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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衫的叶剪秋坐在树干上,惬意的晃着腿。赵淳则侧卧在另一根枝杈上,单手撑头,闭眼休息。一身宽大的黑袍从树梢垂下,如同黑夜绽放的紫罗兰。——这个折了翅的凤凰,纵使此间不是梧桐树,也享受怡然。“这是哪里?”“泔州。”“这里很美。”“鱼米之乡。”怪不得,这里湖光山色,青山绿水,恍若江南。“临月城还有多远?”“一天。”小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很快,月亮出来了,照耀着大地如同琉璃般透明。两个人坐在树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赵鸣岐,你为什么不用翅膀飞行呢?”“损体力。”“哦,那你现在是用什么飞行?”“我的骨髓内是空的。”叶剪秋笑了,原来和鸟是一样的原理,可以利用气流飞行,怪不得赵鸣岐身后的黑衣总是宽大如翅,飞行时衣角和手脚相连,张开如同滑翔的翼鼠。“我可以给你设计一件翼装,比你现在飞行更快。”“极好。”叶剪秋叹了口气,这个赵淳,好像很不会聊天。无论你说什么,他都是淡淡的,如果你说,赵淳,你去死吧!他也会淡淡地“哦”一声。他们已经飞行了二天,这二天内,他们栖息的地方很多。山洞,树梢,塔顶,甚至屋檐上……总之,和鸟儿栖息的地方一样。只是赵鸣岐的体力不够,时常停下来休息,否则用不了一天,他们就能到达临月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剪秋只好放松地躺在树干上休息,休息的时间越多,他的思考的时间也越多。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会是什么味道。叶大山两口子被安了个逃税的名义被抓了,虽然是杨小迷出的手,但背后却是赵鸣岐用一只白色的鹞鹰不知给哪个大人物下的指令,他还以为是曹五干的好事呢!其实曹五只是飞快地叫来了他的老娘和一群凶悍的嫂子婆子们,真是……没有断奶啊!事后满头大汗的曹五不停的向他解释,说他一个爷们儿不能对老弱妇嬬动手,他的嫂子们可都是悍娘们儿,打起架来可凶了!但叶剪秋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些失望。很快,贞娘子以叶婉珍没有严格遵守师门仪规,私下苛扣货款的名义将其逐出了师门。叶婉珍卷着包袱出门后,便不知所踪。叶大山的铺子马车被曹家收回,自己那五百两的帐自然也就不用还了,曹五郁闷的没有来上班。只有大妞两口子还在做着生意,听说石头的父母终于从外地回来了,公婆见到媳妇有了身孕后,欣喜万分。更加精心照顾,出入小心跟随,每天精心准备饭食,就等着含饴弄孙,再不出远门了。——大妞,终于苦尽甘来。而他,当初他若是被人伢子直接卖到李氏身边,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叶静石家的儿子,中间也不会有这么波折。虽然他当初拒绝了李氏,但是他并不遗憾。如果他不拒绝李氏,那他就不会遇到司徒瑾。若是做为李氏儿子的他在大街上偶尔看到司徒瑾,一身戎装打马扬鞭潇洒的从身边经过时,他也只会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声,这个帅哥真养眼!而司徒瑾也会对身边穿着儒装的叶剪秋擦肩而过。那么,他们就会错过一生。还好,他们遇见了,真是美好的遇见。还好,李氏和静石伯伯也没有错过。老两口知道农场门口的那场风波后,更是对他怜惜,李氏炖了鸡汤,说给他补身,而静石伯伯坐在床前给他静静念佛经,说给他安心……想到这里,内心感到温暖的叶剪秋不由得开口轻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树上的鸟人问道:“何意?”“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彼岸是光明的世界……”赵淳念念有词。叶剪秋甜甜的笑。“又想他了?”“嗯,很想。”“你总是很开心。”“我喜欢想自己拥有的,不喜欢想自己没有的。”每一个出发的灵魂都是安静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首先是一个生命。生命,原本是单纯的,可是,人却活得越来越复杂。欲望,野心,身份,权力,财富,地位……使人的心慢慢的变得不再纯洁。叶剪秋喜欢我行我素在田野牛群中的生活,那种夏天滚一身泥,然后跳入小河中自由自在的清洗。洗净脸上的污垢,露出一张真实的面容,欢喜非常……☆、一百零二日日盼望的京都临月城,终于出现在眼前。由于临月城刚刚下了场大雪,空气有些凉寒。巍峨大气的座座建筑上,披上了厚厚一层白雪,临月城,成了一座银装素裹的城市。即使在夜晚的月下观赏,仍能看出它气势磅礴,海纳百川的国都气像。万千广厦结挂绢笼,玲珑楼阁亮起琉璃盏,河面燃放千支流水灯,午门大立虌山灯柱……摇曳多姿的点点灯火和天上的繁星争相呼应,天地汇成一片星河灯海。临月,是一个不夜城。虽然已夜色深沉,仍商肆林立,人声鼎沸,彩旗招展,曲乐声声。锦帽貂裘,前呼后拥的权贵从街道中穿梭不停;云髻高绾,浓厚脂粉的女子风情万种倚门而立;风流少年骑骢马,绝世佳人乘壁车,相约画舫观雪赏梅;贵家小姐临窗而坐,瑶琴轻抚,朱唇微启,风流才子,落魄书生魂不附体的仰望窗口那盏细纱灯笼……星微垂,月高悬,乐声隐隐传来: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临月,临月,果然不同凡响。站在一处高高的建筑上,叶剪秋将冰冷的双手伸在嘴边吐着白色的哈气。没想到短短几天,就从塞外边疆来到这北国之城。这座城,对他来说,并不是因为是国都才重要,是因为有了一个特别的人,才变得格外重要。赵淳站在他身后,如同黑色的大鸟伸开双臂将他护在怀里。“冷?”“嗯。”“我本性为火。”一个热乎乎的躯体从身后将他从头到脚包裹覆盖,立刻驱散了周身的寒气。“赵鸣岐,我们是好朋友吧?”这个举动有些亲密,叶剪秋提醒他。“没错。”“我想见司徒瑾。”“马上。”赵淳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静静的将怀里的人依偎……时间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