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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很不对劲,可真要他说,他又说不上来。只得点头:“等木姜好了,我再同你说。”谢三郎好像说,算了吧,她的事就不要再和我说了,从今以后她就真的和我无关了。他嘴巴一张,喉音还没发,就苦笑一声,长叹一声出了门。楼里依旧是那个样子,小厮们四处奔走,楼里的倌爷们丢着香帕逗着贵妇人们的开心。谢三郎推开一个又一个的人障,握住扶栏,行尸走rou的上了楼。有小厮贴过来,见他脸色不好,关心道:“三爷是不是身体不好,奴才这就去请大夫。”谢三郎摆摆手,什么都不说,转身进门,合上后便顺着门扉坐了下去。他要怎么办?喜欢的人偏偏是仇人。爱不得,杀不得,看不得,恨不得。唯有离得远远地,欺骗自己没认识这个人罢了吧……————木姜在噩梦中一直说着胡话,等她一脚踩空,身体一个抽动,猛地从梦中惊醒。青色的幔帐,蓝底白花的棉被,以及趴在桌子睡着了的何偏正。她穿上鞋,还没靠近,何偏正眼睛便睁开了。那里面的戒备如同破风之箭,木姜定在那里,不敢上前。何偏正扭动脖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探了过去。木姜僵在那,任由那双手摸上她的额头。“烧退了,木姜,你饿了么?”木姜点点头,她就这么从公主府里出来,身份怕是暴露,还没开口便被何偏正打断道:“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后面再说。”木姜只得应了。何偏正昨夜一直在想木姜和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吃完饭后,木姜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听了他的话,和他一样震惊:“你是说皇上……救得我?”也就是从前的摄政王,他们以前好像从未见过……他为何救她?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那为什么他不像长公主那样杀了她罢了?何偏正正襟危坐,脸色难得正经。他的脸庞刚毅,浓眉大眼,生的颇为正义,一板上脸,倒有几分骇人。“木姜姑娘……我知道自己这话问的突兀,可为你的安全我不得不问……你和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木姜沉默。何偏正嘴间有些发苦:“连我也不能告知么……”木姜看了一眼他,转言道:“既然何大侠问我真实身份,那好,我问你,你腰间的玉佩从何而来?和田玉是官家专用的玉,那这到底是什么人送的?”何偏正摇头,苦笑:“抱歉,我这……不能说。”木姜颔首,“何大侠,我同你是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所以我也不能说。”交谈失败,木姜也不想在这里待得太久,既然何偏正说皇上从公主府里将她救出来,那么那女人一时半会也不敢动她,她不如就待着这长安城里看他们到底在玩些什么!思前想后,木姜还是准备回百香楼,何偏正此人太过危险,她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百香楼的小厮看到木姜回楼,瞪大了眼睛扯着她的袖子:“哎哟,姑奶奶,你可回来了,你不知谢三爷……”“三爷他自昨天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管谁去敲门都不开,你瞧瞧!”他举了举手里的托盘,上面尽是精致的菜肴。“连饭都不吃,这要是饿坏了,胡夫人不喜欢了那可怎么是好。”木姜选择性的过滤掉他后半句话,将托盘接了过来,上楼:“我试试。”“诶!那麻烦你了。”屋子里的窗户关的紧紧的,谢三郎靠在椅子上,望着窗缝里渗出的阳光发呆,他伸出手,看着自己修长的指头,世界小小的微尘在阳光里、他的指尖上打着转,跳着舞。听到门一声扣响,他依旧盯着那束微弱的光道:“谁叫你进来的,出去。”“三爷,是我。”木姜进门,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谢三郎的身体兀的绷直,脖子上青筋一根根跳了出来,他坐在椅子上,转过身,从下到上看着木姜:“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木姜以为他在为自己的离开生气,不以为然的将托盘里的饭菜拿出来:“三爷,趁热吃吧,当心凉了。”“滚!”饭菜骤然被打翻。谢三郎怒红的眼瞪着她:“还要我说几次,滚,滚得越远越好,我这辈子都不见到你。”木姜低头,白的晶透的饭粒、油光的菜都沾在木板上,她蹲下身下,侧边是谢三郎黑色的千层底。“爷,你就算要我滚,也要我把这儿收拾干净。”她伸手,将饭菜抹到托盘上,手腕被捏的快碎了,她抬眼,谢三郎将她拽起来,扯着嗓子道:“萧妍,扮丫头的游戏还好玩么?把我玩得团团转你很开心么?”她的嘴因为惊讶而合不拢,谢三郎嫌恶一样将她的手甩开:“萧妍,你和你家人一样,然我恶心!”木姜不敢看他的眼:“你知道了。”“是,我要是不知道,你还准备瞒我多久?你可真好!真有能耐!堂堂的一个公主,竟然藏在百香楼做一个粗使的丫头,说出去谁信?”谢三郎气息不稳,太阳xue的青筋蹦的紧紧地,他的脑袋快要炸开,父亲的惨死,府邸被抄家的惨状,逃命时的抛弃,还有百香楼里像畜生一样的生活……全部都要炸开了,蹦出鲜红的血,黄白的浆,让她绝望,让她害怕!木姜低声承认:“我是萧妍,但……”“可是什么?可是和你无关对不对!萧妍可真有你的!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谢三郎原是谢据廷的幺子谢辞!是你的好父皇贬为贱籍的谢辞!是在百香楼里仍人糟蹋的谢三郎!”☆、险危见恩情(四)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端着刚炖好的燕窝,朝里瞧了一眼,扯着守门的小丫头问道:“公主还是那个样子?”小丫头紧张的低着头,“回姑姑的话,主子待在屋里,既不曾出来也不曾叫过吃食。”“里面可有砸东西的声音?”小丫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