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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掀袍跪下,“臣……臣弟...参见...皇兄。”宁王妃跪在宁王后半步,“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不必多礼,起来吧。”宁王妃是标准的世家女,极其规矩的性子,举止得体,滴水不漏挑不出半分错处,我暗自以为宁王是不喜欢太过跳脱的女子,毕竟话太多了更显得他是个口吃。这样的想法在晚间用膳的时候被推翻了,按照道理,这顿晚宴除了宁王妃,宁王府是没有女眷可以参加的,可偏偏宁王妃下首又设了一个小桌子,不一会来了个妇人怀里抱了个小娃娃。宁王妃带着那个妇人跪下,“臣妾禀皇上,这是府里的侍妾杨氏,这是王爷的长子。”宋祁沉默了两秒,“起来吧,宁王何时添了个儿子,怎的也不上个折子。”“回...回皇上,只是...庶出,臣弟...不想叨扰...皇兄。”宁王说的缓慢,却尽量不去重复,顿了一下又起身跪下,“臣弟...有...两件事...想求皇兄恩准。”我喝了一口果酒,静待下文。宁王妃上前,“臣妾禀皇上,臣妾嫁与皇家已是六载有余,然至今无所出...”我执酒杯的手一顿,抬头去看宁王妃,她依旧是那样得体的表情,说的像是和自己无关的事,“府里良妾王氏已为王爷诞下长子,王爷想请旨,封长子为世子,封王氏为侧妃。”宋祁转了转酒杯,“准。”王氏磕头,“谢皇上。”宋祁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宁王一眼,“第二件事呢。”“世子年幼,但仍是皇家血脉,宁王府请旨,将世子送往京城教养。”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人质这两个字,眼神扫了一下下首的人,宁王依旧没什么反应,宁王妃脸上更是一丝表情都没有乱,而那个妾氏,现在是侧妃,高兴也不像,担忧也不像。宋祁若准了,宁王管理信阳,上行下效,名声在外,此时却把唯一的孩子送到京城,让天下人怎么想,让满朝文武怎么想。“朕当是什么事,世子也封了,侧妃也立了,至于送到京城教养,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世子尚且年幼,此事还是过一段时日再说吧。”☆、愿得一人心一个插曲就这样过去,吃过饭后宁王夫妇送我们去暂住的西苑,宋祁,安王并宁王进了书房,宁王妃则带着我去卧房。“娘娘,这是两个小丫头,粗手粗脚比不得宫里,娘娘不嫌弃便先用着吧。”宁王妃说话总是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我打量了一下后头走出来的四个丫头,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和她们的主子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沉稳和规矩。“王妃教导的人,自是不错的。”我寻了主位坐下,“只是这一路往南都是锦屏一个人伺候着,我也习惯了,一时间加了人反倒不便,便不必了。”宁王妃毫不意外,温和地笑了笑,“诺,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劳烦王妃。”“臣妾告退。”察言观色,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像宁王妃这样的人,我在宫里都不曾见到过。·打量着宁王退出了西苑,我提了灯拐去了书房,太医正在为安王诊脉,宋祁皱着眉看着桌案上的信阳地图。接过夏宗递过来的茶放在桌案上仔细去看那地图,我认路的功夫不大好,在现代对着精良的GPS都时常走错路,这古代的地图就更让人脑壳疼。“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怎么这么墨迹。”安王不耐地瞪着诊脉的太医,这一路上我发现安王最怕的就是喝那些苦药,最不安分的就是太医给他诊脉的时候,因此每一次诊脉都要宋祁在一旁坐镇。太医也显然已经习惯了安王的态度,两根手指搭在安王脉搏上不动如山,半晌后悠悠然收回手,“王爷还要再换一副药。”安王瞬间就跳了起来,“什么!你这老头都给我换了几副药了,一副比一副苦,你到底会不会治啊,没见我生龙活虎的么!”也无怪人给你的药一副比一副苦,人家不过三十几的年纪,被你一口一个老头的叫,人家没有脾气的么?宋祁头都没抬,“匀弟,徐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不得无礼。”安王瞬间就蔫了,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看向徐太医,“这副药苦么?”徐太医礼貌地笑了笑,“回王爷,苦的。”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宋祁挥手让徐太医退了出去。“嫂嫂,我到底是何时与你结了怨,你怎的总是笑话我。”我睨了他一眼,慢悠悠道,“王爷还是乖乖调养身体吧,京城里还有个未婚妻等着你呢。”见安王换上了苦大仇深的表情,我又顺当地补充道,“你那别院里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夫人呢。”我的一声夫人可以拔高了语调,安王这下呆住了,“你怎么...”然后转头看向宋祁,“皇兄,你也...”宋匀“恩”了一声,“念在你受了伤又中毒,便一直没有同你算这笔账,来历不明的女人你也敢往身边放?回去之后要么接回王府,她若愿意为妾,便是妾的身份,平白养成了外室日后怎么同你的王妃交代?”宋匀呐呐的,低声道,“皇兄,她是好姑娘,我...我喜欢她,我也不想娶什么王妃,我只想和她好好在一起。”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大,下了极大决心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个为情执着的少年,他是对的,他是认真的,那姑娘,先不说品性,单就气度而言,她当不得王妃的身份,撑不起一整个王府,在爱情里出生不重要,但是在生活里,在朝堂上...很重要。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件事的悲哀在于我们无从解释,我只能看着斗鸡一般的安王,“王爷喜欢哪个姑娘我管不着,可王爷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一心一意对那个姑娘么?”安王错愕地看着我,我继续道,“你不能保证,你执着于此,只会伤害更多的人,我只能说,若你将来会做出宠妾灭妻这样的事,不若早早退婚,没有人需要为你的痴情付出代价,那样的爱,太自私。”安王失魂落魄地被宋祁赶了出去,我拿起桌上的茶润利润喉,平复一下心情。太悲哀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明白婚姻有时候和爱情无关,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一心人。我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站在皇权的制高点随意去安排别人的人生,我又何尝不自私。宋祁拉过我,“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答应我不纳二色,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过惊世骇俗么?”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