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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才对。便沉下心思写了一篇,突然先生将她的纸拿了起来,原来她一直站在枇杷后面看着,“你今天的字有些意思,可以说已经开始显现了自己的风格。”先生教书法时,一直强调独特的风格,但是这对大家来说都太难了,能将字帖临好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听到先生如此赞扬枇杷,大家齐聚过来听先生讲道:“这字雄浑之余又带了刀兵之气,也算难得,只是你们却不必学了。”除了枇杷练魏碑,还有一二人练颜体外,大家都是写簪花小楷的,是以先生这样说。“这字果然与我们不同,竟然是魏碑呢。想来玉小姐在边关时擅长拉弓引箭,力气大,所以写的字也带了刀兵之气吧。”“正是,玉小姐,我恍惚听说你曾射中过突厥的一个什么王,可是真的?”若是以前,枇杷可以只会听出这些表面的意思,但是有了昨天的经历,她完全明白大家其实想说的是什么,还真难为这些大家闺秀们将话说得这样婉转。但她已经根本不介意了,便只随意答应了一两声,想着先生的话,重新运笔,又写了一篇字。王先生看了只是沉吟,却没有再说什么。待到大家去练琴时,叫住枇杷道:“你留下,我与你再说说你的字。”枇杷便留了下来,先生拿着那张纸道:“你写这字时,是不是心中有不快不平之事,只想着将那不平除去?”枇杷看看先生,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是关心的,便将自己积在心里这么多天的话说了出来,“先前我在营州时,有很多好朋友,每日都是极快乐的。自从要到京城来,就要受到很多的限制,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像过去一样呢。”先生看了看枇杷,点点头又摇摇头,并不问她受到了什么样的限制,有什么不快,却道:“你腕力非常,字很有风骨,而且底子也极好,很适合练魏碑。若你是男子,我便会劝你如此写下去,将来有一番成就也未必可知,可你又是女子,将来这样的一笔字拿出去,恐怕不为人所喜,所以我倒是不知应该如何了?”原来先生为难的竟是这些,枇杷并不以为然,“先生,我只是随父亲在京城宿卫,大约一两年就会回营州去,那边会写字的人都很少,更不会有人在意我的字不似女子所书。”“也是,”先生便也笑了,“我一辈子都在京城,又困守王家几十年,守株胶瑟,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英姿勃发的姑娘,竟是想左了。”又问枇杷营州风物,听得枇杷说起狩猎守城等等,不由得叹道:“如果我有机会能到营州,可能书法早就有突破了。”“可是先生的字早就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枇杷真心赞美。“你还是小,字写得再好看,只有皮相没有骨也是枉然。”先生笑道:“你得了空多练练字,至于绣花什么的,实在不喜欢就算了。”枇杷大窘,“原来先生也知道了。”“王家再大,也不过一个大院子,东边的桃树掉了一朵桃花,西边马上就能知道了,刺绣课若是没处去,就到我这里来。”于是枇杷就连练琴什么都放下了,泡在王先生这里练了一天的字,她这么大的女孩,正是得了赞扬分外放在心上的时候,所以特别想一鼓作气,马上写出一笔风骨绝佳的字。直到回去路过听雨轩时,才想起与王泽之约,赶紧上了听雨轩,结果里面没有人,但案上却摆着一只匣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今天有事,你自己吃点心吧!”枇杷打开匣子,见里面放了两样精致小点,一样做成桃花状,一样做成牡丹状,不知叫什么名字,但是味道却特别棒。吃了几块,但一个人终归没意思,又急着回家,便拿出帕子,将剩下的点心带了回去。进了家门,似乎如隔三秋,枇杷左右看看又忙问道:“今天一切可好?”“有什么不好!”杨夫人看着女儿笑道:“怎么回来晚了?”“今天王先生,就是教我们书法的先生说我的字已经显露出自己的风格,还让我多练字,我便练了一天字。”冷不防站在一旁服侍的梅姨娘突然说:“那个王先生本是王氏女,从小许给了崔家,嫁过去当天就将丈夫克死了,在崔家守了三年归宁回来就未曾再嫁。”原来王先生还有这样一段伤心事,怪不得总是看起来郁郁寡欢。可是枇杷却一点也不想因此与梅姨娘搭话,便“嗯”了一声,拿出点心来:“娘,你尝尝。”“这桃花酥和牡丹酥做得可真好,仿佛御膳房做的。”原来这点心叫桃花酥和牡丹酥,倒是很形像。“可不就是御膳房的!先前我吃过一回,味道自然不一般。”梅姨娘又问道:“小姐,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枇杷知道母亲也会问,早想好了答案,“是先生给的。”先生确实让她吃点心了,只是没有这个好而已。“王先生对你还真不错,”梅姨娘又评论道:“也是,她连个嗣子都没有,有了好东西只能给学生了。”☆、第57章长安风貌枇杷看看母亲,见她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真是佩服极了,平时极温馨的家里,有了梅姨娘,本就不舒服,现在她又事事搅在其间,更是让人别扭极了。忍不住道:“我和我娘说话,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梅姨娘立即便露出泫然欲涕的样子,“小姐,我不过是好心……”“什么好心,我看你是成心捣乱!”杨夫人一手按住了枇杷,“不许这样说话!”又向梅氏道:“我早告诉你,我们家是营州的府兵,那里的人最是直爽。你有什么话只管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好像有人欺负你一样。”听杨夫人说了,梅姨娘便赶紧抽出帕子擦擦泪,垂了头默默向后站了站,好似忍了无比的委屈。那付模样简直让枇杷恨得牙都痒痒了,她握了握拳,但又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杨夫人瞪了一眼枇杷,然后让人拿来几个碟子,将桃花酥和牡丹酥分成了几份,留给父亲和三哥的,然后赏了梅姨娘几块,刘嬷嬷、周嬷嬷和几个侍女每人也都有,“既然是御膳房的,大家就都尝尝。”最后又都给了枇杷,“你最馋,就多吃点吧。”枇杷将自己的点心拿起来放进母亲口中,“娘,你再吃几块,我先前已经吃过了。”回房后又将剩下的点心重新包了,晚上到了与阿鲁那约定的时候拿给他。王家院子里是不能随意出入的,枇杷根本不可能与阿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