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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念一直伴在裴喻寒身边,表面虽是侍婢身份,但裴喻寒平日待她如何,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若眉闻言,简直感激涕零:“多谢冷姑娘,多谢冷姑娘,日后姑娘有何吩咐,尽快让奴婢办便是。”若眉离去后,冷念甫回到房间,赵管事便急匆匆赶来,说是大小姐来了,要见她。冷念听到“大小姐”三个字,起初没反应过来,尔后恍若五雷轰顶,险些站立不稳。裴府只有一位大小姐,那就是裴蕴诗,裴喻寒平生最仰慕的亲jiejie。裴蕴诗突然出现别府,指名见她,来意冷念心里多少有数,有些迷茫地跟随赵管事来至前堂,临近门前,她略一踌躇,最终走了进去。裴蕴诗一袭鹅黄暗菊纹高腰襦裙,上罩宝蓝褙子,衣袖素净而没有任何繁复花纹,就连身上首饰也寥寥无几,可偏偏坐在那里,就透出一股端庄大气,那是骨子里流露出的气质,可谓群芳之首,华涵高雅。她眉宇间生得与裴喻寒极像,以致冷念微微怔神。“是冷姑娘吧?”裴蕴诗仔细打量她,和蔼可亲地一笑,挥了挥手,摈退下人。冷念朝她恭敬一礼,垂眸不语。“冷姑娘请坐吧。”裴蕴诗丝毫不端架子,讲话十分随意。冷念犹豫下,坐在她下首位置。裴蕴诗呷了一口茶,以帕子拭拭嘴角,冷念见她手上的帕子十分眼熟,竟然是裴喻寒当初让她绣的橘菊图样,原来裴喻寒送去生辰礼物的人,就是裴蕴诗。裴蕴诗道:“少琼今日被我临时支开了,他不知道我来见你。”对方这样开门见山,冷念抿着嘴,只能洗耳恭听。裴蕴诗一叹:“少琼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自我持家开始,吃穿用度样样都要给他最好的,说我骄纵他,也何尝不是,毕竟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只要不胡闹,凡事我基本都依着他,当然,少琼绝非流连舞榭歌台的浮浪子弟,这些年来,我知道他身边有些莺莺燕燕,但他都懂得分寸,让我很是放心,其实我守到至今未嫁,最主要,也是因为不放心我这个弟弟,总盼着他早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将我们裴家的子嗣绵延下去。”裴蕴诗讲到这里,嗓音微顿,又道:“我是后来听闻,裴喻寒近来喜欢上一位女子,安置身边,原本我并没在意,毕竟他大了,这种事我管也管不住,他也从未让我cao过心,可我没料到,少琼他这次似乎是出自真心的……”她目光烁烁地注视冷念:“冷姑娘,你知道少琼他有多喜欢你?他竟然瞒着我,将南城和秀街两间铺子的房契,以及西郊一处庄子的地契,擅自转到你的名下。”“膨隆”一声,冷念心内像炸开锅般,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裴蕴诗盯着她,语调仍是不疾不徐:“少琼打小,从未隐瞒过我任何事,然而这一回,他却私自做主,将裴家产业转到一个外人名下,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若非是跟随裴家做事多年的管事告诉我,只怕我还被他蒙在鼓里。”冷念指尖一颤,启开嫣唇解释:“大小姐,请你相信我,此事我毫不知情,若早知少……公子爷他会这样做,我一定会制止他的。”她声音急切,目光更宛若天水涤洗过一般,清澈得一览无遗。她终于知道对方今日所来的用意,假若她是一心攀高,贪恋裴家财势的心机女子,只怕裴蕴诗此际是万万留不得她了。冷念垂下眼帘:“我对公子爷……是真心实意的……但也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公子爷,不过请大小姐放心,我对裴家绝无任何贪望,也不会给公子爷添麻烦,更不会要求公子爷,一定要留在我身边。”裴蕴诗大概有些出乎意外,一时噤口缄默,而屋门“砰”地一声被推门,裴喻寒面色焦急地冲了进来:“阿姐!”☆、第76章[连载]冷念与裴蕴诗纷纷一惊,冷念暗诧裴喻寒不是被裴蕴诗支开了吗,为何此刻又会出现在这里?她呆呆看着裴喻寒冲向自己,一把将她拽起来:“少、少琼……”裴喻寒表情很差,努力压制着某种躁绪:“你先出去,我跟阿姐有话要谈。”他大概是意外得到裴蕴诗来找她的消息,所以才会这般急匆匆地赶回来……冷念知道自己到底是个外人,无法横于他们姐弟之间,为此只能听从他的话,朝座上的裴蕴诗行个礼,那时裴蕴诗已是恢复如常,略一颔首。冷念回到寝室,什么也干不下去,坐在窗下若有所思的出神,约莫过去一顿热饭的功夫,裴喻寒才回来,神情看去尚算平静:“阿姐已经回去了。”冷念点点头。裴喻寒握住她一只小手,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她之前,没跟你说过什么吧?”冷念不知如何作答,他赶紧讲:“你别怕,我阿姐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她这次找你,只是怕我被心机深重的女子给迷惑了。”冷念终于问:“那你先前为何不告诉我,将两间铺子还有庄子转到我名义下的事?”见她知晓,裴喻寒显得一愕,过于纤长的睫毛轻曼垂下,掩住凤眸:“对不起,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多为你做些事。”冷念摇头:“少琼,无论你送我什么,哪怕随手拈来一枝花,我都会开心,但这次不同,那是你们裴家的产业,或许对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我作为一介外人,岂能占有?”她说自己是“外人”时,裴喻寒眉宇紧蹙,仿佛被激怒一样:“可我总不能让你一直无名无分的跟着我。”猛地攥住她的双手,“阿念,咱们成亲吧。”冷念震惊地瞪大眼,面对他亮得摄人的目光,竟觉一阵刺目:“你、你说什么傻话呢。”裴喻寒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情深意切地道:“我没说傻话,阿念,你嫁给我吧,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冷念打着磕巴:“我……”裴喻寒看出她的犹豫:“你不要担心身份的事,我阿姐对于门户之见,并不十分看重,她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日后娶一位心爱的女子,夫妻间琴瑟相调,美满如初,所以阿念,你不要顾忌自己的身份,我不在乎。”他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尽管彼此心意相属,但她始终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根本,那本是一场不堪的交易,如果裴蕴诗深入调查,就会知道,她的确是抱着目的来找裴喻寒的,况且她跟裴喻寒的事,父亲至今都毫不知情……他握着她的手,掌心那样烫,宛如冬日一把火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