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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了喉咙口,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见过杰拉尔汀的女儿,在照片上。那个小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褐色钢琴前,温柔的弹奏。就像……就像天使一样。后来的后来,当那些冰冷的金属骨架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让他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神智的,不过是他心底深处的念念不忘罢了。十年间,他只欠她两次生日祝福。一次是她五岁那年,他的落荒而逃。一次是她十五岁那年,他的无法触碰。……漆黑的夜空如同一道魔障,完全包围住了这片荒芜的孤岛。海风贯入人的咽喉,干涩之余,还有些冰冷的刺痛感。泛着凉意的白色浪花舔舐着岛屿的边沿,原本映在海面上的清辉也随着乌云遮月而黯淡了下去。暴雨前的空气,总是沉闷得让人烦躁。阿黛莉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愿意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这座岛上的一草一石,对她而言,都熟悉到骨子里。她记得岸边原本有一座面积不大的小树林,但被一次大规模的攻击演练完全摧毁,之后训练营负责人也没有要重修的意思。沿着乱石礁向岸上走,会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泉水叮咚,但经常会被进行小组游击训练的战斗员的血给染红。E6东区。是他们训练营主要战斗场和宿舍楼所在地。也是当年七号试剂存放仓库的据点。艾斯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就是身边的姑娘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座荒凉孤岛而已。但他却看得十分认真,就好像这样就能熟悉她过去所生活的地方一样。在被星光点缀的荒原上,她就站在他身边,离得好近,他能将她的气息感知得一清二楚。目光触及前方空地上那颀长清瘦的身影,以及在星光下闪着细微光泽的银白色头发时,阿黛莉娜瞳孔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艾斯的手腕。好像溺水的人拼了命地抓紧浮木一般。无需用言语表达的强烈的依赖感。艾斯体会过珍视他人的感觉,就好比路飞受欺负的时候,他会气的将肇事者揍成猪头;又好比幼时路飞萨博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拼上性命去救。但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姑娘,只要她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心难过的情绪,他的心脏就会狠狠一抽。就好像现在,明明距离近到,她轻颤着的指尖微凉的温度,他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却还是想要……伸手去拥抱。空地上,那个孤独的人,直起了原本坐在小木椅上的身子。他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任何掩饰容貌的东西,都没有。紫水晶般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望着抓着艾斯手腕的黑发姑娘。比起几年前艾斯见到他的时候,那人眼中温和柔软的情绪,已经所剩无几了。“……好久不见。”他的嗓音嘶哑而清冷。不知是在对谁说。作者有话要说:哇终于见到了..伯里顿的事情真的复杂到不是一章就可以讲完的所以我可能分开几个Part讲吧第22章一念之间(2)那是阿黛莉娜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容颜。他曾是母亲旗下的小海贼,是当年实验室一区爆炸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他曾为保护伊萨诺·奥顿的袖章,闷声挨E6老辈成员的毒打,多处骨骼错位断裂。他也曾经为了替她求情,向他最不愿去求的伊萨诺·杰克——当年对一区爆炸以及儿子儿媳双双死亡袖手旁观无动于衷的铁面老海军——下了跪,跪了几天几夜。——黛娜啊,我给你找了个哥哥哟。是我们船上长得可好看的一个小男孩啦,快让他来给你说句生日快乐。——伯里顿快过来……她小小的手握着电话虫听筒,好奇地等待着。但听筒那头只传来了不稳定的呼吸声,最后只留下了咣当的声响,以及落荒而逃的凌乱脚步。伯里顿经常说她没大没小,他大她五岁,一起生活了好多年,她却从不叫他一声哥哥。那时候的阿黛莉娜并不愿意成为在他羽翼之下被保护着的小女孩,她希望的是他们能够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遇见杰拉尔汀前,无论我做什么,脑子里都只有活下来的念头。——那个时候……我也只想着活下来。在那么多困难时刻都只想着活下去的少年,却在E6爆炸的最后关头选择了放弃自己,将唯一的求生机会留给她。那时她看着他的左腿被一块高温钢筋死死压住,他却用尽了最后的,全部的力气,将她推进了唯一可以启动的单人逃生舱。——如果不能活下来,就无法替奥顿先生和船长来守护黛娜了。在这片他们生活了十年的土地上,曾以为自己真的只能孤身一人的少女,到底还是遇见了她以为只能存活在回忆里的少年。这个家伙瘦了。原本柔和的脸部轮廓线条,已经如刀削雕刻般锋利冷峻。除了满腹疑问和失而复得的欣喜,她心中却还有几分空落落的感觉。阿黛莉娜还是有一分怀疑自己的眼睛。没有喜极而泣,只是与那人紫色的眼眸相望,然后抓住身边人的指节隐约泛白了,而已。阿黛莉娜为自己此时该死的理智而愧疚。硬生生的音节,从她的嗓子里蹦了出来。“你……”“黛娜。”那人立刻出了声,微笑着唤她的昵称,声音温润。就像那年他双腿都被夹上夹板,靠轮椅度日,却依旧忍着浑身疼痛,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他保护住了她父亲的袖章一样。艾斯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在颤抖,握得越来越紧。很想反手去包住那只已经冰凉了的手。但……艾斯想,自己还是就这么安静呆着好了。毕竟,她现在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自己身上。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海军父亲抛妻弃子。流浪儿向海军求助多次未果。”“而奥顿先生和船长因为伊萨诺中将的袖手旁观死于意外。”那人始终笑着,云淡风轻地,将那些事情三两句带过——“你是不是想问我,海军如此待我,为什么我却还会成为海军?”他的声音,化在了沿着海岸线吹过的冷冽的风里。伯里顿神色从容,阿黛莉娜的脸色却因他下一句话而苍白了几分。“黛娜你……记得七号试剂吗?”“记得。”很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