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断案之河清海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乔仵作来时,人在哪?”

“床上。”乔仵作回答,抬手指了指床有下一片黑色血迹的地方,“但她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有人动过她?”

李甲忙道:“大人,是我……我,地上凉,我不愿锦儿躺在地上……”

“哦。”可以理解。

沈情背着手在屋里转悠了一会儿,走走停停,抬头低头,最后,在里门口不远处蹲了下来。

“乔仵作。”

沈情指着地上淡淡的线状血痕,又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道:“你看这一处,像极了这里的伤。”

“嗯,我写了。”乔仵作回答,“当时还有擦痕……”

“擦痕?”

“很轻微的移位拖拽……所以血痕是锯齿状的。”乔仵作说,“现在不明显了。”

沈情沉默下来,托着下巴沉思。她看着四处留下的黑色血迹,轻声说道:“少了样东西。”

验尸检复单里,没有提到。

沈情想不明白,目光一转,瞧见梳妆台上的桃木匣,走过去,拿起来打量。

桃木匣很重,大约与她的小手臂一样长度,不算大,匣子上装了铜扣锁,不需要钥匙,只轻轻一按盖子就能关上咬紧扣住的那种,打开时用些力气就可以。

沈情翻来覆去找盒子上的血迹,并未找见。

李甲见了,说道:“大人可是在找血污?草民擦过这匣子……这里头,都是锦儿生前珍爱之物我就想擦洗干净了,等接回锦儿,一同下葬……”

“哦。”沈情放下匣子,用力打开匣子,朝里面看了一眼,见匣子里的珠串与簪子纠缠在一起,大多倾于一个方向,合上盖子,问道,“家中钱财,一般收拾在何处?”

李甲愣了半晌,摇了摇头:“平素我在外做工,家中都是锦儿料理,我实在不知,这次出事,我无心顾及找这些……”

“嗯。”沈情淡淡嗯了一声,走出屋外,“看来不是谋财害命了。”

“乔仵作,你是何时到的这里?”

“次日卯时。”乔仵作回答。

“那时,这匣子在哪放着?”

“……地上。”

“里面的首饰没洒出来?”

“没有,匣子是平放在地面上的。”

沈情微微动了动眉。

李甲跟了出来,神情悲切追问道:“大人,我何时能接锦儿回来。”

“还要几日吧。”沈情说,“大理寺会尽快处理此事,想来不会太久。”

她在西侧的房间内转了一圈,西侧房间靠着墙外的小路,起了灶台炉火,西边还开了个窗。沈情看完,又踱步至东边屋子,看了一圈,李甲说道:“这边是给我弟弟住的……”

沈情点了点头,又去看了猪圈。

乔仵作紧跟着她,好奇地看着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沈情低头看着猪圈里的两头小猪,轻声道:“好小。”

李甲说:“开春时,家里养的老母猪,被弟弟砍了,只好又买了两只。”

沈情看着快要被猪仔舔反光的食槽,说道:“你没给它们喂食?”

“猪不吃他喂的。”隔壁王舍家的小孩儿嘻嘻笑道。

沈情好奇,隔着矮墙问那看热闹的小孩:“为什么?猪不是最好喂了?”

“他没喂过,他都不会做猪食,猪能吃吗?”小孩儿回答,“他家猪喂叼了,只吃大锦娘喂的食,大锦娘自己做的饭食喂,炒菜油的,老香了!”

李甲红了眼圈:“她一走……什么都变了,我弟弟!我弟弟,我又怎恨的起来?!”

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墙面:“这让我怎么活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写着写着就爆字数……

又添了点。

☆、村童游戏

沈情又去了王舍家,见了王舍的长女,一位面色蜡黄细瘦如竹竿的姑娘。

“我是大理寺司直沈情,这位是乔仵作,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从母姓何,见过大人。大人是来问我,当时听见了什么吗?”

沈情笑道:“是,何学生一夜未睡?”

那姓何的姑娘回答:“我彻夜用功,自然一夜未睡。”

“那何学生还记得,那晚都听见了什么吗?”

“就是叔嫂吵架。”何学生回道,“那晚还吵了两次,前半夜一次,吵得比较凶,我还出去吼了一声让他们消停点,后半夜又听见锦大娘骂李二,叮叮咣咣的,没一会儿就歇了。”

“没有听见呼救声?比如救命,杀人,砍人了之类的?或者是惨叫声?”

“不曾。”何学生说,“他们平日骂起来挺难听的,家中弟妹会跟着学,因而前半夜,我出去就在墙外吼了一声,锦大娘用扫帚打了李二,消停了。后半夜没骂起来,也就听锦大娘骂了两句畜生你活腻了什么的,李二念叨着杀了杀了……别的就没听到了。”

沈情好奇:“你听见李复说杀了杀了,没再出门看?”

“他经常说杀了杀了的,我们都以为他发疯……”

沈情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李家嫂子用扫帚打了李二?”

“我出去看了啊!”何学生说,“那时他们还没睡,主屋亮着灯,我从她家厨房窗户瞅见灯影晃动,听那动静,李二哼哼唧唧说要扫地,不生气了,那肯定是挨了锦大娘的扫帚。”

“哦?那……后半夜的骂声,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前半夜的吵架时间久吗?”

“……前半夜什么时候开始骂的我记不清了,我出去吼他们时,刚读到第三十七页,后半夜叮叮咣咣扰到我时,我正在读神宗试才那一节……”

“嗯,七十四页。”沈情点了点头,“差的时间不久。”

过了午时,沈情说要走,村长送他们出村,沈情问道:“李甲这几日一直在家吗?”

“在家的,在家的……”村长说,“除了昨日去做工的薛府支了些钱两,其余时候都在家。”

“薛府?结算工钱,不在薛府做了吗?”

“那怎敢?唉,大人是富贵人家,不知我们的苦。”村长忧心道,“李甲无田无地,这回出事家也散了,又怎会辞了薛府的工?他啊,是去签长契,支银子回来办丧呢。人死了,丧事还是要办的,李家大嫂死得惨,这需得请神女来作法,请她好生转世,那李二子,过了秋判了罪,也是个不能好死的,还需请神女来镇压邪魂,请他一路走好,莫要殃及百姓……这算下来,要的钱两可不少。”

乔仵作不知怎么了,神色恍惚了片刻,才又默默跟着沈情走。

沈情没留意,她背着手想了许久,问道:“李甲家中没留下钱财吗?”

“照理说,应该有的……”

“你是村长,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想必都知道,李甲家生活拮据吗?”

“李甲踏实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