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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皇长子。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并未显出多少震惊,当然也并不平静,一字一句道,“你是谁。”·曼娘姓陈,名字很普通,来历却极不寻常。楚皇后宫,曾有一陈姓夫人,荣宠不多不少,位份也不高不低,一直是后宫中比较平和的一个存在。永嘉六年冬天,也就是两年前,淑妃入宫三月时,这位陈夫人诊出喜脉,两个月后太医院院判断言那是个皇子,争宠争了几个月的宋妃和淑妃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联手害了陈夫人的孩子,陈夫人伤心之下,一个月后也跟着去了。楚皇怜悯,追封为嫔,赐号静。宫斗中很平常的一个段子,我听着没什么波动,而不平常的地方就在于,这位陈夫人如今就坐在我的面前。小产中她也的确伤了身子,导致常年体寒,寿命大约也不会很长,但是她实实在在活着出了皇宫。我放下茶杯,心中有了计量,“说说你的助力。”“你可以叫我曼娘,然丫头,要想在深宫立足,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她倒是自来熟,我看向窗外淡淡道,“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曼娘并不在意我突然冷下来的语调,只是随着我目光看过去,那里歌舞升平,男男女女,皆是一醉解千愁,“当然,我说的不是这些yin词艳曲。”“yin词艳曲?”我摇头,又点头,“也是,也不是。”·这一年里,我与曼娘每月十三会面,或是她的消香阁,或是茶馆,或是寺庙。这些都是好地方,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升斗小民,再至后宅妇人,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生活。皇宫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楚皇的一应喜好,她写成了书信,我阅后即焚。皇帝那些小老婆间的明争暗斗,太监宫女的恩恩怨怨,比话本子还话本子,我看的津津有味,但是,关于楚皇的习性她却知之甚少,有的只是皇帝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颜色,对于他的真实性情,会怎么处事,曼娘在宫里待了许多年,却并不了解。这个皇帝,看似温和实则手段凌厉,不多疑却也从不轻信,至少至今为止,还没有信过哪个女人。我感叹她这么多年在宫里的精心布置,也直觉她的野心绝不简单,这个女人,照理说危险的让人不敢靠近,但我喜欢她的性格,不羁,自由,什么都不在意,又仿佛什么都可以舍弃。最值得深究的,就是楚皇宋祁的身世,其母南宫玉,是梁国的和亲公主,生下他不过五六年间便香消玉殒,自那时起宋祁便一直养在中宫。中宫皇后并非无子,却力排众议,把有一半梁国血脉的养子送上了皇位,从此安居长生殿,再不问前朝后宫的事。楚皇今年不过二十余六,于政事一道却颇为勤勉,淑妃虽然盛宠,却也不过是每月留宿几夜。我默默点头,楚皇宋祁,三观很正,恩威并施,勤政爱民,不耽女色。至于淑妃,曼娘想要的是淑妃的项上人头,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可我不是。凉薄一点来说,淑妃不过是楚国皇宫里只知争宠斗狠的女子,她的死活本和我没什么干系,只不过我与人做了交易,她便活不得,我想要的,是三年前镇国大将军英勇退敌背后的真相。计烧粮仓,背水一战,避其锋芒,暗度陈仓,这一场传奇的战役,每一步背后都是万劫不复,他元临,还没那个胆识。一个怯懦中庸了三十多年的四品武将,不会在一夕之间变得智勇双全,而那场战事中,唯一有此胆识与魄力的,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爷,穆如林。可是他死了。为国捐躯。忠勇侯府三代单传,忠勇侯业已年近五十,其母欣柔大长公主,也就是穆如林的祖母,更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meimei。我知道战争残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过如此,多少家破人亡,多少民不聊生,当然不会因为他穆如林出生高贵,是皇家血脉就会幸免于难。但他是穆如林,是十六岁就让禁军首领甘拜下风,于战场上算无遗策的穆如林。这世上,算不准的,唯有人心。我不爱他,但他是我曾经以为将要嫁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们相谈甚欢,他是古人,难免有封建思维,但他并不迂腐,他有男儿该有的果决,君子该有的道义,来到这个时代,我从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忠勇侯府门风清正,若嫁予他,想来也能一生顺遂。若他还在,以忠勇侯府的势力前来提亲,我自然可以不用入宫。再没有第二个了,我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更像是朋友的候选丈夫。也正因为是朋友,在我的观念里,友情有时候比爱情,重要的多。如果入宫无可避免,那我总该为他做一些什么,皇宫走这一遭,若他真是死得其所,我也算尽了情谊。但是,倘若……倘若他死的冤屈,该陪葬的,都逃不掉。我不是善良人,也分不清善恶和对错的界限,我做我认为对的,我有我的底线,亦有我的道,一诺千金,不牵念,也不回头。作者有话要说: 楚皇眯眼:没有第二个了?恩,你是不会再有第二个可以当备选丈夫的朋友了。附上后宫职位表:皇后1位贵妃1位妃4位贵嫔2位嫔4位夫人6位昭仪12位婕妤12位美人若干才人若干采女若干☆、一台戏【修】进宫头三天是不准侍寝的,众女和和气气的jiejiemeimei过后纷纷回屋就寝。我捧了本书随意地靠在软榻上翻读,锦屏铺完床从里屋出来,“婕妤,床铺好了,该安置了。”我神色未动地翻了一页书,“锦屏,去把窗户关上。”锦屏无奈地站了两秒后转身去关窗,我抬了抬眼皮无声地笑,我的这个丫头,自小担当着催我就寝喊我起床的大任,很是宜室宜家。却不想锦屏回头正好看到我略显戏谑的笑容,她瞪了瞪眼睛待要发作,就听门外响起了扣门声。“谁?”隔着门传来女子宛若黄鹂的声音,“薄jiejie,可是安寝了?”我放下书卷,“墨离,去开门。”叶氏采女,扶风平陵人士,瓜子脸,杏眼,眉间一点红痣,勾唇浅笑间盈盈一拜,“见过薄婕妤。”我伸手扶起她,偏头扫了一眼墨离,“meimei多礼了。”墨离会意轻声退了出去。“我看jiejie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想着能来走一走,不想扰了jiejie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