不得让你担心,一直瞒着你,”叶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怎么,你们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点也没察觉到?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李善迪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林衡的日渐消瘦,力不从心,家里偶尔会出现带血的纸巾……“最明显的一点,林衡得了白血病,渐渐在床上满足不了你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不是吗?”叶尊看着他,脸上挂着恶意的笑,仿佛人往他的心脏处泼了硫酸一样,不断腐蚀冒烟,快灼烧殆尽。李善迪露出难堪的神情,半晌才魂不守舍地问:“那……他治好了吗?”“已经移植了骨髓,好得不能再好,估计明年就能给我添个大胖侄子。”叶尊嘲讽地看着他,一股报复得逞的快意席卷而来,又将他整个人裹挟而去。“那就好……”李善迪的眼泪克制不住滴落,整个人无力地跌坐在地。————有缺请移//步//渣浪停车场————他不知道跟李善迪该如何走下去,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他。那就一直纠缠下去吧,是生是死,是聚或散,都无所谓。他看着李善迪痛到眼泪都流出来了,竟然觉得有一丝快意在心底流淌——意识到这一点,叶尊眼睛顿时一酸。同样是喜欢一个人。别人是吴言侬语情意绵绵,为什么他只能通过暴力惩罚,才能宣泄自己的喜欢,才能让那个人多看自己一眼?明明是喜欢的啊。为什么他就能熟视无睹呢。明明是喜欢啊。为什么他们之间永远只有数不完的争吵冲突,只能靠性和暴//力来解决问题。“叶尊!!!”李善迪尖//叫一声,痛晕过去。叶尊抱着怀里浑身被汗浸湿的人,越抱越紧,使劲勒住,像是要把他重新融进身//体里,化为他与生俱来的一根肋骨一样。李善迪发烧了。被叶尊折腾的。作为惩罚,自然是没有人在身边陪着照顾的。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几乎说不话来。头重脚轻,双腿发软,肚子隐隐作痛。头痛得快炸了。李善迪请完病假,想在床上玩会儿游戏,却发现连这个也做不了——头太疼了,一看到跳跃闪烁的画面就晕。怎么生病了还想着玩游戏呢?李善迪苦笑,费尽全力爬起来给自己煮碗粥。淘好米,入锅。高压锅煮得特别快,不及时关煤气又有点危险——他怕自己一躺下就晕睡过去,只能撑着厨房门楣站着,看炉上沸腾的锅。腿越站越软,慢慢就往下滑去了。朦朦胧胧中,厨房冒出的烟好像幻化成了一个人影。他有挺拔的背影,一丝不苟的动作。还会温柔地应他,说快好了,再等等,不要急。他想起有一次林衡发烧了,他也是只顾着在房间里玩游戏,到了十点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走到客厅时才发现林衡不知道在沙发上晕了多久。自己全然不知道,还以为他睡着了。他以前是单亲家庭,也会忙里忙外帮忙做家务,特别早熟勤快,可是自从和林衡在一起。就好像为了补偿贫苦的前十几年一样,手脚完全退化了,懒得动,不懂付出,被宠坏了,渐渐变得自私。他曾开玩笑说是林衡自食其果。林衡说我心甘情愿。后来想想,一语成谶。——那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得了白血病?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小男朋友只顾着吃喝玩乐打游戏,丝毫不会关心自己,他是什么心情?不顾人伦,众叛亲离,置生死于度外,这段感情真的值得吗?也不知道两人继续走下去,是不是自寻死路。更别说,他最后还出轨了。在林衡最无助的时候离开了他。简直是白眼狼一样不知廉耻的畜生了。他怎么好意思再出现在林衡面前呢?就是跪在对方面前自杀谢罪都怕污了他的眼。“咻——咻——”高压锅还在跑的气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中。够时间了。李善迪迈着沉重的双腿,走过去把煤气关了,又晕晕沉沉地旋开高压锅的锅盖——“砰”!!!锅盖被旋开一条缝,气流乱窜,guntang的米粒顺着缝隙炸裂开来,向厨房四周蹦飞。“磅——”好似有搪瓷碎片炸开来,一个闪神,划过他的眼角,鲜血四溢。李善迪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可能几个小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他摸出手机,艰难地按下接听键,同时另一只手按住自己脸上不停淌血的伤口,试图止住流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