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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盛宁皇朝的国力今不如昔，可比起偏安一隅的西夷人，优势还是很明显的，易州更是地形特殊易守难攻，赫连卓打易州的主意，怎么想都不是上上之策。

陡然，陆珊灵光一闪，惊呼道：“他是不是和拓跋秋达成什么意向了？”

元琪正要解释，却见陆珊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不由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

顾老爷子的书房里人不多，除了元琪元琳就是顾澈陆珊，再没有其他人。见几个年轻人都是神色凝重陷入深思，老爷子沉吟道：“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必须尽快上报朝廷。”

易州是顾家的龙兴之地，州府西川一度还是国都，绝不是西夷人可以随便觊觎的。

祖父发话了，身为孙子的顾澈和外孙女的陆珊，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有元琪略加思忖，淡然道：“叔祖父在上书的时候，只说西夷细作是小珊儿发现的，别把我和阿琳捎上。”

顾老爷子明白元琪的顾虑，他们姐弟正是不想引人注目的时候，这个风头出不得。

只是……

“小珊儿太小了，这么大的功劳算在她头上，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元琳急急摆了摆手，“就因为她是个小姑娘，算她头上才最合适。再说了，人是小珊儿捡回来的，动机是她发现的，最后引蛇出洞也还是她，绝对名副其实。”

元琪也跟着附和道：“合府的人都知道，最先怀疑那俩丫鬟的人就是小珊儿。”

就这样，陆珊什么分辨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整件事就盖棺定论了。

顾老爷子的折子怎么写的，皇帝看到了有什么反应，在朝上引起了怎样的争议，陆珊全都不知道。

但是两个月后，陆珊收到了顾萝的信。顾萝在信中写到，陆昊升官了，从六品通判越级升到了五品知州，她也从新城县君变成了新城郡君。

陆珊看完信瞠目结舌，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爹是五年前外放的，也就是她到西川的第二年，品级中规中矩，从七品知县起步，一点不搞特殊。

一般官员外放，都想找个富庶之地，谁也不爱去那穷乡僻壤之处。陆昊是个例外，他是探花，又是安远侯府出来的，还有个在礼部当尚书的叔叔，想挑个好点的地方毫无困难。

可陆昊挑来挑去，最后却挑了个压根儿没人挑的穷县，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然而三年后，到了考绩的时候，比起大多数人平常无奇的答卷，陆昊的表现就非常抢眼了。以至于吏部一致通过，让他从七品的知县，越级升到了六品的通判，跳过了从六品这一级别。

谁知又过了两年，还差半年才考绩呢，可陆昊由于女儿的功劳，再度被越级提升了。

通常来说，女眷的品级是跟着夫婿和儿子走的，可顾萝是宗女，她的品级远在陆昊之上，就是陆昊升官了，也没她什么事儿。

但是女儿立了大功，那就是父母教养有方，岂能只封赏爹不封赏娘呢，于是顾萝也母凭女贵了。

顾萝还说了，皇帝也是赏了她的，只是西川太远了，那些赏赐运过来太麻烦，就搁在遥京的侯府了，以后留着给她当嫁妆，保证抬出去惊艳全城。

比起来自皇帝的赏赐，更让陆珊感到惊喜的，是她沉默多时的系统，竟然蹭蹭蹭一口气升了三级。

第085章步摇

其实早在拔出萝卜带出泥揪出倚云倚竹姐妹俩背后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背心发凉的一长串细作名单时,陆珊心里就有预感，她的系统要升级了。

刚穿过来那几年，系统君对陆珊可好了，为了让她更好地完成任务，简直是不择手段为她保驾护航，什么任务好完成就设计什么任务，生怕她半路卡壳了。

的确，陆珊那个时候的年纪太小了，还在学说话学走路,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看着，想要独立完成什么高难度任务，基本是不可能的。

好在经过三年的原始积累,系统君实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不再拘泥于各种七零八碎的小任务。

就在陆珊来到西川的那年,已经升过两次级的系统实现了规范化cao作，从此她需要完成的任务有了量化标准。

那就是救一个人得一分,积到十分系统可以升一级，积到一百分可以再升一级。反正以此类推，越往后升级越难，每次的升级标准都是在上一级的基础上加个零。

系统没有告诉陆珊，自己最高能升到多少级,但是陆珊暗地里算过，前面筹备期的两次不算，以现在为第一级的话,九级无论如何也就顶天了。

因为陆珊确信，这个时代所有国家的人口加起来，也就勉强过亿。

如何去拯救数以亿计的生命，如今的陆珊还没有具体措施。要知道，在过去六年的时间里，她就只积了可怜兮兮的七分。

陆珊从来不小看这七分，因为那是七条活生生的生命，可她更明白，要让系统尽快升级，不是自己见缝插针的见义勇为就可以的，那样的效率太低了。

这回抓到西夷细作，不管皇帝怎么赏赐怎么认为，陆珊自己是不敢认头功的，可她同时又觉得，自己立下的功劳也不算小，怎么着也能让系统升一级，要是运气够好，升两级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西川之于易州，之于整个盛宁皇朝都太重要了，一旦易州沦陷了，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陆珊万万没想到，系统竟然一口气升了三级，而且进度条上明晃晃的七千多的数值显示，距离五级的分数也就只差四分之一了。

陆珊见状又惊又怕，她不知道自己拿到的七千多分，是整件事里头可能被挽救的全部人数，还是系统君根据各人的功劳大小分配过了，她仍然分到了七千多。

若是前者，陆珊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把其他人的功劳据为己有了。

要是后者，陆珊就是深深地后怕了，如果系统君能分清陆珊等人各自在整件事中起到的不同作用，那么他一定知道，她的功劳是很有限的，远不如元琪元琳等人，也不如顾澈和顾老爷子。

沧海一粟就是七千多条人命，那要是这些细作没有被抓出来呢，陆珊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后来，陆珊找过元琪，说要是他们没在无意中发现倚云倚竹的破绽，那么西夷人究竟会潜伏到什么时候，又会给易州乃至盛宁皇朝带来怎样的灾难。

元琪沉默了许久，最后告诉陆珊，这个事情他没法判断。的确，西夷人的隐藏工作做得非常好，要不是那段西夷小调，无论元琪还是陆珊，谁都不会觉得那对姐妹有什么问题。

可是在易州，有几个人听过西夷的小调呢，尤其姐妹俩唱的也不是完整的一首歌，而是中间的一小段过门。

元琪和陆珊都是听过顾元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