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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有所指地说:“你是谁才重要。”少年不为所动,表情都没变一下,还是问:“你是何人。”男人打量他几秒钟,妥协般一摊手,有点无奈地说:“好吧。”“我叫王宁。”王宁。笔录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人走过来一拉他,“严钧,走了。”严钧恍然间抬头,记忆里一片狼藉的审讯室几乎要和现实重叠,可也只是几乎——记忆里外表温和有礼内里狡猾多疑的男人和尚且懵懂无知却藏不住经年累月在高山旷野中疯长的野性和凶性的少年都模糊了面孔消失在湮灭的时光中。他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他当时是有多讨厌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了。“王宁……”严钧有些迟疑地问,“他……”“那一枪打得太正了,”来人哽咽了一声,满面悲痛。“王处……牺牲了。”严钧闻言沉默。作者有话要说: 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小肥章双手奉上!回忆终于写完了,快要憋吐血了。☆、恩怨严钧低着头沉默地往前走,身边还跟着一个眼眶通红的年轻人。周围熙熙攘攘高鼻阔目的外国人在他俩经过的时候都要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这时候严钧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探究的目光了。等他出了警局的门,就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戴眼镜男人站在台阶下面盯着地面发呆,指尖缓缓燃烧的烟马上就要烧到他的手指头。严钧快步走过去,劈手从他手里夺下烟丢在地上抬脚踩灭——他认识这个男人,是王宁的副手,叫林迪木,是一个比王宁还要普通的男人,长年沉默寡言,相当没有存在感。可是严钧知道,王宁非常信任他。他看着林迪木有些木然的脸,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知道康明文吗?”林迪木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微微一动,“你问这个干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严钧郑重其事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开枪的人应该就是康明文。”林迪木的面皮一绷,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似愤怒又似忿恨,还有原来如此的了然。他又从兜里抽出根烟点上,有些颓丧地深深吸了一口,才眼神放空地说:“你知道康全吗?”严钧:“不知道。”“也对,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林迪木晃晃脑袋,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康全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但实际上,他是当时排在NO.1的军工计划‘干将’中最优秀的科学家。如果等到干将计划彻底完成,他的身份或许就能由暗转明,可就在计划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候,国安局发现康全的妻子是个间谍……”严钧听到这里已经能够确定这个延续了十几年的悲剧的源头了。“康全是王处亲手了结的,”林迪木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他隐带悲意的目光也模糊不清了,“康全从来没有背叛过国家,也没主动向他的妻子透露过任何计划的细节。可计划到底还是泄露了,是他的妻子利用他的权限盗取了很多机密情报。我们找到康全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干将是他的梦想,妻子是他的爱人,忠诚是他的信仰。你能想象吗,一夜之间,梦想、爱人、信仰都离他而去,简直就是天崩地裂的滋味。”“王处是想保他的,尽管上面对这一家的命令是死活不论,他还是想留他一命。可是康全不想活,康全死前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王处能保下他唯一的仅有十二岁的儿子——他以性命发誓,他儿子对他母亲所做的事一无所知。”“康全死后,我们追踪到了他在逃的妻子。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她也是被王处一枪毙命。不过我们都知道,是她不想逃了不想反抗了,要不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不费一兵一卒抓到一个受到过专业训练的出色间谍。”他突然抬头红着眼问严钧,“你知道为什么王处立了这么多功,到现在还只是个处长吗?”严钧垂着眼盯着地面,良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太心软了。”林迪木惨然一笑,“对,你说得对,他就是太心软了,对你是,对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也是!”严钧扯了扯嘴角,带了点轻嘲,“他可是人家的杀父杀母仇人,就这样还往上凑?圣母病犯了吧?”“放屁!康明文就记得有仇了!他怎么不记得有恩呢!康明文那个小崽子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畜生!”林迪木恶狠狠把烟掼到地上,抬脚表情狰狞地碾来碾去,“他以为是谁让他平平安安长那么大的!每次要把王处的职位往上提一提,就有人拿他是间谍儿子的担保人这件事做文章!他以为他康明文是什么香饽饽吗!大家都等着资助他?!要不是王处!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崽子能有能力读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严钧闻言叹了口气,“十三年前他的确什么不知道,可十三年后,有人告诉他了泼天血仇,却没人告诉他再造之恩。你要他怎么选?”林迪木一愣,旋即大怒,“严钧!你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严钧寸步不让地回看过去,“你看看你们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一个个蔫头耷拢脑的,打算全队上下盯死康明文要他血债血偿?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别让他再害人了。至于康明文,你们还担心日后让他跑了吗?”林迪木的眼皮子抖了抖,攥紧了拳头。严钧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说了这么多,一是为了弄清康明文究竟为什么杀王宁,二也是看在王宁的面子上在他的下属走偏的时候拉他们一把。他最后只说了一句“王宁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不看林迪木震惊又悲哀的表情转身往停车场走。一个男人靠在一辆黑色宾利的车门上低着头打电话,严钧走过去,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陆祁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地对着手机说两句就挂断了电话,随手把它扔进车里。他长臂一伸,把严钧拽到跟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伤到哪没?”严钧摇摇头,“没有,都不是我的血。”陆祁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一把把人扯进怀里,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严钧只是顿了一下,就顺从地楼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用这个来得巧到好处的吻来安抚自己被鲜血激起的杀心和凶性。两人就在警局的大门口旁若无人地吻了足足两分钟,直到陆祁的手开始不再规矩地往下滑的时候,严钧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推了推他。陆祁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