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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香枝支使遮叶瑜赵蕴清理那沉水香、棋楠香等,又叫怀清选了肚大口小的细白瓷器,注入轻柔纯净的白酒。将香用生绢袋盛了,塞入罐中,密封后置阴凉处。说来简单,但赵蕴叶瑜清理香料来也是繁琐得紧。所幸两个孩子虽然性子略跳脱些,倒也小心细致,总不至于浪费了赵香枝的好材料。赵香枝摇摇瓶子,对怀清道:“三十日后,请你来家中饮酒。”怀清沉思了片刻,问她:“何不加些蔷薇露、梅花蕊?”赵香枝讶异地看着他:“怎的,这又是何药酒方子?”怀清道:“百花如意酣春云。”【注3】见赵香枝疑惑不解,便凑到她耳边:“益肾助阳。”赵香枝脸上又羞又恼,将他往外推:“你走,可别来了!”怀清放声大笑起来。即便是叶瑜,也未曾见他如此开怀的模样,此刻瞧得有些呆了。赵香枝越发气恼,使着力往外推他。怀清顺势往外走,待到门边便反手扭住赵香枝胳膊,将她拥入怀中:“好笑笑,莫恼我。”又轻轻埋在她肩上,咬了咬她洁白小巧的耳垂,换来怀中人的轻颤:“我先回了,先时瑞王约我去一趟。”赵香枝怔怔地看着他和叶瑜出去,心跳得如同小兔儿乱撞,耳边那濡湿的触感攀爬上脑袋,她猛地捂住通红的脸,心中喊着“道长是个登徒子”。春琴早捂住赵蕴的眼,此时正同春芜吃吃笑着,连赵蕴责怪她也不在意了。赵香枝觉得丢脸,勉强瞪了两个丫头一眼,见她们脸上笑意越发分明,自己也撑不住,扭身便往房中去了。刘傛华向皇帝请了一次出宫省亲。此刻她正坐在丞相府中,沉稳地看着她的至亲。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年入宫时,她亦是不甘愿,甚至怨恨了至亲多年,不愿与他们相见。只后来......刘榴将杯盖一合,道:“琥儿,眼下我与你说的,你必定要记在心上。”卫琥见她神色严正,不由慎重点头。她道:“你无需担心卫璋,陛下心中属意之人不是他。”刘准蹙眉:“傛华所说可真?”实不是他怀疑,盖因皇子中唯此二人,他不信皇帝中意自己的外孙。刘傛华道:“自是真的。其实说来,他谁都不中意,他中意的那个,早叫他自己逼死了。”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来。刘准同刘思渺一寻思,不由都吸了口气。雍王同刘思淮倒还茫然着:“是谁?”“太子卫珏。”刘傛华冷冷地道。“我大哥他......”卫琥站起来,涨红了脸。“是,你大哥他已经死了。”刘傛华道,“可是就因为他死了,他在皇帝陛下的心中,才愈发重。”“他再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人当天子。”“死人不可以,死人的儿子可以!”刘傛华厉声道。在座诸人皆都领悟过来,刘思渺喃喃道:“陛下,陛下想着谨皇孙?”卫琥喘着粗气:“那,找到卫谨,将他杀了!”刘傛华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满:“找他是一回事,我要说的,是另一事。”见众人皆看向自己,她扣着桌案:“找一个同卫谨相貌相似年岁相当的人,带给陛下。”刘准的心思转得极快:“傛华的意思是,冒充皇孙?”“不。他就是真皇孙。”刘傛华道,“你们必须相信,给陛下的是真皇孙,是琥儿暗中寻找两年,终于寻回来的太子遗孤。琥儿重情,从未忘记与太子殿下的兄弟情义。皇孙既归,陛下对琥儿必将满意。”“皇帝陛下既然放不下太子,必然会宠爱卫谨。一旦如此,卫璋的视线就会被卫谨牵住,我们私下动作,也不会被发觉。有卫谨在前牵制,我们在后布置,便叫卫璋去和皇帝陛下斗,我们只等着收网。”众人的目光随着她说的话亮了起来,话音刚落,刘准已拍案而起:“好!”他激动地看着刘榴:“傛华好计策!”刘傛华温柔一笑:“父亲,此乃大事,必要谨慎。所选之人,一定要慎之再慎。”刘准点头:“父亲知道。”他凝视着女儿,“你母亲听说你要回来,一晚都不曾睡着。你去看看她。”刘傛华心中一涩,点了点头,便往后院去了。刘准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刘思淮身上:“今日所说,不可泄露半句。”他对大儿极为放心,唯独怕这个小儿子嘴不牢,出去与人喝酒说出去。刘思淮正色道:“爹,这是大事,儿子知道深浅。”怀清的马车驶进瑞王府。他实际很少到瑞王府上,偶有几次,对外均说是为诚皇孙祈福。——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孙,是瑞王目前唯一的子嗣,是他的心头rou。两人一下马车,叶瑜便被神出鬼没的翁同越拉走了。管家喊他:“翁老,殿下有请。”翁同越扬声回他:“待我考较过小瑜儿的功课便来。”他素来任性,管家也无奈,只好引着怀清往瑞王处去。瑞王卫璋眉头深锁,见他来便问:“可知我父皇究竟是何情况?”怀清回他:“小道所知,与殿下无异。”卫璋叹了口气:“我只知他那日骂过二哥,晚上还好好的,第二日便病了。当真是二哥的问题吗?”怀清目光闪了闪,低声道:“小道倒是知道另一事。”见瑞王看来,便也不多话:“陛下那晚用了返魂香。”瑞王一怔:“乌冯八王子所赠的返魂香?”怀清点头。“这,这是为何?莫非那返魂香上动了手脚?”他嘴上说得担忧,脸上倒是划过欣喜之色。怀清瞥见了,心中觉得不齿。“小道倒是觉得,并非是香中有手脚。只怕是陛下见了那香的神通。”见卫璋疑惑,便将返魂香的奇异之处说了。卫璋道:“父皇无病在身,燃了返魂香,莫非......”他一震,站起身来:“他想见什么人?”他踱着步子,眉头深锁,半晌停下来,看向怀清:“你觉得他想见谁?”怀清垂下眉眼:“殿下心中早有答案。”“是了。”卫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还能想见谁。我当他早忘了,日日念着得道成仙,没想到......怪道时至今日,还不肯给个准信。”怀清耳中听着他的言语,心思却早飘得远了。突然有一刻,他无比想念朗岳山上的梅林,以及那时说着“热汤就盏”的小姑娘。作者有话要说: 【注1】宋郑