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小河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是用来让你放在这儿的。”

他垒着他胸口。

“当兵就是这样,跟你的战友,排长,连长,谁都没有一辈子,你别忘了他们,记在心里,不管将来去哪,都能堂堂正正不给他们丢人的说,我是广州摩步旅三十六团出去的兵,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包括我们相处的这半年,将来你对人说起,咱也是去大学校进修过的人,你和他们说起的这些经历,想起的这些事,让你觉得光荣有底气,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杜星星脸埋在胡唯肩膀上,瓮声瓮气:“排长……可我还是不想让你走。”

胡唯眼眶也红了,他故作严肃骂他:“怎么娘们唧唧的,立正!”

杜星星不情愿地放开他,抽着鼻子立正。

“向后转。”

“目标,食堂,跑步——走!”

杜星星向后转,又回头:“排长……”

胡唯冷言冷语转过身,双手抄兜:“走!别让外人听见,我嫌丢人。”

杜星星双手攥拳,憋红了脸,鼻涕眼泪淌在脸上,也不敢出声,在胡唯的逼迫下,不得已做了个起跑姿势,一股脑冲出门去。

跑啊!!!

跑了,累了,胸口堵着的气就撒出来了;哭了,忘了,和这的感情就暂时散了。

他要牢记排长教给他的话,把他放在心里,男子汉大丈夫。

今后的离别还很多,战斗的日子还很长。

小小的寝室重归平静,胡唯拿起自己留的那张和杜星星拍过的合照,收进包里,拎起行囊在外头关上了寝室的门。

有和他关系交好的人出来送他,也有始终看他不顺眼的,在背后议论纷纷。

“风水轮流住转,这人哪,最怕乐极生悲。”

“怎么了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哪?都传疯了。”努一努嘴,示意胡唯的背影。“总部没去成,被发到喀城了。”

有人惊愕捂住嘴:“真的假的?是犯错了?临时下的处分?”

“谁知道怎么回事,命令刚来。”

“啧啧啧,这可真是。”

教工楼六楼的办公室里,蔡喜和宋京生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孩子穿着迷彩棉衣,背囊,独自走出宿舍楼,走过‘热烈欢送结业战友’的红色横幅,走过cao场,渐渐消失不见。

蔡喜从鼻子里出气,“现在这样,你很满意?”

宋京生满眼愧疚,可再愧疚,腰板也挺的很直:“老排长。”

“走出去,不见得是坏事,真正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有作为。”

“你把他在雁城关了三年,该飞出去看看了。”

又是一个深夜。

卫蕤自己开车,来到虬城南园位于右街上的一个后门,这里以前是个荷花公园,现在上了冻,十分萧条。

路边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似乎正在等他,车窗降着,胡唯衬衫领子敞着,棉袄脱了叠在后头,正在吸烟。

他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车里烟味很重。

卫蕤从自己车上下来,甩上车门,坐进胡唯车里,一上来就焦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来的匆忙,连大衣都没穿。

胡唯没说话,把烟头含在唇间,倾身从风挡玻璃前拿了个信封给卫蕤:“这个,我走之后你再给她。”

“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事……没缓?”

“没有。”

“那她怎么办?”

“不知道。”

“那就分手吧。”卫蕤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没有任何私心地,站在公平的角度。“她才二十四岁,刚考完研究生,将来的路长着呢!谁会知道她未来遇见什么人,发展成什么样,你没道理这么捆着她,让她看不见你人,摸不着你影,还这么等,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小胡爷淡淡咧嘴笑了笑,下定了决心似的,眼神透着坏,透着破釜沉舟,透着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

薄唇轻启。

“我不——”

卫蕤不解:“为什么不?难道你就想这么拖着她?你十年八年回不来,就让她等你十年八年?或者,让她跟你到那地方去?也把她晒得皮肤皴了,黑了,没个合适她的工作,天天守在周转房里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偶尔站在山头看家乡?”

头重重靠在座椅上,卫蕤眼中冷漠:“胡唯,你不能这么自私。”

小胡爷轻轻闭上眼。

他不听。

“如果在虬城,考上个好学校,或者——”卫蕤咽了下口水,慎重地说。“我送她出国,无论哪一种,你心里都比我清楚,她的人生一定会比现在丰富多彩。你想过没有,也许就是她接触的人和事太少了,才会局限于你,非你不可。等你走了,她不再等着你,守着你,有了自己生活重心,那时她的选择才是最公平的。”

“长痛不如短痛。”

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太难。

把那么一个人硬生生从自己身边推开,让她走的远远的,让她别等别守别盼,她盈盈无措地望着你,天真的问,小胡哥,你到底怎么了呀?

心如刀绞。

胡唯始终闭着眼。

卫蕤也开始沉默地望着窗外。

他低声咒骂:“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太阳渐渐升起来,普照寒冬大地。

今天是元旦,2011年的1月1号。

二丫揉着眼睛起床,看见外面积雪,打着呵欠洗脸刷牙,她想今天要去学校找胡唯,总不能两天联系不上,这人就没影了吧。

他要是忙出不来,她就陪他吃顿肯德基再回来。

上次他说把腮帮子咬破了,食堂伙食不好,吃不上rou。

点个原味鸡腿,二丫吃外面的脆皮,把里头没滋味的rou给他。

想的好好的,用毛巾擦了脸出来,二丫想把屋门打开串一串新鲜空气,手刚摸到门栓上,隔着玻璃,她看见了正在房檐下蹲着的胡唯。

他背对着自己,裹得严实,正打着电话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院子的雪。

二丫惊喜,蹑手蹑脚打开房门,想从他身后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