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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亲我就自己起来了。”赖思归闭了闭眼,不想理他。夜风更凉了,过了会儿她还是起身给他掖好被子,末了低头警告他,“你消停点儿吧。”没等她说完,被子里的手又被拉住。这么大一个男人,跟只大型犬,摇着她的手用一种你不答应我就继续撒娇吓死你的表情说道:“那你别气了,很快我就能都告诉你。”赖思归一胳膊鸡皮疙瘩,怀疑他的智商让车一撞,可能缺了一半。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结果却忘了把手抽出来,由着他这么一直拉着。夜风温柔,她的心慢慢软了下来。“刚刚在车里,林队的话我听懂了。”赖思归轻声说,“他特意让我留下来,也是用心良苦。”严慕笑起来,说:“那亲一个。”……真的就亲一下。赖思归的手指抵住他的唇,停下来。重新躺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会儿睁开眼,见他也没睡着,她声音含糊问:“还疼吗?”严慕转过头看她,摇摇被子里的手,“还行。”“……”赖思归抿了抿唇,轻道:“那再跟我说会儿话吧。”“你想说什么?”“我们要在这待多久?”“喜欢这里吗?”“空气挺好的。”“那我们就在这多住几天。”“之后呢?”“之后啊。”严慕想了想说:“总会有人帮我们。”赖思归试着问:“……徐小海吗?”严慕笑笑,“是啊。”“李震他爸呢?”他笑得更坏,“也会帮的。”“那我们还要做什么?”“我们啊,就等着吧。”“等什么?”“等他们都做好准备。”赖思归想到什么,“你到底在电脑里留了什么东西?”严慕扣紧她的手,说:“赖思归,我不想骗你。”赖思归心里微微一沉,“我也不想听假话。”“你知道我跟林队说的私心是指什么?”“我怎么知道。”严慕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突然说道:“我第一次遇见你,你打着伞穿白色裙子,看见小偷把高根鞋一脱,就翻墙追上去。那时候我就想,这姑娘不知道是谁家的。”赖思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想起来却像过了半辈子。听着他的回忆,恍如隔世。“那一天,离三叔公和三叔婆第七次上访失败正好两个月。”严慕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三叔公儿子的事?”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是中秋,老太太带她去听香。土地庙人很多,很热闹,温和可爱的三叔婆突然从土地庙里冲出去拉住那个叫秃头刘的男人,疯了一样要替儿子讨命。严涛被盗砂船和执法船无辜撞死,开船的人关了没两个月就无罪释放。严慕提过一次,李震当时也在那艘盗砂船上。赖思归轻轻咽了一下喉咙,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那条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可依旧抓不住。严涛的死,难道跟这一系列事情也有关系?“你回国是为了调查严涛的事。”赖思归舔了舔唇角,这是你的私心。“还有呢,傻姑娘。”严慕低叹,“你忘了?”赖思归说:“……我没忘。”……你说:“赖思归,做你想做的事,剩下的我来帮你。”“因为严涛吗?”“因为我是严慕。”……你的私心多了一个我,所以才要面对现在的境地。严慕静静地等了许久,侧过头看她。其实互相都看不见表情,但是他还是想面对着她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告诉她,“你的案子拔出茎叶连着根,找出动李震的那个人不难,难的是扳倒他身后的人。我要让他们着急,狗咬狗,这样才有可能切断他们之间的利益链。”“我知道。”赖思归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像深潭里的水声,轻轻泠泠,“你把李志强的证词留在电脑里了。”严慕想抱一抱她,手抬起来,却发现很困难,只好作罢。她垂着眼,感觉疲倦感席卷而来,低语道:“……既然明天就回去,记得再去拍个片。”“好。”严慕答应,然后说,“过几天我安排一下,向法院提交申诉吧。”“证据还在吗?”“还在。”赖思归觉得很累却没有睡意,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侧脸,声音又低了几分,“你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会来?”“不能说就算了。”她又说。严慕偏过头,借着月光看她,嘴角带着笑,声音没有刚刚的严肃,“赖思归,你怎么能这么相信我?”赖思归抬眸轻轻瞪了他一眼。“我们来玩个游戏,你来提问,我来答,我可以选择回答是或不是或者不答。”严慕笑起来,说:“我回答是的时候,你亲我一下。”“这算什么游戏?”“赖思归和严慕的游戏。”赖思归明白他的用意,他希望她的谅解。赖思归把手轻轻覆在他腰上,“是不是疼得睡不着?”严慕立刻补救,“只能提五个问题。”赖思归嗤了一声,把床头灯拧开,光笼罩这两人头顶。赖思归说:“第一个问题请回答。”“……我选择不答。”赖思归:“哦,知道了。”“……提醒你不要浪费机会。”赖思归撑起头低眸看他,“我没有浪费。第二个问题,你书架上那些经济法的书,还有那篇盗砂的论文都跟这些有关系?”严慕声音透出赞赏,“是。”赖思归亲了他一下,问第三个问题,“那个人是徐小海吗?”严慕翻了一个白眼:“拒绝回答。”“我是不是不能继续问下去了?”“是。”严教授秉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提醒道,“这也算一个问题,来亲一下。只剩最后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