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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低声说道:“或许,这就是神女显灵吧,你我虽不知这些村民的善恶,但天……或者说神女,应该是知道的。一个村的人,全被烧死,可能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恶之事。”“下官……想问安国侯。”夏大人战战兢兢道,“安国侯昨夜,可在元村?”白宗羽面色平静语气平稳道:“没有在村中,我昨晚,歇在观景亭。我看着祭火台倒在了村中央,燃了房子,一个挨着一个,烧了起来,但我害怕烧身,因而没去救。”他如此坦然地实话实说,倒让夏大人无言以对。沈情来时,雨还在下。风浪太大,为了安全起见,夏大人招待白宗羽歇在了县衙,至于元村那边,白宗羽说,他带的府兵会帮忙抬尸善后。“雨停后,还要劳烦夏大人找些船把他们拉回来。”安国侯许是知道自己这个侯位不保了,语气比平时更加和善。沈情还不知道昨夜的火烧了一村的村民,她问白宗羽:“我见火光一晚上时间就看不到了,想来烧的应该不是山吧。”白宗羽原本颓坐在椅子上抱着茶杯出神,听她这么说,抬起头,眼中竟有几分笑意,只不过有些冷。他道:“没烧到山,可也不是什么幸事,祭火烧了村。”她太聪明,白宗羽想。倒也省事,和聪明人说话,不累。沈情抓住了重点:“村中可有伤亡?”“我没见,但看火情,想来府兵没有骗我。”白宗羽慢悠悠道,“无一幸免,全都葬身火海。”沈情皱眉:“……元村多少人啊?”“可能有六七十个吧。”白宗羽道,“不是什么大的村落,田也少,村里多是一些上了岁数的,我以为只要祭火台搭的离山远些,就会平安无事,故而也没上心。”六七十个……听起来确实不是大村庄,人口这么少,可换成伤亡人数,这就是个大数目了。沈情道:“怎么回事?祭火烧了村庄?”“嗯。”白宗羽像是陷入了回忆,半呆半茫然地回答,“我看着祭火台倒塌,点燃村庄的。欢庆刚过,酒被点燃了,很快整个村子就烧了起来。”“诶?”沈情愣了一下,“安国侯昨晚……在哪看见的?”“观景亭。”“那是哪?”白宗羽脾气很好,仔细和她说了:“元村地势低,临山却不临水,水在它的高处,不知这么说,沈大人可知道?”他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大概画了图。“元村和临昭相似,临昭是水上孤镇,元村是地上的孤村,处在三山交汇,三面环地势险要的山,是无路的,只剩一条路连着川,还修在陡坡上,要想从村子里走出去,就要爬上陡坡,到川边来。”白宗羽笑了一下,“川旁边修了个亭子,叫观景亭,我昨晚,就歇在观景亭。”沈情回想着小乔昨夜的话,道:“我听说元村有祭火台,是因为圣太后当年随先帝回宫时,在元村歇脚。”“不是歇脚。”安国侯轻轻摇头,眼神复杂道,“元村只是个小村庄,离河岸远,圣太后和先帝只是看到了远处的三座山,触景生情,在岸边驻足停留,远眺俯瞰了那个村落,写了诗。”白宗羽声音低沉,缓缓念道:“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后来,临昭县衙接管元村后,在岸边修了观景亭,把这诗刻在了观景亭上。”“诗……就一句吗?”白宗羽点头:“只这一句。”沈情忽然道:“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这不是孝贤皇后曾经吟诵过的里的一句吗?”白宗羽猛地抬起头,看着沈情。沈情被他的目光吓的一退,本能道歉:“……是我失言。”白宗羽眸色变深了,他轻轻问道:“你怎知,这是孝贤皇后的诗?”“我看过一本手抄书。”沈情说,“,是讲先帝和孝贤皇后的。从婚后到孝贤皇后仙逝,七年宫廷起居生活,其中有记载这首诗,孝贤皇后游春,路过山脚下的小村庄时,提笔写了首诗,寄给了先帝,并非只这一句。”白宗羽却笑道:“沈大人,莫要乱语,先帝与孝贤皇后的事是起居舍人或是随侍才可记录的,并不外传,也更不可能整理成书,取了名字,给你这样的人看。沈大人在哪看到的这本书?”沈情不语。这书是她在崖州沈府年久失修的阁楼上翻出的,上面批注的字迹是沈非的,所以应该是沈非看过的旧书,升迁至昭阳京时并未带去。沈情想,白宗羽说的没错,皇帝皇后的私房话,怎会整理成书,还取了个的名字,给读书人看?不可能的。那么,沈非的这本从何而来?上面记载的,是真是假?写书人是用艳羡的口吻记载这些的,很明显,写书人把皇帝和皇后这份感情当做了天下有情人的标杆,而且看最后写书人自己的结语,像是要拿给自己倾慕的人,要让她或者他坚守夫妻爱情一般。白宗羽见她不答,也不多问:“罢了,也有可能是坊间流传的假书。”沈情拉回神思,想起这是涉及六七十条人命的意外,愣了愣,说道:“安国侯,依照,您回京后可能……”死罪倒不至于,但这侯位极有可能保不住了。白宗羽倒也不愁,说道:“应该的。白某并不在乎这些,虽是意外,可说到底也有白某监管不力的缘故,该我还的我不推脱,白某只是庆幸,当初还好没让我女儿到元村来。”白宗羽笑着说:“今年我家那丫头长了脾气,想做出些成就来,跟圣上说她要出京历练,这监管元村祭火台的事,本是她向圣上求来的,但做父亲的,总是放心不下,我家女儿又马马虎虎,没办法,我为了让她安分些,只好代她来了元村。果然,父亲的预感总是准的,你瞧,这不是出事了吗?天助也。”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黄昏时分,雨终于停了。临昭的几位官员商量了,决定到元村看看情况,顺便发急报给昭阳京,并送白宗羽回京。“乔仵作,有劳您了。”临昭的官员道,“倒不是验尸,就是埋人做个法事镇镇魂。元村是咱临昭负责的,咱县衙仵作不多,您也去吧。”小乔点了点头,收拾好行李,蹬了船。沈情从前厅回去,没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