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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弄月的?」风烟道,「名字。诗有云:弄月当宵楹(注)。」沈灵均笑了笑,道,「我听你的话里,似乎在常泰死之前就知道了。」风烟看了沈灵均一眼,淡淡道,「他好像很胆小,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他微微的顿了一下,「他总是避开别人的目光,看似怯懦,实则躲闪。而且他的指甲太完美了,那是一个剑客才会拥有的手。」沈灵均听了风烟的话,并不觉得奇怪或者是惊讶,只是道,「观察得很细致……我以为你是相信他的。」风烟忽然间讥讽地笑了笑,他看着沈灵均,一字一顿地道,「你告诉我,谁可以相信?」他并没有等沈灵均的答案,继续道,「没有谁可以相信。」沈灵均笑得很温柔,他停下脚步,让风烟面对着自己,看他半晌又猛地将他抱住,「我相信你。」沈灵均在风烟耳边柔声道,「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好不好?」风烟没有回答,风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沈灵均依然喋喋不休着,「如果可以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该多好。」风烟突然道,「若有来生。」沈灵均微微一怔,「你说什么?」风烟垂了眼睫,微微的偏过头,道,「若有来生,生死不移。」沈灵均的笑容里突然就掺杂了一丝的苦涩,他轻轻地问道,「那么今晚呢?你许我什么?」风烟没有回答,沈灵均也没有再说话。此处离碧湖山庄相距并不太远,没有人说话,只是牵着手,散步一样的走着。沈灵均侧过头看风烟的脸,纵然无语,亦脉脉。这样的日子……还能多久呢?沈灵均微微的笑,沈灵均不是傻子,不过风烟希望他做傻子,他就会依着他的意思继续做下去。一直做下去。宁静的晨曦透过了一丝微暖的雾霭,映着斑驳的光匍匐在身上,微微的暖混合着微微的凉,微微的刺眼里有微微的光芒。如果可以,就一直假装幸福下去。风烟想,然后微微的笑,忽然间就很想哭,可是流不出眼泪,于是只好微笑,就算是利用绮歌的身分,最后的任性一次。无论沈无隅怎样劝说,白茹依旧固执的不肯离去,她已经听说了杀人凶手是宵楹这一回事,此刻在大厅里危襟正座等待结果。沈灵均刚一进来,白茹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人呢?」沈灵均知道白茹和常泰的真正「关系」,暗自思忖,若是直接说出弄月还活着的消息恐怕白茹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于是道,「已经重伤,活不过一个时辰,就没动他。」白茹怒道,「为什么不杀了他?!」风烟凉凉地插话道,「他要是杀了沈灵均,我肯定就杀了他。」沈灵均自然知道风烟的意思,而风烟那有些恶毒的话亦是正合自己的心意,沈灵均一向讨厌常泰,而常泰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反而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意味,于是不咸不淡地道,「宝贝,别乱说话。」风烟听了,身子不由得一抖,百年不变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任平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沈灵均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恶心一般,继续道,「乖……」风烟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忍无可忍地狠狠踩了沈灵均一脚。沈灵均疼得要命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暗暗地吃着闷亏。白茹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的波澜,她冷笑道,「看来沈公子还真的是上心呢!」沈灵均何尝不知道她在说反话,只故意顺着她的意思道,「是啊,想我特意点了他的残xue让他在痛苦中挣扎……唉……」沈灵均编着一点儿都不靠谱的瞎话,说得还满有样子。白茹神色稍霁,低声道,「妾身冒犯了。」沈灵均摇了摇头,只是道,「姑娘多虑了。」风烟并不理会厅中的情景,不过片刻,漱蔚便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扑进风烟的怀里,风烟摸了摸那小东西柔软的皮毛,微微拂袖,大厅的门仿佛就有生命似地向内合上。白茹吃了一惊,正怔然间,风烟道,「沈灵均。」沈灵均笑道,「还是叫我的字吧。」风烟淡淡地道,「以沈公子的才智,应该猜得出来才是。」沈灵均认真异常地道,「我说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风烟漠然道,「是么?」沈灵均微笑道,「我不是傻子……你和他,差得太多了。也许一开始会以为你是他,但后来就会慢慢发现,你们是完全不同的。」风烟拨弄着漱蔚的毛发,道,「任由,你说我的演技有那么差么?」任平生听风烟直呼自己的大名,并不介意,只道,「宫主的气质,无人可比。」淡淡的一句恭维似的话点明了他的答案。白茹听了任平生的话,脸色白了白。沈灵均苦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风烟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其实那天你就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你却告诉自己是巧合是意外。」风烟毫不留情地讥讽道,「自欺欺人的日子,你过得有意思么?」沈灵均叹了口气,略带疲惫地苦笑道,「谁让我,只喜欢你呢?」风烟并没有接他的话,只低头抚弄着漱蔚,漱蔚好奇似地探出头来,又被风烟给按了回去。沈灵均叹了口气,面色复杂地看着风烟,许久才黯然道,「你……」他似乎说不下去了,只盯着风烟,半晌才道,「绮歌他,还好么?」风烟看了看沈灵均,微微有些不忍,却按在了心底,只淡淡道,「他好得很,而且他马上就要成亲了。」沈灵均点了点头,依旧盯着风烟。风烟不去看他,只径自道,「无隅,你站着做什么?」沈灵均微微的怔了一下,只听沈无隅道,「你……还叫我做什么呢?」声音悲切里含着一丝淡淡的埋怨,顿了顿,她又道,「我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死在这儿的。」风烟道,「你又何必?」沈无隅微笑道,「女人啊,一生能有多久呢?风烟……为了你,我已经再无嫁人的可能,而你,纵然对我无意,也不应当抛弃我们的孩子。」风烟淡淡道,「听了你的话,我似乎觉得我很负心薄幸?」沈无隅咬唇道,「不……」她顿了片刻,胸口上下的起伏上,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你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我,一直是我……是我……」她停了停,终于道,「自作多情。」她哀婉地一笑,道,「我已经托人送信给林公子,至少他能留下我的孩子。」风烟冷笑道,「无隅……我发现你越来越得寸进尺。」沈无隅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