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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云手腕上的手指移到他脐下,顾不得会不会伤到陆亭云,直接将灵力穿透进去,在金色旋涡中横冲直撞,绞杀那些活着的蛊虫。碎片飞出,旋涡越转越急,蛊虫被撵为齑粉,越来越浓金色中掺入黑色变得晦暗冰冷,如同某种不详的兵器。灵液旋涡确实变得坚硬起来,宋怀尘的灵力无法再轻易穿透进去,那一团儿液体越聚越紧,最外圈隐约浮现花纹。天上响起隆隆雷声,夜色骤然化作一片晚霞的红艳。宋怀尘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他猛地用力,将陆亭云推开!第24章雷声长鸣,红霞中划过一道亮色,树林中骤然起了风,风围着陆亭云旋转。摇摇欲坠的男人嘴角溢血,两手撑剑,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眼神疯狂明亮!剑修袍在狂风中切割出锋利的弧度,陆亭云发出一声长喝,狂风之中,一切都失了真,不知是他的声音,还是从天幕上落下的声音,道出一句清晰的话。欲修大道者,理无别诀,无非神气而已。宋怀尘在乱飞的枯枝落叶间踉跄后退,直到后背靠到篱笆才停了下来。风太急,连空气都稀薄,他越发的无法呼吸。树叶被狂风吹开,宋怀尘眯着眼,在快要被黑色覆盖的视野中,看见陆亭云周身亮起银光,那是法诀运转至极致的外化表现。篱笆后,黄药师喊着问他:“你们做了什么?!他在结丹!越过筑基,直接结丹!第二次结丹!”宋怀尘连站都站不住了,更别提回答黄药师的问题,就算现在他能说出话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意识越发不清晰的男人没有意识到,狂风中蕴含着修士晋阶的玄奥气机在触及他周身时,如飞瀑撞进深潭,溅出细小的水花后,使潭水满涨,溢出一波波温和的浪潮。异象持续的时间很短,雷在云间一闪消失,红霞凝成光柱降落,在暗下的天色中呈现瑰丽的紫。光落在陆亭云的身上。风停了。修士晋阶,天降异象,空气中的灵气陡然浓郁了许多。如同每一个差点窒息的人,在呼吸突然间顺畅的那一刻,宋怀尘剧烈喘息着,喘息中夹杂着呛咳,意识回笼,听得见黄药师在后面问他怎么了,还好吗,能举手挥一挥示意自己没事,却还是说不出话,直不起腰。“宋兄。”这一声称呼带着更为浓郁的灵力靠近了,宋怀尘的呼吸得以平稳下来。“你……”在陆亭云伸手来扶他的时候,宋怀尘抬起了头。他本想问你重塑了金丹后是不是要走了,却在看清陆亭云的瞬间收了声。宋怀尘看见的剑修一直处在重伤、中蛊的状态中,脸上再怎么装得云淡风轻,身体的虚弱到底掩饰不了。此刻陆亭云金丹重塑,灵力、精神都处在巅峰状态,整个人熠熠生辉,看得宋怀尘一呆。陆亭云看宋怀尘则是吓了一跳,记忆中的男人虽然一直苍白孱弱,但从没有如今嘴唇发紫,面色青白的可怕模样。“宋兄?”陆亭云扶了宋怀尘的胳膊,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把人拉起来的时候,把这脆弱的人给扯碎了。宋怀尘靠着篱笆,低头看了眼扶着自己的那只手:“你重回金丹了?”陆亭云回答:“是。”“那你是不是要走了?”宋怀尘不肯站起来,陆亭云就蹲了下去,篱笆那头黄药师看两个人说话,识趣的走远了些。“这就要看宋兄留不留我了。”宋怀尘索性席地坐下,夏天暖熏熏的风里,能顺畅呼吸的灵气环境中,心魔化作的野兽安静匍匐着。“我留不了你,你进不来了。”宋怀尘看着陆亭云,坦诚道,“况且你要找的化婴机缘,我给不了。”“宋兄你救了我的命,又助我结丹。如果你要我留下来,就算一辈子都到不了元婴,我也不会有怨言。”“你说了‘怨言’,就说明你不愿意。”宋怀尘对他笑了笑。男人脸上的血色恢复了稍许,那笑容带着虚弱的意味,没力气虚飘飘,却也是褪去伪装的十足的诚恳。“我是救了你,但也不是特地去救你的。结丹完全是阴差阳错,和我没关系。我不会挟恩图报,毕竟你答应替我做事。”宋怀尘脸上时常带着笑容,但唯独这一次,让陆亭云觉得格外真实。他看不透的男人终于落到了实地,隔在两人之间的雾气散开了,第一次真真意义上的面对面,宋怀尘却在和他说再见。陆亭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的撩sao不正经,是找到同类的欣喜,是对宋怀尘的好奇。他对男人抱有好感,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如同宋怀尘说的那样,恪守着正人君子的底线,一方面是性格教养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宋怀尘,只是抱有好感而已。但此刻看到宋怀尘的这个笑脸,陆亭云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微微一动,他真的动了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解开映山湖死局之前,我不会走。”“但你现在得走,有人过来了。”陆亭云结丹的动静没惊动映山湖人,却引来了修士,气息已经很近了。宋怀尘说着就站起来,准备回到篱笆那头去,没想到一抬脚就踢到屏障。宋怀尘:“……怎么可能。”他完全没觉得自己的修为有什么变化。陆亭云在一边笑了:“宋兄,你用灵力助我结丹,天道自然记得你。”被宋怀尘踹上结界的声音吸引来的黄药师表示这个理由很有道理。白衣剑修环顾四周,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宋兄,既然回不去,不如到我们相遇的地方看一看?”两人当初藏身的山洞外人山人海。那山洞明显是坍塌之后再次被挖开的,地上一个大豁口,附近都是碎石。当初郁郁葱葱的的树林不见了,满地都是折断的树木,枯枝败叶间冒出翠绿的草芽,是夏日里的欣欣向荣,然而场上气氛却是肃杀。宋怀尘和陆亭云在离人群稍远些的树丛中隐藏着。依然穿着黄药师旧衣服的男人要笑不笑:“我们是来看什么的?”说白了,他们是要找个地方避开被陆亭云结丹动静吸引去的修士,没想到却撞上了更多的人。宋怀尘将树枝压下,打量着场上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的都穿着款式相似的衣服,明显属于同一个宗门,粗略数数,大概有十来个不同宗门,宗门间多有交流,唯独穿着浅橘色衣服的年轻女子被孤立。宋怀尘记得那女子,是当初跟在葛青身后追杀陆亭云的那位。“看见那个穿橘色衣服的姑娘了吗?”陆亭云也注意到了她,轻声对宋怀尘说,“她是葛青同父异母的meimei,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