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木槿花西月锦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5

分卷阅读315

    软,我一摸,竟是上好的皮草,而背后则是棵大树,栀子香气甚浓,想是棵上百年的栀子树了。

我心中一暖,背着树杆坐在皮毛上:“多谢。”

我放下了手中的那块石头,牵着娟子一角任夜风轻吹:“您将睡铺让给我了,请问您在何处休息呢?”

他没有回我,两人之间便一阵沉默,我不知他往那个方向坐去,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明天我的眼睛会好吗,万一我真的双目失明了呢?

不一会儿,我带着这些痛苦而没有答案的问题进入梦乡,我想我真得是累了,沉沉地睡着,连梦也没有,直到被可怕的惊叫声吵醒。

是那个恩公,他好像做了什么恶梦,他的声音本就同哭哑的乌鸦声,这一折腾更如恶魔的咆哮,他好像不停地在用突厥语说:“走开,走开,都走开,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我唤了两人声恩公,他却充耳未闻,我便起来,循着声音摸向他,用突厥语大声叫着:“恩公快醒来。”

没想到这一大叫,他啊地一声轰天惨叫,倒醒过来了,却把我吓趴下了,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嘶喊声,好像是生生从地狱里挣扎不脱而发出的绝望而痛苦的嘶吼。

我听到他大声地喘气,还在惘然而恐惧地叫着:“走开,走开。”

我心中胆寒,便爬将起来,又摸回我的皮草,尽量温和道:“不怕,不怕,您的恶梦醒了?”

忽地他又如光速一般冲过来,一把捏住我的双肩:“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

我开口要答,他却厉声道:“不,这世上没有鬼,即使有鬼,我武功盖世,手下铁骑千万,我将他们五马分尸,抽筋剥皮,最后再放到油锅里煎得连骨头碴也没有,连形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害我,你说是么。”

他的口气猖狂恶毒,细细数着满清十大酷刑,却仍有一丝颤抖,他的指甲扣进我的肩头,在我上方神经质的狂笑了几声后,仍是归于大声喘气。

我忍痛笑道:“恩公勿忧,那些鬼都没碴了,他们不可能会来害你的。”

“更何况,鬼本就并不是最可怕的,”他的手一顿,我继续道:“这世上的人心本就比鬼可怕多了。”

那人平静下来,又放开了我,坐到一边去了。

夜风轻送,潺潺的溪水声传入我的耳中,青蛙又开始呱呱地叫了,蛐蛐也轻轻地唱着歌。就在我以为他又睡着时,那人却忽地幽幽道:“你一定在笑话我,瞧不起我,就像他们一样。”

哎!?这人怎么这样奇怪,方才明明凶神恶煞,一眨眼,那口气就变得像个孩子一般可怜无奈。

“他们是谁?”我诧异。

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冷笑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知道,一个个表面上对我恭敬有加,背地里就在笑话我,满肚子想的就是我快点死。”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呢?”我的思路着实跟不上他的,也就直接地问了。

他却好像有点后悔对我说这些,闷在哪里,不再开口。

我暗中叹了一口气,心想同天涯沦落之人,便尽量柔和地说道:“乱世当道,人人心头都有一滩苦水,我虽未经历恩公的故事,但也能体会一二。”

“那人是你的哥哥吗?”他出声轻问道。

我嗯了一声:“义兄。”

他便继续问道:“他为何要抓你?”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

我想了想便叹道:“我的结义兄长本来是个有钱有势的大财主,我的公公觊觎他家的财势,便夺了他家产,害得他家破人亡,从小也受尽苦难,他从小便处心积虑地为他们家报仇,连我的相公也不放过,他把我锁在一座高高的楼上,就是不让我同我相公见面。”

“我时时怛心我哥会杀了我相公,所以总想着逃跑,后来我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从那楼上跳下来,结果就摔成这副惨相。”我淡淡地编着我同宋明磊之间的地主版烈女传,说道:“刚开始几天,我也是天天做恶梦,梦到我哥要杀我和我相公,故而能够明白你心中的苦。”

他从鼻子里哧了一声:“我才不苦呢。”

我轻笑,这一哼倒让我想起段月容来。

然后是长长久久地沉默。

我又迷糊了起来,眼看周公就要来了,那人忽道:“他将你锁在楼上,可曾时常来看你?”

我一下醒了过来,闷了一下,意识到他这是在同我谈论我们原来的话题。

我微打了一个哈欠:“嗯,他还算有良心,有时会上来找我聊聊,解个闷。”

我那二哥可真是大大滴有良心啊,还喂我那可怕的无忧散呢。

他接着淡笑道:“若我是你,便称他来探望时杀了他,那样你不就能逃出去了吗?”

我愣了半天,初步判断此人有暴力倾向。

“我不是没有想过,但下不了手,而且,我哥很精明,我也没有机会下手。”这是实话。

“你哥将你嫁给仇人之子,是为了报仇吗?”

我沉默着细想了一阵,涩涩道,“应该是吧,我同他结拜时不知道他身上有血海深仇,那时的他,人还是很好很好的。”

“哼!”那个冷笑一声:“他既要利用你去勾引仇家之子,自是甜言蜜语,对你很好很好的,让你放下戒心,方才会为他死心踏地为他买命。”

“恩公说得极有道理。”我怅然道。

“你现在必是恨不得食其骨rou吧!”

“说不恨,那绝对是假的,”我想了想,柔声道:“有一个……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总会伤害一些人,又要被别人伤害,故而总要学会忘记,人如何能够活在过去。”

我苦笑了一下,忽然想到我这幅猪不啃,狗不叼的尊容别说正常的笑了,这下定似母夜叉,便微转身,试着背对着他,轻轻说道:“我觉他有一点说得对,人是不能够活在过去的,可是……。”

弓月城的撒鲁尔那恶心的笑声犹在耳边。。。。。。

我抬头笑道:“可是我必不会忘记,我会带着那些过去的伤和痛,还有过去的幸福快乐继续活下去的,我相信我的亲人朋友,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都希望我活下去,我的相公一定在等着我,哪怕是为了他也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见到他。”

我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周围的空气中亦仿佛是他拂袖间的龙涎香气。

“有了这希望,这恨倒也冲淡了许多,”我笑道:“只要我能见到明日朝阳,我还是会微笑的。”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怎么就跟饶口令似的?

唉!这都是宋明磊给闹得。

近一年多来我成功地自学了基本演技和进修了演员素养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