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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U盘被江天晓紧紧攥在手心里,硌得他手掌生疼。但他没有松手。脑子乱成一锅粥,他不知道沉渊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这种明显是回避了于朗的方式,给自己这枚U盘。简直像是某种暗示。江天晓缓缓扭头,片刻后,他打开了酒店房间的电脑。这电脑竟然还是XP的系统。待电脑慢腾腾地开了机,江天晓几乎是颤抖着,把U盘插进主机上的插口。过了半分钟电脑上才显示出U盘,江天晓的手放在鼠标上,同时,他扭头看向于朗。于朗仍旧闭着眼,连姿势都没变。我先看一遍……于朗醒了,再给他看。江天晓咽了口唾沫,点开“可移动磁盘(H)”。U盘里只有一个txt文本。江天晓点开文本。“江天晓,我们是沉渊门,有很多事情要给你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知道你不相信我们,我们随便说几件事给你听:1.为什么你和于朗相遇之前,没有遇见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于朗说沉渊门要抓你,可为什么这之前沉渊门没有抓你?2.在柳州的时候,你们查那件案子,你不觉得查的太轻松了吗?还有那个吴东德,他说是沉渊门和他一起制造了谋杀案,你用常识想一想,沉渊门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现在都不抓你?为什么不早点抓你?还有很多事想和你说,你加一下微信12333214424,相信我们!”第五十章江天晓盯着电脑屏幕上的TXT,一时间觉得晕头转向。这U盘果然是沉渊门的人放进他兜里的,不过——既然费这么大劲才把U盘放进来,为什么U盘里只有个TXT?而且这TXT里的内容还……这么智障。还加微信,加你大爷的微信啊。鼠标在屏幕胡乱地点来点去,江天晓不得不怀疑,沉渊门是故意写成这样的。可目的是什么?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经是03:27,江天晓都要把黑白分明的TXT盯出花儿来了。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一面揉着眉心,一面起身。可能是太累了,脑子又太乱,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有些恍惚。于朗安静的躺着,江天晓在屋里轻手轻脚转了两圈,走到于朗床前,坐下。看着于朗的时候,他才会有些许踏实的感觉。睁开眼的时候,江天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顶。他想抬头,刚仰起脑袋,脖子却僵硬如铁,撕裂地疼。“别动,”头顶传来于朗低低的声音:“你这么睡了一晚上,肩膀脖子都麻了。”“诶——”江天晓大喜:“你醒了!”“嗯,”于朗的声音听着还是有些气虚:“你怎么不好好躺着睡?这么趴着多不舒服。”江天晓昨晚在于朗床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上半身拧着倒在床上,下半身还保持着坐姿。“我……以为我睡不着,”江天晓有点不好意思:“想守着你。”于朗笑笑,穿梭在江天晓发丝间的手向下移,移到他麻木的肩膀上。“你别动,我给你揉一下,”于朗的手掌在江天晓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摁:“昨晚你使用了灵术,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了,也容易不舒服。”“噢……”虽然肩膀是麻的,但江天晓还是被于朗揉得有点心猿意马。现在这姿势,他的脑袋和于朗的胸口,基本上就隔着一床被子。他能感觉到于朗轻轻的喘息,就在自己的头顶。“你很厉害,江天晓,”于朗忽然说:“我没想到你能唤起岩木阵——你才学了几天灵术。”“……呃,”江天晓被于朗夸得耳朵热乎乎:“是吗。”“嗯,”于朗顿了顿,温声说:“果然是有天赋的人。”于朗提起天赋,江天晓便不免想起沉渊门,他略带犹疑地说:“昨天晚上……沉渊门好像是故意放走我们的。”于朗的手一顿:“什么意思?”“我唤起岩木阵用的符纸,当时就装在兜里,然后昨天晚上我发现……沉渊门的人往我兜里放了个U盘,我觉得他们既然往我兜里放了东西,那不应该没发现那枚符纸。”于朗没说话,过了几秒,他说:“那个U盘里有什么?”“一个TXT文本,”江天晓动动脖子,勉强坐起来:“里面写了一段话……挺奇怪的。”于朗垂着眼,嘴角也绷起来,面目严肃:“你去打开电脑,我看看。”“好,但是,”江天晓轻轻攥了下于朗的手:“你的身体能行吗?”于朗掀开被子,下床时身子晃了一下,江天晓连忙扶他,他摆摆手:“我没事。”于朗坐在电脑前,江天晓指指“可移动磁盘(H)”:“就是这个。”短短一段话,于朗很快就看完了,干脆地叉掉文本。他坐在电脑椅上,仰起脸,看着江天晓。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是略略发白的,干净的眉眼里,却透出几分冷峻的审视。“于朗……”江天晓被他看得有点懵:“我……”“你是怎么想的?”于朗轻声说:“沉渊门说的这些问题,好像也确实是问题,对吧?”“我没怎么想,”江天晓老实回答:“我相信你。”于朗追问:“那也需要我给你解释吧?”江天晓不知道于朗为什么忽然如此严肃,沉渊门的人想离间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天晓摇摇头:“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你知道的,于朗。”于朗忽然低下头,不说话了。“于朗?”江天晓紧张地蹲下身,仰头看于朗。“……很久了,”于朗的目光隐没在他前额的略长的发丝中:“很久没有人这么相信过我了。”他的声音沉沉的,有点闷,毫无疑问是伤感的。江天晓一颗心被他说得软绵绵,他忍不住微微起身,凑近于朗:“我相信你。”于朗伸出白皙的胳膊,直接揽住江天晓的脖子,嘴唇几乎贴住江天晓的耳朵:“你想不想……嗯?”江天晓瞬间红了脸:“我——我我,我没想过!”于朗低笑一声:“这个可以想。”“我,我……”江天晓结结巴巴的,刚组织好语言,门被敲响了。两人分开,对视一眼。于朗眼带笑意,江天晓面红耳赤。开了门,是何盛。“你醒了,”何盛看看于朗,又看看江天晓:“……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于朗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非常不是时候。”“那不好意思了,”何盛挑眉:“有重要的事儿。”“说,”于朗看向江天晓,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小江,去给我倒杯水。”“嗯!”江天晓正不好意思,闻言连忙起身去烧水。他听见何盛在身后笑了笑。等水开的间隙,江天晓忍不住默默回味于朗的话。“你想不想做,嗯?”“这个可以想。”……他撒了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没想过,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