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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寒颔首,淡淡地问:“有事?”叶香偶哪儿敢耽搁他这位大忙人,心想还是改日再说吧:“没、没什么……”磨磨唧唧退到一旁。裴喻寒发觉她眼珠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若有所思的样子,挥开背后小厮,朝她道:“进来。”又转身折回书房。叶香偶不禁有点意外,傻愣愣地点点头,赶紧跟了上去。裴喻寒坐在桌案后,等她掀帘进来,开口问:“说吧,找我什么事?”☆、第13章[争执]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叶香偶两手并在身前,垂眉俛首,模样显得格外规矩,她本是想好一番措辞,可当对上裴喻寒那道冷恻恻的眼神,一时心里又有点发憷,使得讲话时,舌头竟好似打了结一样:“就是……那个……我、我、我……”结果她一连三个“我”,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而裴喻寒一边听她说,一边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呷着,当喝到第五口时,听她仍在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讲不出个头绪来,终于耐性失尽:“到底什么事?”原本叶香偶照这样说下去,怎么也得花上半柱香的功夫,但经过裴喻寒这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叶香偶浑身一紧张,堵在喉咙的那口气反倒被激得通畅了,终于一顺溜说出口:“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言讫,她小心睨了一眼对方,却发现裴喻寒举着茶杯,动也不动,仿佛整个人失去了生机一般。难道她的话太惊悚,把他听傻了?她眨着眼睛,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可惜裴喻寒始终没有反应,过去许久,叶香偶挪动几步,尝试着在他面前挥挥手。裴喻寒才好像猛地一下清醒,手指一松,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抬首问:“是谁?”那时他的目光宛若薄刀上的锐芒,刺在脸上有微微的疼痛感,叶香偶忍不住咽口吐沫:“我只是想着……我已经年满一十五岁了,今后总不能一直留在府上吧,正好我现在又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请你替我做主这门亲事……”“是谁?”裴喻寒脸色发青,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是问了一遍。叶香偶只好答道:“姜公子。”“姜公子?”裴喻寒皱眉略一思索,才想到她是指姜浩良,“你不是只见过他一面么?”叶香偶早就编造好缘由,为此不假思索地解释:“是啊,但有时他来府上拜访,我们经常能在园中遇见,然后……会相互攀谈几句……”听到“相互攀谈几句”,裴喻寒不自觉攥紧了手,冷冷开口:“他品行如何,家世如何,你都了解么?”别说,叶香偶还真被他问得一噎,想了想,才道:“姜公子知礼善谈,宽厚随和,而且绝不是沾花惹草之人,称的上是一位谦谦公子,至于家世我虽不清楚,但他认识你,想来也是不差的吧……”这叫什么回答,裴喻寒简直嗤之以鼻。因他默不作声,叶香偶迟疑下问:“那你觉得姜公子……”“此事容后再议。”裴喻寒站起身,便要离开书房。叶香偶吃了一惊,他把她叫到书房说事,现在她说完了,他又要走了?“喂,等等!”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袖角,有些迷茫无措,“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呀?”裴喻寒低头瞧了一眼被她揪得皱皱巴巴的袖子:“我说过了,此事容后再议,我现在要出门,你先放手。”叶香偶知道他有洁癖,尤其不喜人动手动脚,正欲松开,但一转念,还是抓得紧紧的:“可是容后是要等多久?总得有个期限吧?”见她一脸急切,更提出“期限”二字,裴喻寒眼神变得愈发阴沉,恨不得能滴出黑水了,再次警告:“放手。”叶香偶却急得六神无主,吸溜吸溜鼻子,泫然欲泣:“那我的亲事该怎么办呢,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姜公子……那就请媒婆再替我说一门亲事吧。”裴喻寒忽地笑了:“叶香偶,是不是我现在去街上随便拎个人,你都肯嫁?你当感情是什么,儿戏么?”叶香偶顿时被他训斥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吧,良久才挤出几个字来:“不、不是的……我只是……”裴喻寒似乎对她厌恶透顶,一把将袖子从她手里拽出。叶香偶见状又要追上去:“裴喻寒……”“给我滚开!”裴喻寒甩开被她触及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由于他力劲太大,叶香偶一下子倒退两三步,差点没跌个跟头,随后她像傻子一样笔直地杵在原地发呆,大概这是第一次吧,裴喻寒当着她的面发如此大的怒火,她知道他在生气,可又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她不过就是想嫁出去而已,他不同意就算了,何必又骂人又发脾气呢……她怏怏不悦地回到镜清居,坐在檐下的石阶上,拾起一块硬石子,在地面简单画了一张人脸,然后朝那张人脸狠狠骂道:“裴喻寒是大坏蛋,天底下最坏的大坏蛋,就顾着陪你的秦婠婠卿卿我我,连人家的亲事都不带管的,我最讨厌你了!”挂在檐下的拐拐大概听见她喊“裴喻寒”了,也跟着叫唤:“裴喻寒!裴喻寒!”叶香偶骂道:“大坏蛋!”“裴喻寒。”“大坏蛋!”“裴喻寒。”“大坏……”叶香偶蓦地“噗嗤”一笑,没料到拐拐今天如此配合,那口怨气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起身摸摸它的脑袋瓜,笑着夸赞,“拐拐今天好乖。”拐拐一对小黑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自从挪回窗前之后,拐拐似乎又恢复了精神头,连羽毛背后秃出的一块,也重新长出一层毛绒绒的小毛。叶香偶奖励它几个瓜子吃,然后回屋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既然裴喻寒说容后再议,那她就先等等好了。原本打算抽空再去找裴喻寒,结果不料对方居然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府,叶香偶一个劲儿催着翠枝打探,才得知裴喻寒这几日是歇在别府了。当然,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裴喻寒是为了故意避着自己,况且也没有必要,凭他的身份地位,哪怕决定让她日后出家当尼姑,她也不敢说个“不”字啊。直至第四日黄昏,翠枝得着消息,一路小跑回镜清居:“回来了,回来了,少主人回来了!”上午绣娘留了功课,叶香偶本是绣花绣到无趣,干脆把帕子往脸上一蒙,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打盹,直至听到翠枝的喊声,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掀开绢帕,坐起身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