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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心中产生了疑问。美国水土有这么养人吗?短短几个月,他怎么越长越好看?成年男人还能二度发育的吗?她挠挠微热的耳垂,溜达去了卫生间,顺便看了眼镜子,这一看吓得三魂七魄统统要飞升。她原本不在乎狗啃刘海的,这会儿恨不得穿越回一个小时前,哪怕让她办卡,也务必把这头给剪正常了。她扯着狗啃刘海,灰溜溜走出卫生间,自惭形秽地不敢看卫怀信,“你这回回国探亲,要呆多久?”卫怀信说:“我请了几天假,但我爸妈希望我尽快回美国。”杜若予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因为上回卫怀瑾的案件,卫怀信在国内呆了小半月,他的工作平日便忙碌非常,突然消耗长假,想必公司同僚客户已有微词。卫家父母那样的人精,最懂人情世故,这会儿自然催他回去,保住职位,守住客户,稳定军心,才有他们在国内的衣食无忧。卫怀瑾已死,他们能依托索取的,也只剩下这个儿子了。杜若予轻声说:“纽约飞南城,又远又累,不如找个时间,把你父母接出国养老,省得你来回辛苦。”“我父母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想移民。”杜若予点点头。可如此一来,卫怀信就连仅有的回国理由,都没了。到那时,她有生之年,还能有幸见他一回吗?卫怀信蓦地笑了,“可我打算回国发展。”“回国?”刚刚还恹恹的杜若予眼中突然亮起光芒,但她很快别过脸,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去给你倒水。”她虽然在倒水,心里却牵挂着他回国的事,手脚便有些笨拙,“怎么突然想回国发展?”卫怀信说:“我过去不想回国,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在国内扎不下根,我有父母meimei,可即便是他们,也像陌生人,更别提什么朋友,我甚至连同学都没有。可事实上,我在美国,似乎也没什么感情深厚的朋友。”杜若予端着水杯在他身边坐下,这回,她给他倒的水是温的。卫怀信转头看她,笑问:“杜小姐,你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常在想什么吗?”“什么?”“想我和你一起为怀瑾的案件奔走时的情景。”他的情绪显然飞扬起来,看向杜若予的眼里流光溢彩,“这是我第一次,产生一种自己不是孤军奋战的感觉,在那段时间,杜小姐,你是我的搭档、知己、兄弟,甚至生死之交!”为了彰显他的诚意,他笃定地拍拍杜若予的肩膀,神情坚决,似乎只要杜若予点头,他即刻便能置办出香案,和她昭告天地,歃血为盟。杜若予呆呆张大嘴,半晌后心血哀泣。什么?他说什么?去你的搭档、知己、兄弟和生死之交!我真正想要的,明明是……对上卫怀信诚挚火热的目光,杜若予最终败下阵,举手投降,“……你高兴就好。”===12号那天,杜若予又去母校找了回易老师,当日天气晴好,外语学院正组织师生在校园绿化林里植树。易老师与她讨论两句,殷切叮嘱关怀不少,最后分别时,易老师看路边还余下一株残弱的小树苗,让杜若予顺手带去垃圾车扔了。杜若予在易老师面前不愿意戴眼镜,因此在生物多样性维护极好的绿化林里目不斜视迅速撤退,好在一路无事,可也因为她走得快,直接错过了垃圾车。她只得拎着那株病歪歪的树苗,路上瞎子似的寻觅垃圾桶。可普通垃圾桶根本容纳不下这么株树苗,她有些为难,不知不觉就把树苗带回学林街。到家楼下,不用摘眼镜,也一眼瞧见了卫怀信。杜若予望望一碧如洗的晴空浮云,心说自己大兄弟来了,可她半点高兴不起来。卫怀信却挺开心,见她拎着株树苗,想起今天是植树节,“杜小姐,你要种树吗?”杜若予压低眼镜,上挑着斜睨他,“你喊你的生死之交叫小姐?”卫怀信笑,“若予。”杜若予耸耸肩,勉强接受。“这要种哪儿?”卫怀信接过树苗,用手指粗略丈量,跃跃欲试道,“如果种你家阳台,它需要个大盆子。”杜若予刚想解释这是要遗弃的残次品,可透过黑乎乎的镜片看他兀自嘀咕,再看他手里蔫蔫的小树苗,咧咧嘴角,自嘲一笑。她觉得自己就像卫怀信手里这颗半死不活的小树苗,也不知怎的就得了他的重视,好心好意地对待,缘分虽有却也浅薄。她想着想着又想开了,心说做人不能贪得无厌,有人陪她施土种树,不也挺好,哪还顾得上天长地久。“种我阳台吧,可是我没花盆,也没土。”她想起隔街有家花店,便要去买盆买土。卫怀信自然而然与她一道,仍旧握着她的手腕,怕她摔倒。花店老板见着那病怏怏的树苗,断言活不久,又可劲推销他店里的漂亮花株,杜若予坚决不肯,就要种她病残幼弱的小树,老板便替他们扛了袋肥土,叫他们自己去挑花盆。卫怀信看中个白底的精致陶瓷,杜若予却不要,说命薄的娃娃要土着养,坚持让老板给她找来个最土气的灰瓦盆。卫怀信哭笑不得,还要再争取个漂亮点的,店老板走过来,用过来人的语气劝道:“帅哥,这种小事就听你老婆的吧,你这回争赢了没意义,因为你往后三年都得为这事听她唠叨,那树不死还好,要是死了,她说不定能念一辈子,得不偿失啊!”卫怀信忙解释,“她是我朋友,不是我妻子。”杜若予听着好笑,促狭道:“不是妻子,是兄弟,差点就要烧香磕头拜把子的那种。”老板哈哈大笑,满眼你们随意瞎说,我看看就好。灰瓦盆和土一起被扛回家,卫怀信卷起袖子就往阳台去,杜若予与他一左一右蹲着,一个搜索盆栽树苗的注意事项,一个动手实践。就这么一株小树苗,横种竖种也不过往土里插,可这两位新手,一个金融界精英,一个翻译界深宅,秉着各自的学术精神,硬是捣鼓许久,甚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