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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说!多年之前他便离开东洲,去了骊山……尽管他不愿听人提及那个人,但还是无意间关注着东洲皇室的诸多传闻。或许是血脉之因,对于东洲他终究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对于花期能在此处利用花雪十重轻而易举地探查到他在岸边吹奏的埙音,离落还是有些错愕。在骊山人人都知道离落公子最爱古埙,而他的埙音便是他有别于他人的标注。海岸边的埙音是吹奏给海上迎候接应的骊山弟子听得,那不过是他离落聚集骊山诸人的信号罢了,竟然分毫不差的落到了花期的耳中!“海水清寒,留宿便不必了!”花期先前缓步走了几步,淡漠的眼眸划上一丝温度,带着三分缱绻:“花期不过是来看看她罢了!她可还好么?”在花期身子移动的一瞬间,离崇原本同样淡漠的眼眸瞬间炸裂——那便是花雪十重?花期清浅的脚步真切地落在黑石之上,只是细看那分明只是花期虚幻出来的影像。花期根本就没有来,此时不过是他练就的花雪十重幻影而已。只是那般真切,且带着强大内息的幻影却轻而易举地掣肘了骊山船队的步伐……离崇思索间并未应答花期,原本舒展的手掌已然攥成了铁拳。“此去骊山……当真是她的愿景么?”花期自言自语般低低一叹,却是挥动衣袖骤然撼动阻碍在骊山船队前高耸巨石:“你们走吧!”夜幕下的大海暗黑沉沉,暗得让人深深压抑,沉得无法言说。花期背转过身,不再看向船舱,他的确只是想再看一看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哪怕那张容颜上不会再出现那般亲昵犹如夏花般的笑意。他也只不过是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哪怕那声声呼唤之间不会再如往日那般轻柔亲近……他见识过她的清冷孤绝,她的淡然无波,见识过她美眸深处不可言说的疏离,窥见过她秀眉之间难以抹去的愁云。她的笑意,她的清冷,她的平静无波……他统统见过,百般熟识。可偏偏在这一刻,直到他瞥过帘幕的一角,窥见帘幕深处那不可忽视的一抹裙角……他还是别过了身,纵然阅过她千面百次,他还是无法想象自己此刻该当如何面对此时的冉子晚!她曾是他用尽手段,谋娶的海王妃!可东海岸边她卸下一身红妆,决然离去的一刻她又做回了她自己。原本他以为她会追随骊山的离落一同上骊山,可后来暗隐回禀却说她一人一骑奔赴雪域——她终究还是想去找他,想去云山!哪怕不惜以死相搏,与雪域雪飘飘对峙!“多谢!”离崇摆了摆手,白衣纷飞。骊山弟子还未亲手摆渡,偌大的船桨也还未启动,船已经在花期内息的推动下,在暗黑的海面上缓缓移动……“等她醒了……”花期原本背对着船舱的身影微微侧转,他是想她能够如同过往那般肆意的往来于东洲这片净土。可如今又如何会是往日?转念之间,花期只是惨然的笑了起来,颓然地摆了摆手:“拜托了!”“告辞!”离崇的话不多,此时早已远离了黑石之阵。心底却是泛起无数的惊涛骇浪,原本他以为花期会强行带着她离去,可偏偏花期只是为了看一眼她是否安好?从前他便深知她不是寻常女子,不只是因为她身为帝女星的不寻常,更是因为她是冉子晚!随着船队消失在视野之内,原本灵动的海面再次陷入宁静。沧海茫然之间再次黯然了下去,仿佛除了黑,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直到离崇等人所在的船队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花期幻化出来的影像转瞬消失在了黑石之上。黑石之上不留一物,就像是花期从未出现过一般,依旧一片黑暗。只留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黯然的夜空下泛着丝丝明媚,仿佛一不小心便要晃动世间儿女的万千心神。第398章骊山醉雪…………宽敞偌大的船舱内,冉子晚双目紧闭地平躺在软榻之上,呼吸均匀而平稳。离落则斜靠在一旁的桌案前,把玩着手里的古埙。直到离崇挑开帘幕走进船舱,离落才瞬间收起手中的物件。那件古埙对于他而言非比寻常,正如古埙代表的身份一样不同寻常。离崇看着离落瞬间裹紧的袖口不置一词,随意而无所谓的坐在了离落所在案几的对面。把手拿起身前的杯盏,自饮自酌地倒了一杯清酒,一口饮尽。接着便是第二杯,第三杯……离崇喝的寂静无声,像是要喝尽无声的岁月。而离落一直看着离崇把酒之姿态,他从来没见过离崇喝如此多的酒,更未曾见过离崇的面上会有如此落寞的神情。船悠悠荡荡,悠悠荡荡在皓月如银沙的月光下。月光清幽之下,两位锦衣公子无言地对酌于海面……海风萧瑟,夜色阑珊,酒香悠远,人心迷离……一切都显得那般缥缈如梦,如诗似画。离崇半壶清酒下腹,却无半分的醉态。仿佛喝下的不是酒,而是水……是暗夜深海下的涛涛海水,酒如穿肠泛着淡淡腥咸!离落顺势拿过酒壶,为离崇空置的杯盏斟满……随即为自己斟满。离崇看了一眼离落,伸手接过离落递过来的美酒,如同审视一般的看了又看之后朗声而笑。在离崇的印象里,自己这位离落师弟,自小便是与骊山上旁门的弟子不同。他生性高傲,不与俗人往来。在骊山二十载,能入得了离落眼底的怕是除了恩师骊山老人之外,便只有谢韫师妹。尽管自己一直是骊山的掌门师兄,平素里对离落照顾有加。也只换得离落平素里的一些敬重,可却从不见离落对自己有多过他人的半分亲近。如今……离崇看着杯盏中摇曳荡漾的美酒,不禁笑得有些心荡。“师兄请!”离落嘴角微勾,自己先饮而尽。一派不输于花期的风雅之色流淌在离落的俊颜之上,落花流水般飘零之感在墨发之间盘旋,尊崇的贵胄之姿让人不敢轻视。离崇接着又是饮下一盏美酒,看向离落的眸色不禁多了几分问询:“落师弟……可曾有悔?”“天下本无良药,悔恨又有何解?”离落修长的脖颈上沾染了淡淡的酒渍,华贵的锦袍上因为数日的奔波尽是褶皱。修长的手指漫过杯盏的边缘,答非所问。“师弟本是贵胄,隐居骊山十数年……终究还是放不下的吧?”离崇反手给离落斟了一盏美酒,酒入惆怅却喝不出半分迷醉之感:“这些年东洲皇室料理了花家的掣肘,他也今非昔比的突破了花雪十重的巅峰,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的确更适合那个位置!而花家……千年以来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