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蚌珠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8

分卷阅读228

    人怕是都要挪地方了。宦海沉浮,起起落落若这点眼色没有……”

庄成秀只说了半句话,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顾昭的表情,奈何顾昭脸上半点内疚的样子都没有,依旧是一副痞子形态,他看着吏部与户部的官员纷纷从他身边走过,纷纷作出一副很愤慨的样子。其中偶有过分的,顾昭便两只眼睛瞪圆了使劲看的对方没意思。

诚然,此刻除了庄成秀这样的帝党敢于站在他身边说闲话,他身边三尺之内乃是死地,凡入范围只要露出半点亲切,从此仕途道路被绝杀那只是时间问题。

顾昭心里有些烦躁,看样子他是不适合这个市场的,在这里他完全不懂得一点点的做官艺术,就若阿润今日玩的帝王艺术一般,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真是令人十分的不愉快,因此顾昭扭脸看着下庄成秀道:“庄大人怕是此刻想知道顾昭为何今日要这般行事?”

庄成秀一拱手笑道:“正是,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顾昭恍惚了一下,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子他才扭脸冲庄成秀道:“庄大人是个有心思的,这做官的艺术,做人的艺术……顾昭这点水准儿是压根不值一提。您也甭想那么多了,我这个人吧……”顾昭吧嗒下嘴巴,品品启元宫的空气后扭脸痞兮兮的笑道:“今儿怎么做,有什么目的!咱还真没想那么多。您看到过毒蛇吗?”

庄秀成一窘问道:“顾大人的意思是?”

顾昭举起袖子想模拟一下左大人,如何将袖子甩的无比潇洒,将千言万语化作不屑那般流淌出去,那真是一门难以模仿的肢体行为,他就不会,无奈他只好收起袖子道:“蛇那玩意一点点大,若不是有毒,怕是什么玩意儿都能欺负几下。本官就这样,只要招惹我,我就要咬上一口……我是不会玩你们这一套的……对吧,想当初胡寂那帮二杆子,那个不是上蹿下跳的,我看庄大人如今依旧能说说笑笑与他们站在一起,您那位云大人,就那股子破脾气不是你,怕是浑身都是箭眼子了,您这心里就真就不恨?真就不怨?”

庄成秀笑而不语。

顾昭随手拿着玉圭敲敲启元宫的宫墙叹息道:“顾昭原不成人,游手好闲惯了,可……谁要咬了本官,不怕丢人,没了老脸,就尽管放马来,我是没多想,我死不要紧……欺负了我的人,招惹了本官的利益,那就要做好丢人的准备。”顾昭唱曲儿一般的道:“我呀……我是癞蛤蟆落脚面,我弄不死你我恶心死你!”

顾昭说完,冲着庄成秀乐。

庄成秀站在那里,呆呆的想了半天,突然一乐道:“这话说的爽气,只是……你若不姓顾,那癞蛤蟆怕是落不到脚面,早就被人一脚踏成rou泥了吧?”

顾昭不上当,低头笑了下:“人呀,走到哪儿说哪儿的话,如今我不是姓顾吗?您那套……本官玩不了,忒累!你若想知道陛下要做什么,那后面你随意进,你有圣宠不是!”说完扭身就走,十分无礼。

庄成秀站在那里寻思半天,喃喃的嘀咕道:“艺术?艺术?这个是什么东西?”叨咕完,自笑道:“管他呢,不过……怕是从今以后迁丁司便是顾昭一家之言了……”他说完,转身出了宫门,如今他品级早够,于是他的轿子也抬到了宫门口。庄成秀撩袍上轿,那打帘子的副官轻轻在他耳边道:“陛下进了清修之地,谁也没传。”

庄成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坐下,轿帘落下挡住了他的眉目。

顾昭离开启元宫并未归家,他如今乘坐的是拱顶辕车,坐进车内后他在车里换了一身交领大袍,换了戴了方巾与早就在车内等候的付季去了上京城郊的棚户区。

上京棚户区。

流民是如何集合成的,在浮面上是由一种向心的文化,遭遇灾难后在最底层的农民四处逃亡,以村镇为单位三五十乃至成千上百的族人被裹挟在人潮中,一起茫然向前挪动,这些人有的最后可以回归故乡,有的人也许一辈子便留在了异地。不过他们投身的目标大多就是城镇,可以活下去的城镇。

如今天下将稳,顾昭认为,于其先动乌康丁民,不若先将各城市外沿的棚民收拢起来先去做屯田客。但是这种屯田并非单一的佃人之田,居人之地。它必须给予一些权利跟福利,给予一些吸引力才能挪动这些棚民。这种挪动必须是你情我愿的,必须是温柔已极的一种循循渐进的方式。过度的政策怕是要引来农民起义,这个结局怕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车驾缓缓挪动,在上京以北十五里处停下。细仔蹦下车子,从车后抱来脚踏扶着顾昭下了车,那厢在宫内刚结束一场争斗的李永吉早就等候在这里。如今,棚民区已经划分到了迁丁司衙门下面,李永吉受命成了棚民区的管理小吏。

“修之,我以为你不来了!”顾昭冲对自己恭敬施礼的李永吉笑笑。

李永吉的态度很谦卑,低着头道:“职责所在,学生不敢有丝毫怠慢。”说到这里,李永吉乐呵呵的抬头道:“学生……下官今日甚是高兴,因此心劲儿……嘿嘿,那个……此生足矣。”

也是,这一大巴掌打的户部,吏部火辣辣的,为官一世也算是一份儿经历了。

顾昭摆摆手,李永吉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他们一边闲聊着。

顾昭奚落他道:“你就不怕盖上本官的印记,以后本官甩袖子了,你这辈子怕是无出头之日了。”

李永吉一笑:“再坏能坏到那里去,不进迁丁司之前,学生怕是已经落魄到这棚户区了。”

这两人说着话,脚下的道路便越来越泥泞,后来,面青竟无路可走,迎面空气里的尿sao气,垃圾的臭味越来越浓烈,走到最后,脚底板下的黄泥都成了黑泥。

顾昭抬起脚看看脚下的黑泥叹息:“他日这些人迁走,此处怕是能归拢出百亩富田,十七八年这里不用积肥也能长出好庄稼。”

李永吉跟付季相互看看,都没有笑。

抬眼间,面前是一望无边的薄席子拼凑成的一个王国。举目四顾遍地都是饥肠瘦面,破帽烂衣。那棚中偶有烟火冒出,却不是在熬制粥饭果腹,却是饥民砍了附近山上的树木燃烧着取暖,山木太湿,只能呕出呛人的青烟。

如今天入秋日,已经有些凉意,过几月便入冬了,有些准备的棚户便会偷了山上的树木,回来烘烤着做些准备。

可附近的山也是大户的私产,那些苗木多有主人,因此本地居民与流民的矛盾一直在激化着,三不五时的便有械斗血案。这些年来,流民为了生存掘坟盗墓者,伐人树木者,拆人墙屋者,自卖自身者,买卖儿童者,买卖妇女者遍地都是。

顾昭看了一会,却不想,那边一长排的被破席片卷着的尸体被户民抬了出来,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