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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地说:“季先生恢复得很好。”鹤岁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满怀希望地问道:“我恢复得这么好,那么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喝药了?”“还是要再喝一段时间,但是药量可以慢慢减下来。”医生伏到案上又给鹤岁开了几盒药,还将服用剂量一一写下,最后交在季嘉衍手里。医生耐心地交代道:“季先生虽然恢复得很好,不过以后还是有复发的可能性,所以家人一定要给予最大的支持,也要尽可能多地陪伴在他的身边。”季嘉衍不置可否,他垂下眼眸望着手里的药方,过了半晌才意味不明地说:“难怪哥哥总惦记着姑姑,原来是我让哥哥受了委屈,没有时常陪在哥哥的身边。”“我没有。”鹤岁鼓起了脸,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季丛薇,哪里来的惦记。而且鹤岁还想说他才不要季嘉衍陪着自己,结果医生却在一旁帮腔道:“我看过季先生的画,季先生应该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季先生肯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家人的确应该要再多一些陪伴与关怀。”季嘉衍挑起了眉,沉沉目光从鹤岁的身上掠过,意味深长地说:“那么我以后一定会把哥哥捧在手心里疼爱。”“疼爱”两个字从他的薄唇吐出时,季嘉衍刻意加重了语气。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散漫,而那过于俊美的眉眼则显出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季嘉衍向鹤岁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他懒洋洋地说:“哥哥,过来。”低沉悦耳的声音乍然入耳,鹤岁对上了季嘉衍深黑的眼瞳,他的心跳莫名漏掉一拍。鹤岁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着季嘉衍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落荒而逃,生怕被季嘉衍看见自己红扑扑的脸,非常的没有出息。然而逃也逃不到哪里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滂沱的雨势一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砸个不停。雨下得这么大,又不能乱跑,鹤岁愁眉苦脸地蹭掉溅在脸上的水珠,只能乖乖地待在这儿等季嘉衍出来。结果还没等多久,鹤岁忽然听见了一道奶声奶气的猫叫。一截灰扑扑的小尾巴在墙角摇来摇去,鹤岁慢吞吞地凑了过去,那里有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猫蜷缩在纸箱里。雨水将它全身打湿,猫咪的身子小幅度地打着颤,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鹤岁小心翼翼地把猫咪抱进怀里,他正要接着躲雨,一件对他来说尺寸偏大的外套一下子落在头顶上,紧接着季嘉衍用力地捏住鹤岁的手腕,态度强硬地把他拽到屋檐下。季嘉衍的神情似有不虞,他皱着眉问道:“哥哥为什么不躲雨。”“你看。”鹤岁献宝似的把他捡到的小奶猫抱起来给季嘉衍看,小家伙特别给鹤岁面子,它不仅一点也不怕生,还很配合地冲着季嘉衍叫了几声,软绵绵的小奶音可爱极了。季嘉衍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眉头也蹙得更深,他过了几秒才语气如常地对鹤岁说:“哥哥,我对猫过敏。”第48章笼中金雀07鹤岁抱紧怀里的猫咪睁圆了眼睛,生怕季嘉衍让自己把猫丢下来。他下意识地回嘴道:“那我也对你过敏。”“哥哥。”季嘉衍抬起眸,只见得少年的眉眼精致,而贴在脸上的黑发尚在冒着水汽。他的余光不期而然地瞥见一颗水珠淌过那截白皙而纤细的颈项,在奶白的肤色上留下诱人的水迹,衬衫下的风光也在此刻若隐若现。季嘉衍的眸色微深,他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鹤岁低下头捏了捏小奶猫软趴趴的耳朵,瓮声瓮气地说:“我要把它带回去。”季嘉衍皱眉,“哥哥不要惹我生气。”“你已经把我惹生气了。”季嘉衍动不动就这样说自己,鹤岁不高兴了,他抿了抿嘴,恼怒不已地说:“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你就说我惹你生气,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即使是在发脾气,鹤岁的声音里也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的委屈。他越说脸越红,到最后脸上又变得红扑扑的一片,鹤岁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瞳,湿漉漉的眼神很是招人。季嘉衍语调轻缓地说:“哥哥总是不听话。”“我就是不听你的话。”鹤岁再怎么任性,好好哄几句的话还是一个乖宝宝,但是季嘉衍这个样子又让他忍不住想作一下了。鹤岁皱着脸咕哝道:“反正我要养猫。你要是不让我养的话,我不止要和你生气,我还要离家出走。”他刚才还在委屈巴巴地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季嘉衍只会一个劲儿地生气,转眼就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鹤岁一口一个生气,又一口一个离家出走,再不讲道理,语气却是软得不成样子,只似在撒娇。也许是鹤岁的眼神太过软糯,也许是鹤岁稍微拧起来的眉心让他的心底软作一片,季嘉衍紧盯着鹤岁,半晌才妥协道:“哥哥可以把猫带回去,但是不要让我看见。”鹤岁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小会儿才慢吞吞地问季嘉衍:“你真的对猫过敏?”季嘉衍不置可否,他侧眸望向鹤岁,轻声道:“该回去了。”这场雨来势汹汹,一连下了好几天才彻底停下来。即使鹤岁没有怎么淋雨,季嘉衍也脱下了外套披在他身上,鹤岁却还是感冒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喝药,嫌这个味道苦,那个味道难闻,喝药还得让人哄半天,完了巧克力和酸奶一个也不能少,不然又要哼唧半天。不过自从看过心理医生之后,季嘉衍的确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早出晚归,反而时常陪着鹤岁。甚至就连鹤岁躲进画室里装作在画画,季嘉衍也会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鹤岁被看得不自在了就胡乱发脾气,季嘉衍随口一逗,鹤岁还是会非常没有出息地跳脚。这一天鹤岁慢吞吞地喝完药,他又借口嘴巴是苦的,拆了一包薯片又喝完一盒酸奶才揉着鼓起来的肚皮美滋滋地往楼上爬,打算指使系统帮他画画。不过路过季嘉衍的房门之时,鹤岁看见一小团雪球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小奶猫又从他的房间里钻出来了。鹤岁扒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瞄了几眼,季嘉衍不在,他存心想使坏,小声地对猫咪说:“你进去玩儿。”猫咪听不懂鹤岁在说什么,它疑惑地歪着脑袋,亮金色的猫眼圆滚滚的,鹤岁没忍住又捏了捏它的小耳朵,要不是系统喋喋不休地催促了半天,鹤岁一准玩猫丧志。画画不如逗猫,鹤岁不情不愿地走进画室,一抬头却意外地看见了季嘉衍。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光与影在脸上交叠,生生衬出一片冷寂。季嘉衍兴致缺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