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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是以之为目标的?修仙的世界很大的,眼界总也不能放得太低,把自己的世界缩小到一个小圈子里,到底只能坐井观天,这点她深有体会。穆长宁懒得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这是默认了。”她还是头一回发现,凌清溏居然也有这么咄咄逼人不讲理的时候,可是这份气势凌人,又掺杂了多少私欲?穆长宁看了眼站在凌清溏身后的凌三。他始终默然垂首,对凌清溏的诘责不置一词,既不应和,也不否认,甚至还隐隐有了退缩之意。穆长宁叹息一声:“第一,你所谓的改头换面,只是我师父的变形诀,至于他为何收我为徒,你尽可找他说理去,第二,我本来就叫穆长宁,无所谓隐姓埋名之说,至于为何,你大可以问问你的三叔,第三,凌玄明所作所为全是他自己活该,我没兴趣也懒得去做这个主导引诱,第四,付六长老为何要对付凌家,这个你也可以回头问清楚,或是直接去找付六长老质问明白。”“最后,我对你们,没有半点兴趣。”她一字一顿说完,随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隔音结界应声而碎。穆长宁摇了摇头提步就走,凌清溏秀眉微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长宁回头冷笑了一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跑来诘问,图的是什么呢?”凌清溏身子微僵,美目微睁,回头望向凌三。自从知道穆长宁就是凌清扬,她当然脑补了一出又一出大戏,自认把所有线索都接起来了,三叔也从没跟她具体说过还有什么隐情。一直充当背景路人的凌三终于抬了头,哑声道:“我想跟你谈谈。”穆长宁和凌三去了另一处,凌清溏顿了顿也想跟上,却被斜刺里走过来的一个人拦住了脚步。“五哥。”凌清溏沉了脸,“你干什么呢!”“到此为止。”凌玄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剩下的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凌清溏蓦地一愣。她自小与凌玄英一同长大,别人虽察觉不到,她却敏锐地感到了不同之处,当下神色莫名起来,“五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凌玄英未答,凌清溏微微吸口气,“你为何从来都不说?”“有这个必要吗?”凌玄英扯了扯嘴角,“她是谁,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这些都不影响她本身,也并不妨碍别人和她来往……”凌清溏打断道:“你又怎知她安没安好心!”凌玄英看她一眼,“十一,以诚对诚,以真换真,你似乎还不懂。”他微微摇头,低声轻喃道:“十一,一叶障目,别让你的自傲自持被别的东西蒙蔽了,时间一长,就真的找不回来了……”凌清溏愕然张了张嘴。穆长宁和凌三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她照常布了个隔音结界,看向面前的凌三。她从没这么近距离单独跟他说过什么话。凌三筑基中期,身量不算很高,面色颓唐,更多了几分苍老之态。“清婉七年前死在了天溪涧。”凌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穆长宁微微一愣。七年前天溪涧的火龙卷出现地猝不及防,就算原先已经撤离了的修士,也可能运气不好被火龙卷夺去性命,而凌清婉刚刚好就是其中之一。其实兽潮持续这么多年,人修妖兽双方死伤都已经相当可观了,就如孟扶摇所说的优胜劣汰,兽潮就是为了修真界的可持续发展而生的,不合适的修士,只能被剔除在外,这就是修真界的法则。虽残忍,但现实。穆长宁沉默未语,凌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话:“曾经有个人跟我说,我命里无子亦无女,我原先不信,但我现在不得不信了……”他有两个孩子,儿子被毁根基,身子每况愈下,没几年就去了,女儿又死在兽潮里,如今就真的是无子无女。穆长宁心思一动,“这话是我娘说的?”有关蒲宴的事,她大多一知半解,就好比她当年为何非要进凌家做凌三的妾室,这事她不清楚,但凌三多少能知道些。凌三点头,“是你娘说的,就是你娘去世,而你又失踪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离开凌家的那一天了。“你在她去世后,为她风光大葬,还为她选了一处风水宝地,难不成还是怕她所说成真,所以略做补偿?”穆长宁摩挲了一下手指,“哦,也未必,在那之后,你们还搭上了成规真人这艘大船,是不是她给你们指的明路?”凌三蓦地抬头。面前的少女容色清丽,唇畔含笑,气度出众,如何也不能跟几十年前那个瘦瘦干干毫不起眼的孩子相提并论了。福兮,祸兮。福兮!祸兮!凌三闭了闭眼,“你不想知道当年的来去因果吗?”穆长宁听他缓声道来。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蒲宴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到了丽阳城。那时候的凌家,还是丽阳城的一个小修仙家族,蒲宴在凌府前站了许久,站到门口的家丁都忍不住想赶人了,而凌三正好从府中出来。凌易平的几个儿子里,凌三最不受器重,正是在父亲那里受了一肚子气出府的,蒲宴就抱着孩子远远跟着他。彼时的蒲宴夺舍之后只是一个凡人,而凌三那时虽未筑基,好歹也是个修士,可偏偏甩不掉她,后来在一间茶楼里,蒲宴端坐到他面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想要什么,我能帮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只想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可她随口说了几句话,后来竟真的帮到了我的忙,随后我但凡遇上麻烦或是有难题就会去找她,可后来她却不肯再说了,反是向我提了一个条件。”“她要进府?”穆长宁问道。凌三点点头,“她许诺并不图谋凌家任何东西,只是借贵宝地一用,至多十年,我虽怀疑她的动机,但也看中她的能力。若是让她以下人身份进府定然多有不便,反是让她以妾室身份进门,还能少些麻烦,这才随意编了个故事将她带进来了。”穆长宁抽了抽嘴角。所以,她幼年时从别人那里听说的,蒲宴是个村姑,跟凌三有一段露水姻缘,而后生下了孩子,被凌三接回府里等等,其实就是个编出来的故事。借贵宝地一用,至多十年?凌家的地盘上能有什么值得蒲宴看重的?还有十年……十年似乎刚刚好,是蒲宴身亡,她离开凌府的时间。压下心底种种疑惑,穆长宁继续听着凌三往下说:“但她自从进入凌府后,开头两年还会指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