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已,一生无法忘记他,就是他的罪过了。在观星台他耽搁了许久,李玄回来时已没有就寝的时间。朝堂上被权臣步步进逼,却已不能引起他丝毫情绪。大位初临,如今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容不得他做错半步。去年先帝被端王逼宫,虽然能力挽狂澜,但最看重的儿子竟然做了最蠢的事,无疑让先帝气愤伤心,身体的隐疾逐渐暴露了出来,到了冬天就匆匆把皇位传给了他,却是没有交给三皇子秦王,便合然长逝。秦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地会失了帝心。李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即使他是宫女所生的皇子,名字最开始根本不在玉牒上,但身上流着李家的血液,又怎地会对帝位毫不觊觎?只可笑他那些自诩精明绝伦的兄弟,以为先帝只有他们几个儿子,一个个连出昏招,最终还是让先帝痛心。被放逐到幽州的秦王,直到现在也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李家的血脉,而这个大秘密,竟被他知晓。最冤枉的大约是安乐王,却是早在多年前就毁于一个命师的谶语,说是安乐王若在京城,必定会「命犯帝星」。先帝原本就十分迷信,自然不会允许一个会祸害自己性命的皇子留在身边,于是不顾爱妃的反对,很早就将安乐王送去了封地,甚至连那位爱妃都慢慢疏远了。安乐王幼年便显示出异于常人的智慧,又怎么不会被人惦记?父皇骄奢yin逸,早就将内库败得精光,君弱臣强,朝臣结党营私,只是父皇一直看不到罢了。他表现得毫无主见又懦弱无能,自然也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容易cao纵,于是原本就怀有异心的大将军王崇义看中了他。以王崇义的地位,不必加入到皇子们的争斗中去,只是面对这个对他来说几乎触手可及的位子,难免会有些眼红。如果王家将一个无能的皇子钳制在手,送他到皇位上,王家便有了从龙之功,皇帝也必然会对王家感恩戴德。可笑王崇义向来城府极深,竟然看不出这个皇子竟然包藏祸心。当所有的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料一步步进行,先帝不得不将皇位传给他这个最看不上眼的儿子时,神情颇有遗憾。这个儿子就相貌像是遗传自李家的血脉,除此之外软弱无能,没有丝毫帝王气概。不管父皇怎么想,这张龙椅还是落在他手中了。去年他一登基,立时就开始彻查王家,只等一个机会,便将王家一举扳倒。可是随之而来的数百年未遇的大旱,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残害兄弟,终于导致了天罚。若是再不下雨,明年便是荒年,恐怕他就要下罪己诏了。到时皇家的尊严,也便损失殆尽。太监小德子看他面色沉郁,小声问道:「陛下,今晚还去观星台么?」「不去了。」已有了变数,自然不必再去,只等数天后下过了雨……那人看似不可轻信,但既然敢开口,自然有些手段。「何总管跟踪了那人了么?查到什么没有?」「那人轻功很高,何总管没跟上……」小德子嗫嚅道。「是轻功,不是法术?」「的确是轻功。」他神色不明,只微微颔首。江湖异人想要在他面前崭露头角,难免会有些惊人言行,只要对方有真本事,他倒是不在乎对方有所求。只是对方竟会将他当成司天监的官员,甚至还要自己答应他一个要求……难道司天监对他来说有什么用?还是自己对他有什么用?他念头只略略一转,便不再多想。他在几位皇子之中,除了相貌俊朗外,完全称不上出色,以前常常因此遭到诸位皇子嘲弄。如今登临至尊,对于许多人来说,只不过是他时来运转。没了帝王这个身分,李玄这个人便是毫无用处了。「陛下,今天晚上还到皇后那里歇息么?」王皇后如今还一无所出,为了安抚王家,他自然要常去的。何况前些晚上祈雨,难免冷落了皇后。「去,为何不去?」他慢条斯理地道,「朕虽然膝下有了两位皇子,可是嫡子至今未出生,朕心中甚是焦虑。」小德子应了一声,让人备好銮驾,小步跟在他身后。帝王的面容十分温和,但只有小德子知道,王皇后早就被这个无情的帝王暗中下了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诞下皇子。銮驾缓缓,行到了长秋宫门外。「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恭迎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王皇后生得极美,体态丰腴,肤色白皙,一看就是享有无限荣宠的女子。李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在皇后要蹲下行礼时,先行将她扶了起来:「皇后不必多礼。」王皇后盈盈一笑,就势起身落座:「陛下用过晚膳了么,臣妾的小厨房炖了燕窝,陛下不如先喝一碗?」「不必劳烦皇后了,朕已用过了晚膳。」两人照着礼节叙了许多话,王皇后忽然道:「陛下后宫空虚,膝下只有两位皇儿,臣妾并无所出,心中不安,所以臣妾想请陛下多纳些秀女进宫。」「如今天下大旱,朕日夜忧思,哪里有心思选秀女?」王皇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是大将军的意思。」李玄手背上青筋一跳,心知王皇后怀不上孩子,终究让王家起了疑心,想借机再送一个女人进宫,于是微笑道:「大将军这般体贴,当真是令朕感激。那选秀之事,就请皇后多费心了。」皇帝的生母早已去世,太后只想安度晚年,自然不愿多插足其中。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无疑只有坐镇中宫的皇后。王皇后听得皇帝的声音有些冷淡,便知他有些生气,倒是安心了几分。若是对方完全不会生气,反倒令她感到害怕。她低声道:「臣妾明白。」他轻声叹息:「选秀入宫,终究是委屈了皇后。」「臣妾不委屈。反倒是江妃她们带着孩子,却又不能时时见到陛下,才是真正委屈。」两人絮絮说了不少体己话,王皇后自觉已将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抓在了手中,才放下了心,虽然对方没有亲近的话,只推脱说这几天在观星台求雨,身体不适,便只共同卧着床榻睡去,不再亲热。王皇后不甘地咬了咬下唇。王家另外派了女人来,可是她自己,却未尝没有其他想法。她虽然能保得住自己的皇后之位,可是仍然希望下一任皇帝是自己所出。譬如当今皇帝和太后,若皇帝也是太后所出的话,太后也不必假装整日在后宫吃斋念佛,无心后宫之事。门外虽有史官守着记载,但毕竟这些已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