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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微笑道:“我父亲凭着一腔热血做了,临终前又将账本及密室之事告诉于我,嘱我若有一日,他担心的事成真了,便将这财富拿出,供太子成事。只可惜......这乃是杀头的大事,祖父、义父,我今日说出,要如何处置,香枝绝无怨言。”谢浚看着她,摇头叹道:“傻丫头,你便是不说,我们又如何知晓。你同你父亲一心为着珏儿,我们难道不知?快别说什么处置的话,能与你们赵家相识相交,也不枉珏儿来这世间一场。”他说着,几要落下泪来。珏儿啊,你这傻孩子,你怎么忍心让这些全心为你的人痛苦伤心?第47章妄念瑞王卫璋得到赵香枝逃脱的消息,再要派人去抓捕,已是不及,西山早叫人围了。他心中愤懑,却无可奈何,只瞅着军饷一事能绊住卫谨的脚,好让他做好布置。这两日朝中吵吵嚷嚷,定不下一句准话来。卫谨倒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看着朝臣打嘴仗。瑞王一系得了吩咐,三两句就往卫谨头上引,他也不接,只说自己年纪小,还是要多听老大人们的话。卫璋没那心思去思虑太多,只暗地里加紧部署。左右皇帝不信任于他,现下里竟不许他探望,朝中许多大臣又对卫谨赞赏有加。他依着王光朝的书信,去联络羽林卫及护城卫中的人手,又想着若朝中凑出了军饷来,便要想法子截住,以补充己需。说来,他实不愿走到这地步。但凡能光明正大登上那位置的,就没有想着要耍手段上位的。他当年远在封地,也算得励精图治,颇得民心。舅父劝他募养私军,他听从了,亦将这些人分批带入西京之中。只他仍想着做个防范,从未想过用他们谋反。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次日依旧是廷议,诸臣皆做好打口水仗的准备。卫璋神游天外,在脑中拟着攻防路线。王光朝不在,他心中着实难以安定。他并未接受正统帝王教训,许多事也是自己摸索出来,耗费了许多时间,再让他去学那军事手段,着实难为了他。卫谨今日依旧是笑着的模样。他初进皇宫时,拘谨得很,也轻易不笑。不过数日便又习惯了宫中生活,自此常日挂着笑容来,叫人心生亲近。然卫璋看着便觉他是头笑面虎,只不知何时就能咬上他一口。说来也是令人气恼。也不知皇帝究竟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只认定了卫谨是真皇孙,怎么都不肯信他的话。他又拿不出证据来。当日替卫谨易容的那个奇人,原就是依附于他的门客,叫他出来指证,旁人只当他根本容不下侄子,那心思是路人皆知。实则他那野心就没人不知道的,只人都奇怪得紧,你不说,我不提,就好似压根儿没这事。掩耳盗铃,可笑得很。他暗恼着没法揭下怀清师徒的面皮。怀清现下住在温陵侯府,说是温陵侯不大好,请他祈福去了。至于卫谨,皇帝对他重视得很,东宫内外两三层护卫,有去无回。眼下也只得抛开这师徒二人,专心自己的事去。他心中倒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只想不起来,也就放过了。卫谨今日上朝,却带着安奴来。朝臣正讶异,就听这位皇帝身边一等一的内侍道:“陛下道,时年太子殿下积蓄仍在,乃是有忠仆守着。现下谨皇孙既归,便将这资财交还给皇孙殿下。”朝臣实有许久没听过太子的名讳了,眼下安奴提起,竟如惊雷一般,只叫众人都说不出话来。卫谨笑眯眯地对上首叩拜,起身便道:“眼下边关将士为重,这些资财,我便替父亲捐了,充作军饷。想来父亲定然是要称赞我的。”他一副得意的小模样,好似在期待父亲夸奖一般。安奴及与太子亲厚的朝臣看着,心中一酸,忙道:“殿下必然是欢喜的。”待要吩咐下去,军报传来,说是大衍败了。顿时朝堂一阵静默。大衍自谢浚打了第一场胜仗后,便未再有过败绩。朝臣及百姓听惯了那一路呼啸而来的捷报,此时咋一听败了,竟皆反应不过来。瑞王脸色阴沉得很,不知舅父究竟如何,又恐皇帝将这事算在自己头上,心中不安得紧。皇帝卧病,卫谨实在不愿拿烦心事告知他。但战报一事,又与旁的不同。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告知了他。皇帝竟未曾恼。只冷冷道:“他既无本事,就早些回来,免得误了军士百姓的性命,便是有三十个王光朝,也赔不起。”卫谨道:“我想着要派人押运军饷,只隋和jiejie说定然要去。”皇帝叹了口气:“她那性子,跟她母亲一个样,你们拦她不住。放她去吧。让秦铮也一起去。只怕他们俩心中从未忘记过那天。”卫谨静默片刻,方道:“主帅之人?”皇帝睁眼看他:“你觉得谁合适?”卫谨摇头:“不知。我对朝中诸将不熟。”皇帝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很好。”他叹口气,“你舅公,当年怕我猜疑,愣是不敢叫谢愈往军中去,否则,现下哪还有这等烦恼。”卫谨不说话。皇帝原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来,只疲惫道:“你同你舅公说,让他选个人,替了王光朝。”待卫璋知晓,辎重已然备好,随军的除了杨隋和、秦铮二人,另有谢浚亲自点的主帅,名唤赵破军的。他脸色发青:“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兵,替了身经百战的将军,温陵侯莫不是疯了?要抬举自家也不是这般。”翁同越道:“温陵侯并非如此不顾大局之人。”卫璋道:“他这是在下我和舅舅的脸面,扇我们的巴掌。”翁同越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卫璋强行冷静下来,问道:“可备好了没?”便有私军将领上前禀告,说早联通各部,只等发话。卫璋心中才算安定下来,心中冷笑。且看这些人,还能猖狂到几时。他心中盘算着,皇帝卧病,谢浚早就只等着死了,谢愈半分兵法也未学,皇后又闭门不出。只消得趁其不备、里应外合,直取景明殿,半分兵力也不必费,逼得皇帝立下禅位诏书来,任是谁也改变不得。他唇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来。护送粮草军饷的大军开拨已有半月,京中瞧来平静,只暗流涌动,略敏感些的人早早退在一旁观望,只祈求这暗流不要突然激射而出,将自家也卷进万劫不复之地。宫中早早落了锁。安奴伺候着皇帝服了药,便将那枕被垫在皇帝身后,令他半靠着。卫谨坐在皇帝身边,翻开本奏折,念给他听。声音清脆,四平八稳的,听得皇帝有些昏昏欲睡。“好啦,谨儿,先放放。”他说着,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