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
书迷正在阅读:养猫为夫、一爱孤行、许霜枝的石榴裙、[海贼王]伊萨诺的反叛者、农门命妇、[恋与制作人]网聊式恋爱、文坛女神的豪门日常、把绷带还给我!、玄中魅、却绿
敢狡辩!”——她急躁时行事素来如此,从前恼怒时还曾打过永昌帝不受宠的嫔妃,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没受重责,而今怒火攻心,宫外之人更不会放在眼里。那软鞭突然飞来,令容下意识往后闪躲,唐解忧也忙往侧旁躲。鞭子扫落唐解忧头上金钗,落在她肩头,鞭梢甩落,扫过令容躲闪不及的手腕,扫断腕间红香珠手串,继而落在茶桌上。香珠四散,桌上茶杯咕噜噜滚下,从栏杆缝隙中掉落。两人同时呼痛出声,观景台下也传来一声惊呼——“少夫人小心!”接着底下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伴随着惊慌的呼喊。“少夫人留神!”“少夫人你怎样了?”“快叫郎中!”……底下呼喊声乱做一团,令容又惊又气,顾不上看腕间伤痕,转过身扶栏望下去,就见观景台下的空地上围了七八个仆妇丫鬟,中间躺着二十来岁的少妇。从上面瞧,那少妇的腹部微微隆起,此刻身子蜷缩,双手护在腹部,神色十分痛苦。——看动静,必定是被方才落下的香珠或是茶杯滑倒的。这一带水气重,本就青砖湿滑,易生青苔,脚下踩了东西更容易打滑。青石地砖后市冷硬,这孕妇的身子又沉,平白无故地摔下去,绝非小事!令容心中慌乱,见高阳长公主也正探头望下瞧,顾不上旁的,忙飞奔下楼。底下已围了许多人,那少妇被人扶起来,地下留着红豆大的一点血迹。令容心里咚咚直跳,迎面就见杨氏匆匆走来,“出了什么事?”“有人滑倒了……”她尚未解释,旁边就已有丫鬟气道:“这谁扔的茶杯,害我家少夫人滑倒!我家少夫人怀着胎儿,若是伤着了可怎生是好!”又是着急又是不忿,话尾已带了哭音。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往高处瞧,就见高阳长公主眉目倨傲,怒气未消,冷声道:“是我。”她的旁边站着脸色苍白的唐解忧,发髻半乱。这湖心小岛上当然没郎中,好在富贵人家带的仆妇里,多有会些岐黄之术的,便都跟着围拢过去,看那少妇的伤势。酒楼的掌柜亦派了伙计帮忙,腾出地方,又找些素日常备的药材,看能否派上用场。令容看着散落满地的香珠,虽听那丫鬟说是踩了茶杯摔倒,心里却仍旧砰砰直跳。她没怀胎生育过,却知道怀孕的艰难,半点马虎大意不得,方才那一摔结结实实,地上既已见了红,又没有可靠的郎中在此,胎儿怕是保不住的,只不知那少妇能否熬过去。这般焦急担忧,听杨氏问起缘故,便如实回答:“我过去时,唐家表妹跪在地上,长公主像是很生气,质问我为何口出狂言,没等分辩清楚,她就拿鞭子打人,这些珠子和茶杯都是从上面掉落的。”杨氏眉心一跳,看那珠子眼熟,抬起令容手腕,便见上面一道红痕醒目。“瑶瑶,带她擦些药。”杨氏叫来韩瑶,又拍拍令容肩膀,“别慌,我会问清楚。”令容忍着手腕疼痛,指了指地上血迹,“这个不急,先看看那边如何吧。”“也好。”杨氏携着她和韩瑶,听着里头声声痛呼,眉头愈皱愈紧。周围聚了许多高门贵妇,对着观景台指指点点,高阳长公主也终于缓缓下楼,手里仍握着软鞭,横眉怒目地将在场众人扫了一圈,竟不理会有人摔伤的事,扬长而走。她的后面,唐解忧躲在公主府仆从中,趁着无人注意,混入人群。杨氏当然瞧见了,冷然横她一眼,暂时未责问.旁边众人见高阳长公主这般反应,都只悄悄议论,等她走远了,身边有人恨声道:“我是看得真真的。她原本走得很稳,那茶杯掉得突然,没提防踩上去才滑倒。这样大的事,那位问都不问一声,跟她没半点干系似的,可真是……”“她从小就做派蛮横,半点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一向如此。”“就盼着别出大岔子。那肚子也不小了,平白摔一跤,险得很!”……一声声议论入耳,杨氏瞧见躲在人群里的唐解忧,脸色愈来愈难看。又跟旁边相熟的人打探,才知道那少妇是吏部员外郎裴家的少夫人,淮南盐商巨富的女儿,姓冯。第43章偏信酒楼内忙乱了两炷香的功夫,裴少夫人的痛呼声也越来越弱。周遭人群的议论声随之低落,渐趋寂静,岛上风声飒飒,树影摇动,里头的挣扎痛呼已微不可闻,丫鬟仆妇焦急的声音却带了哭腔,最终,就在众人心神紧绷之际,传来丫鬟撕心裂肺的声音——“少夫人,你醒醒呀!”里头的惊呼痛喊此起彼伏,令容脸上唰的一下变得苍白。她紧贴在杨氏身边,双手不自觉地将杨氏手臂越攥越紧,听见周遭人群的低声议论。“怕是血崩了。”“怀着身子摔得那么重,又没郎中,唉!”“可惜了,好好的来游玩,却遭这样的祸事。”……纷乱的言语入耳,令容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方才从观景台瞧见的一幕,是裴少夫人被抬走后地上红豆般的血迹。前世活了二十年,她经历了祖父的急痛过世,承受了父亲死在流放之地的噩耗,眼睁睁看着病容枯槁的母亲溘然长逝,甚至自身也经历过生死。然而乘兴游玩的孕妇骤然遭到变故,母子俱亡,这般消息依旧令人心头巨震。她甚至在后悔,方才倘若走得慢些,让那恶妇的怒火发作得迟些,两条人命未必会骤然消失。但这一切已成事实,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愈是如此想,心中便愈发难过。泪水不期然地掉落,渗入衣袖。肩膀被杨氏轻轻揽住,令容靠在杨氏怀里,沉默不语。杨氏纵然见惯风浪,声音中都是惋惜叹息,“可怜的。”裴家仆从的哀哭透窗而出,罪魁祸首高阳长公主却早已不见踪影。围在酒楼前的人群里,有跟裴家相熟的,都过去劝慰,不熟的,便叹息着走开。里头情状必定甚惨,杨氏没敢让韩瑶和令容过去,只请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