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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探亲的归期,阿芷不妨找个时间与白夫人谈谈。不过你这些时日可荒废了功课?仔细夫人考校起来你答不上,可要受罚的。”陆氏知她诧异,又笑道。姜桑梓何止诧异,简直要炸毛。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学得快,就是这文墨之事,她是一捧书就打瞌睡,这会顶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她有预感来日必要作大死。……全然不知自家亲娘想法的江善芷今日在宫里顶着两个佝偻的眼睛昏昏欲睡,连吃的也不能挽救她。这全怪昨天夜里她睡得好好的,霍翎忽然叫人进来把她摇醒,说有事要问她。她嘴角的口水都没顾得上擦就爬起来,把衣裳套整齐去了外殿见他。岂料他说姜桑梓的魂魄回来了,问她可有异常,把她给吓得……回去后整宿没再睡着过。不行了,这换魂的日子没法活,每天都心惊胆颤,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叫人rou跳。她一定要想办法换回去。“太子妃,太子妃!”月蓉一叠声唤着进了殿里。江善芷正胡思乱想,魂差点被她叫散。“又怎么了?”她抚着胸口拿眼瞪月蓉,这一惊一乍把她给吓得……月蓉左右一瞧,江善芷立刻挥手遣退了殿上众人:“说吧,什么事?”“禀太子妃,前几日您不是命奴婢打听宫里在您与殿下大婚那日可曾发生过什么怪事?”月蓉才起了个头,江善芷立刻醒了:“真有怪事不成?”“还真有。”月蓉神秘兮兮点头,又往前凑了两步,低声道,“那天下午北边凝翠园的湖里捞出个死人。”“什么?!”江善芷捂住嘴,良久才缓过气,“死的是何人?”“锦嫔娘娘宫里的宫女淑英。听说捞上来的时候才死没多久。”“皇后娘娘可知晓此事?查出眉目了吗?”江善芷按下心头惊骇,又问。“娘娘早已知晓,因那几日是殿下与您的大好日子,故令人不许声张,只悄悄地查,如今已经查明,那淑英在宫里与外男苟且有了身孕,因月份渐大瞒不住人就有了轻生的念头,这才跳湖自尽。”“一尸两命,那是大凶啊。”江善芷从桌上捧起已经冰凉的茶,颤抖着手送入口中。莫非是厉鬼作祟,报在了她们身上?如此一想,她通身冰冷。饮了两口冷茶,她“砰”地将杯搁下。“走,去凝翠园看看。”月蓉愕然地看自家主子,眼里只剩下三个字。你疯了?☆、第15章秘密凝翠园在皇宫北边,园子清幽,藤萝满覆,绿树遮天,其间只有两条林荫小道蜿蜒如蛇,园中有一处凝翠池,为宫中最大的甘液池的分流,位于下游,以叠石堆成的假瀑布隔开,园里水声如乐、虫鸟鸣鸣,倒别有一番情趣。只可惜景致虽美,来这儿的人却很少。一则因此园在北角,并非往来通行之要道;二则因为这园子连着善禧宫,善禧宫是如今安置废弃妃嫔并一些犯事的宫人之所在。因这两重原因,宫人甚少来此地,凝翠园便显得尤为僻静。“太……太子妃,你不怕吗?”月蓉猫似的缩在江善芷身侧朝四周探头探脑。树密林深,阳光只剩下碎影,一阵风刮过都要灌到人骨头里,透心的冷,江善芷都分不清自个儿发颤的手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吓的。她怎会不怕?死人哪?她见都没见过。但这种时候,她还是要说:“莫慌,有我。”月蓉紧紧贴着她:“太子妃,你从前不是最怕……那些东西吗?”姜桑梓怕鬼。话才落,一阵冷风刮过,两人汗毛齐竖。“别瞎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再说这大白天的,哪来这些那些东西?”江善芷哆嗦一下,觉得这园子格外冷。姜桑梓出宫之前曾交代过,要查清大婚那日宫里异象,如今只她一人身在宫中,自然责无旁贷,只是如何查,查到了该怎么办?她也没个头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流水声隔着树传来,不绝于耳。月蓉抬手指向林间的小池子,轻声道:“就是那儿,凝翠池。”江善芷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树的缝隙间隐约可见小巧的池子,四周以矮小的叠石圈起,石缝间种了各色兰草,湖的另一端是个叠石瀑布,水自石间倾泻而下,溅起水雾四漫,倒是处清幽至极的景致。江善芷在树后停步,并未上前。“月蓉,你说死的是锦嫔娘娘宫里的淑英?还是一尸两命?那淑英肚里那孩子的爹是……”她转头问道。月蓉见她在这里还敢直接提死者名讳,也没有忌讳,不由白了脸:“没……没打听出来,好像没找着。”江善芷便默然不语。一尸两命,那得多大的怨气呀?再加上男人负心薄情,这怨气只怕更大了。她从前常在野史志怪中看到人死后怨气不散,留于人间祸害生者,她与姜桑梓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或与之有关也难说。怨气乃执念之物,既为生者执念,便是有未完之愿。莫非这淑英是愿望没达成?难道会与那个男人有关?正胡思乱想着,池子里忽然“哗”地一声浮出个人头来。月蓉吓得张口要叫,被眼明手快的江善芷给捂住嘴强拉着蹲到地面。江善芷的心怦怦直跳,死命咬着唇瞪大眼往外瞅着。池水划开几道波纹,水里的人奋力挥开双臂往岸上游去,不多时就游到崖。那人身手灵活,这么冷的天他泡在水里动作竟一点不僵,三两下就跳上岸来,从石缝里摸出身衣裳往身上套。因是背着江善芷,她也看不见他的模样,只依稀瞧出此人个头中等,身形瘦削。男人?!江善芷忙将眼睛转回,不敢多看。没等她缓过神,耳畔又传来女人声音。“找到了吗?”“没有,不在水里。”男人回道。“她既淹死在凝翠池,东西就只会落在这池子附近,可这池畔我暗中派人找过多次,都没有那东西的下落。如今也不在池子里?会去了哪里?若是叫人拾去就糟了。”女人又道。江善芷听她声音里自有股颐指气使的腔调,便猜这女人在宫中必是有些位份的人,她又悄悄地转头去看,可那女人站在花木之后,只看得到衣袍一角。“如果被人捡去,宫里早就闹起来,哪还如此平静?按我说丢就丢了吧,回头再想办法带些进来便是,如今要紧的是要怎样把安乐小侯爷牢牢握在手心。他是皇上跟前的亲近人,和太子走得也近,控制了他我们要接近皇帝和太子就容易得多了。”男人不以为意。江善芷此时已渐渐冷静,耳朵竖得老高仔仔细细地听。“那小侯爷可不是安分的主,虽说这几年放浪形骸也不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